沈氏眼看著張口還要說話的自家閨女道,「行了,我們會安排自己生活的。」拍拍她的手道,「你就安心的辦你的差吧!」
「這一回去的時間有些長。」陶七妮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道。
「多久?」陶十五看著她直接問道。
「這個歸期未定,差事辦好了才能回來吧!」陶七妮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算了,你啥時候回來都中!長生也不在,你們就各忙各的去吧!」沈氏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干什麼去?但是知道你們干的是大事,對咱有利的事情,就別擔心我們了。」
「好了,我去書房忙了,吃晚飯的時候在叫我。」陶七妮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晚上吃什麼?這中午感覺吃的好撐。」沈氏微微抬頭看著她說道。
「丸子湯吧!我想喝丸子湯,不是炸蘿卜素丸子嗎?」陶七妮想了想說道,「酸辣的丸子湯。」
「干的呢?」陶十五看著她問道。
「喝些湯就好了,我不吃別的了,你們隨意。」陶七妮垂眸看著他們說道,「我走了。」
陶七妮回到了後院的書房,研好墨,鋪上宣紙,開始將有關農業方面寫了寫,鄭通能理解多少算多少,能干多少算多少。
因為有許多對于她來說是常識,人所共知的事情,對于他就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尤其是照妖鏡下的微觀世界,這個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看他自己了。
好在這次回廬州,也算是回家了,跟哥在一起共事了。
*
吃了破五的餃子,陶七妮和宋一他們六個就頂風冒雪的北上了。
「年都還沒過完呢!這就走了。」陶十五站在鵝毛大雪中看著消失在茫茫大雪中的火紅色的身影道。
「事情肯定急著呢!不然也不會現在走。」沈氏拉著他的胳膊道,「走進屋去,這雪下的大。」
「穆青,景紅,進去,進去。」陶十五招呼他們道。
四個人進了院子,關上院門。
陶十五和沈氏穿過院子站在走廊上掃掃身上的雪,直接回了臥室。
「還是炕暖和。」沈氏月兌了鞋盤膝坐在炕上,「想不到南方也會下這麼大的雪,我差點兒懷疑這是北方。」
「這里離廬州也沒多遠。」陶十五剝著瓜子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過江,這江上也沒有船。」
「主上會將他們送過江的。」沈氏拿起針線道。
「大過年的,就別動針線了,一年了不得閑,過年了就好生歇歇。」陶十五點著炕桌上的瓜子道,「你姑娘炒的五香的好吃。」小聲地嘀咕道,「也不知道妮兒是去干啥?還要去那麼久。」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你姑娘嘴嚴的跟河蚌似的,誰也不知道。」沈氏手剝著瓜子,看著他說道,將仁拿出來放進了嘴里,「越嚼越香,好吃。」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說道,「你姑娘在吃的方面鑽研那是無人能敵。」
「唉……」沈氏情緒忽然又低落下來。
「這是咋了,剛才還好好的。」陶十五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這下子就剩下咱倆了。」沈氏抬頭紅著眼眶看著他說道。
「哎!大過年的別這樣子,就咱倆咋了,這兒女大了總要離開咱們吧!」陶十五手臂越過炕桌握著她微涼的手道,「咱們都好好的,能吃、能喝的,又能動彈,還能下地干活。又不是不會動了,非得讓他們在身邊。」
「這下咱的外孫又沒影兒了。」沈氏扁著嘴可憐兮兮地說道,「這夫妻倆都不在一起,我還抱什麼外孫啊!他們要是早點兒有孩子,這孩子留給咱們,也不至于就咱倆守著這麼大的家,冷冷清清的。」嘟囔道,「人家楚夫人可就要生第三個孩子了,這唐將軍和郭將軍也都有了二孩兒了。」
「呵呵……孩子的事情看緣分。」陶十五拍著她的手安慰道。
「咱現在連催都沒法催了。」沈氏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這妮兒和長生他們倆都不著急嗎?」
「這是著急的事兒嗎?」陶十五看著慌里慌張的她說道,「來來來,吃花生。」剝了顆花生塞進了她的嘴里。
「我自己來。」沈氏含著花生看著他說道。
*
楚九站在江邊,看著陶七妮他們七個牽著馬上了船,目送船只在茫茫大雪中遠去。
才翻身上馬,率領著親兵頂風冒雪的回了金陵城。
書房內鐘毓秀看著身上還佔有雪花的楚九道,「送走陶妹妹了。」
楚九坐在椅子上將手套摘下來,烤著火盆道,「送走了。」拿著火鉗子,扒拉了一下放在火盆邊的栗子。
「陶妹妹干嘛執意要在今兒走啊!」鐘毓秀不解地看著他說道,「這天氣多糟糕啊!碼頭上估計都沒什麼人吧!」
「弟妹說這天氣好,踫不見人才好。」楚九抬眼看著她說道,「碼頭上人多嘴雜,萬一踫見熟人怎麼辦?」笑了笑又道,「至于你說的天氣也許就咱這下雪呢!」
「人都走了,我還能說什麼?陶妹妹就是小心翼翼的。」鐘毓秀無奈地看著他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弟妹這麼做是對的。」楚九非常認同地說道。
「這麼多年,咱就沒過一個安生的年。好不容易今年,沒什麼大事發生,結果……」鐘毓秀非常遺憾地說道,「人都湊不齊。」抬眼看著他說道,「別管我,我就發發牢騷。」
「弟妹也算是過了年才走的。」楚九清澈的雙眸看著她咕噥道。
「你兒子該傷心了,好不容易得他師父的指點沒多久,就又給你辦差了。」鐘毓秀目光直視著他道,「哄兒子的事情交給你了。」
「兒子的武藝如何?忙著也沒時間過問。」楚九心虛地看著她說道。
「誰說的親自要教兒子的。」鐘毓秀嘴角噙著笑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次我可以教兒子了,不出意外的話不會出去了。」楚九聞言挺直脊背樂呵呵地說道。
「少來!你這話我就听听,意外太多了。」鐘毓秀星眸輕轉看著他說道,「說不定下一刻你就跨上戰馬提著刀上陣殺敵了。」
「呵呵……」楚九聞言不厚道的笑了,因為他家娘子說的是真的,「這次短時間不太可能。」
「為什麼?」鐘毓秀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楚九聞言將火鉗子放了下來,站起來走到輿圖前,「北邊有義軍擋著,原來燕廷還能動荊州的勢力,但是現在荊州是咱的了。至于現在江浙吳王和九江南漢王他們倆只會摩擦的更厲害,所以短時間內不會有人來找咱的麻煩的。」在輿圖上劃分著勢力範圍。
「等一下,你怎麼確定他們倆摩擦越來越多。」鐘毓秀看著他直白地問道,突然瞪大眼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嗯!」楚九走過來坐在羅漢榻上看著她說道,「沒做什麼?幫兩邊加把火而已。」
「你這是扇陰風,點鬼火。」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代價是什麼?」
「損失點兒銀子唄。」楚九眼底閃著流光溢彩財大氣粗地說道。
「這有銀子就是不一樣,氣都粗了。」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咱也想開著戰船將他們狂轟亂炸,可是不行啊!就那幾條小破船,在九江南漢王的面前簡直不堪一擊。」楚九愁眉苦臉地看著他說道,「所以只能讓他們兩邊繼續,才不會注意到咱們。」
鐘毓秀越過小木桌握著他的手道,「時間站在咱這邊一定能贏。」
「我相信。」楚九重重地點頭道,「所以我有時間陪兒子,順便考校一下他的武藝。」
「兒子很刻苦,武藝遠超同齡人。」鐘毓秀驕傲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得咱試試。」楚九聞言黑得發亮的雙眸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哎哎!」鐘毓秀看著他一臉嚴肅地樣子說道,「你不能拿你的標準來考兒子吧!」
「我有分寸的。」楚九看著緊張兮兮的她笑道,「喲!這栗子香出來了,不知道熟了沒有。」
「掰個試試。」鐘毓秀看著火盆邊上的栗子說道。
「你別上手,這個燙還不好剝。」楚九拿著燙栗子,左手倒右手,來回的倒騰。
「這個好剝,刀拉開口子了。」鐘毓秀指著栗子說道。
「看見了,我給你剝。」楚九將栗子剝開塞進她嘴里,栗子殼扔進火盆里。
「喜歡吃栗子,讓廚房做栗子雞。」楚九拿著栗子繼續剝。
「味道不一樣。」鐘毓秀看著他嬌聲道。
「行,我給你剝,只是這個不能多吃。」楚九邊剝著栗子邊說道。
「我就吃五六個,解解饞。」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還差不多。」楚九笑呵呵地說道,「我給你數著啊!」
鐘毓秀聞言錯愕地看著他,搖頭失笑。
「啊!」楚九突然驚叫一聲。
「你怎麼了?」鐘毓秀擔心地抓著他的胳膊道。
「弟妹走了,誰給你接生啊!」楚九擔心地看著她的肚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