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壓寨夫人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被程大奎他們送到山下,才翻身上馬離開。

姚長生他們策馬狂奔了一天,半下午到了清風鎮。

「咱們在這兒休息一晚,洗洗澡,換換衣服,這身上感覺都成了腌咸菜味兒了。」陶七妮拉住韁繩放慢腳步道。

「行,我看這鎮子還挺大的,正好問問石界嶺上的事情。」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下來吧!前面人多。」說著翻身下馬。

陶七妮跟著下馬,邊走邊說道,「你就這麼大咧咧的去打听啊!」

「山人自有妙計。」姚長生神秘兮兮地看著她說道,「這個路邊的乞丐消息最是靈通,找他們就可以。」

兩人找了家客棧,登記了一下,號了房間,讓店家準備了洗澡水,讓妮兒先洗,他則去打听消息。

陶七妮一身水汽的出來,姚長生也打听回來了。

「如何?」陶七妮歪著腦袋拿著干布巾擦自己的濕漉漉的頭發道。

「和他們說的沒有出入。」姚長生坐在方桌前看著她窈窕身形的她道,「等回程的路上,我就說明了,爭取他們。」

陶七妮直起身體將半干的長發甩在了身後看著他直白地說道,「他們能受得了約束,嚴肅的軍規。」

「這個當然要說清楚了。」姚長生聞言立馬嚴肅地說道,溫潤的雙眸看著恢復本來面目的她道,「還是這樣看著順眼。」

「出門在外稍微偽裝一下安全,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姑娘家。」陶七妮模模自己女敕滑富有彈性的臉頰道,「你不喜歡。」

「沒有,沒有,你什麼樣都好看。」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笑道,世道艱險,她很會保護自己。

「好了,你趕緊去洗洗,我們一會兒去大堂吃飯如何?」陶七妮興致勃勃地看著他說道,「听听南來北往有什麼趣事沒有。」

「好!」姚長生起身出了房間,痛快的洗了個澡,在出來時,陶七妮已經穿戴整齊,又恢復了老樣子,不能說丑,但也絕不漂亮,普通得很。

姚長生打理一下自己,將長發冠起來,插上木簪子。

陶七妮雙手托腮有些著迷的看著他道,「改天試試我的手藝。」

「什麼手藝?」姚長生轉身看向她道。

「梳頭啊!」陶七妮伸出雙手撓撓道,「就是不知道會不會?」

「啊!」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隨即嘴甜地又道,「你梳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那梳個雞窩你也喜歡嗎?」陶七妮優雅地翻了白眼故意說道。

「呃……」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我給你梳︰結發夫妻信,一綰青絲深。」

陶七妮聞言眼波流轉笑眯眯地看著他道,「那我可等著了。」

「走啦!肚子餓不餓,下去吃飯。」姚長生起身拉著她站起來道。

夫妻倆下了二樓走到大堂的一角,從這里可以將大堂盡收眼底。

姚長生點了兩碗面條和一些時令小菜。

「幾日未吃,還真想它了。」陶七妮看著眼前的面條道。

「夠不夠,不夠的話咱在叫。」姚長生將時令小菜撥到她的碗里道。

「夠了,夠了,晚上不吃那麼多,不好消化。」陶七妮聞言立馬說道,不希望他叫多了浪費。

陶七妮將夾著調好的面條放進嘴里,「沒有辣椒!」

「到家就能吃了。」姚長生溫潤的眼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快吃。」

此時進來五六個身穿盔甲的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看穿著很明顯是燕軍。

盔甲 明瓦亮,亮燦燦的,身上的佩飾明白的寫著老子有錢。

陶七妮和姚長生兩人相視一眼,眼底寫著趕緊吃,吃完趕緊走。

他們一進來,本來吵雜的大堂立馬安靜的針落可聞。

一個個都縮著脖子,出溜到桌子的一邊兒,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小二臉色煞白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們,這別人可以躲,他不能躲啊!

求救地看向櫃台內的掌櫃,掌櫃的也沒辦法啊!只能假裝看不見。

「小二!」大漢操著不太熟的漢語道。

小二硬著頭皮走上去,雙股戰栗,攥緊雙拳,聲音緊繃繃地問道,「幾位大爺用清場嗎?」

「用……」

「不用!」

兩位大漢同時說道。

這可為難死小二了,這到底听誰的啊!

「不用。」

「听他的不用。」

「這酒菜上的要快,牛肉五斤,羊肉五斤,時令小菜,外加一壇上好的女兒紅。」

「是,馬上就來。」小二立馬說道,腳步匆匆去了後廚。

他們這邊剛倒好了茶水,還沒喝呢!小二就將端著酒菜上來了。

與小二剛離開時的大堂相比,除了膽大的還坐著,剩下的桌子,基本空了。

有的桌子連飯都沒吃完,人就奪門而出,生怕慢了,他們改變主意。

飯這頓不吃,沒啥,命沒了,今生就別想吃飯了。

這不用清場,食客們是跑的飛快,大堂就剩下包括他們就剩下三桌了。

陶七妮看著另外一張桌子三人不是不想走,而是腳軟的走不了那桌子下的雙腿是抖如篩糠。

姚長生也想走,但是听見他們用蒙語說︰襄陽兩字。

讓他和陶七妮只能冒險地留下來。

其中一人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看著姚長生他們道,「爺是洪水猛獸嗎?」啪的一聲拍著桌子道,「再敢走,爺爺我宰了你們,都給老子趕緊吃飯。」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拿著筷子立馬吸溜、吸溜個不停。

而另外一桌留下的人,手哆哆嗦嗦的夾著排骨在馬上要看到勝利的曙光之時,其中一人手一哆嗦,啪嗒一下排骨掉在了方桌上。

這三人臉色灰白,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

「笨死了,用手吃啊!」

「哎哎!」他趕緊用手撿起來塞進了嘴里,桌上省下來的菜他們三人直接手抓著拼命的往嘴里塞。

這嘴差點兒被撐破了,給嚇的含著淚,抻著脖子向下咽。

「哈哈……」他們看著被嚇的三人,那狼狽的樣子,是哄堂大笑。

「別笑了,趕緊吃飯,吃完飯還得看著咱的貨呢!」

「看什麼看?借他們幾個膽兒都不敢打咱的主意。」

「你這話說的,那各路反賊算什麼?遠的不說,就那個叫楚九的,殺了老王叔倆兒子了,拿下了廬州了。」

「咱這次為啥來,不就是他又拿下襄陽了。」

他們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高聲交談。

不怕隔牆有耳是因為人家用的是蒙語,等閑的人听不懂,尤其是這窮鄉僻壤的。

「這一次一定將他碎尸萬段,為老王叔報仇。」

「哼哼!整個荊州都驚動了,有咱送過去的軍餉,十萬兵馬不日就能殺向襄陽。」

姚長生聞言吞咽了下口水,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面條。

「別給爺提十萬兵馬,那薩姆野漢和鐵木爾蘇不都是人多勢眾嗎?不照樣敗了。」

「這一回不一樣,十萬兵馬只是先頭軍隊,後面陸續還有呢!」

「老太師這一次下了血本了,是要將楚九那鄉巴佬給滅了。」

「為什麼?這反賊這麼多,怎麼就盯著他了。」

「我听說襄陽建造的七星台,要延長國祚的,結果被那個姓楚的給破壞了,這還能饒得了他,現在是不死不休。」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這可是新密很少有人知道的。」

「這老太師能如願嗎?前車之鑒可是比比皆是,越打輸得越慘。」

「你懂什麼?剛才提的那二位京城長大,有過幾次上陣殺敵啊!這一回不同,荊州這些將領那是老太師薩頓的嫡系,且這些年一直在剿匪,經驗豐富。」

「可拉倒吧!經驗豐富,女乃女乃的這匪是越剿越多,這叫剿匪啊!」

「要死啦!敢編排老太師,小心把你給 嚓了。」

「吃飯,吃飯,別廢話,把餉銀送到了,咱們趕緊回京,別特娘的被連累了。」

「來來來倒酒!」

他們是大塊吃肉,大塊喝酒。

姚長生看他們吃的熱鬧,吃完了朝陶七妮使使眼色,兩人溜著邊,輕手輕腳的出了客棧,等他們走了在回去,現在軍餉才是最要緊的。

姚長生兩人出了鎮子,走到寬闊的莊稼地,這樣說話安全。

「他們說的什麼?你臉色這般凝重。」陶七妮擔心地看著他問道。

姚長生將剛才听到的轉述給了她,「我真沒想到朝廷這次反應如此的迅速。」

「你們把人家信鬼神的唯一希望給破滅了,只是召集荊州一地的兵馬已經夠意思了。」陶七妮眉眼帶笑地看著他調侃道,「出兵的時候應該想到他們會反撲的。」

「這當然想到了,高明送來的消息只是知道襄陽城在大興土木,不知道具體的用作什麼?也是到了襄陽才知道的。」姚長生苦笑一聲道,「當時還想著這個時候還想著這個時候還大興土木,如此的不得人心,是個好機會。」

陶七妮明亮的雙眸折射著細碎的光看著他積極樂觀地說道,「你要這麼想,如果這次能滅了荊州兵馬,那拿下整個荊州將不再話下。」

姚長生閉了閉眼眼神堅定地看著她道,「本來想慢慢的一步一個腳印蠶食鯨吞荊州,現在嘛!一勺將他們給燴了。」緊攥著拳頭 里啪啦作響。

「你想干什麼?劫了他們的軍餉,換去準備時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了軍餉,我看著燕廷還怎麼籌備軍糧和武器。」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看著他微微一笑道,「就咱倆啊!肯定不行,我力氣再大,也扛不動啊!」目光轉向了石界嶺。

「送程大奎一份大禮!他不是想投靠主上嘛!」姚長生溫潤地雙眸看著她緩緩地說道。

「喂喂!財帛動人心,何況是軍餉,數目肯定不會少了。你就不怕他們直接吞了,肉包子打狗啊!」陶七妮面色凝重地看著他說道。

「如果這軍餉能測試一試他們也值了。」姚長生眼波微微流動看著她說道,「況且主上正直用錢之際,這是天降橫財。」

「用銀子,為什麼?襄陽城的府庫不夠嗎?現在又不用上交了。」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我沒說嗎?」姚長生眨了眨眼看著她說道。

「說什麼?」陶七妮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道。

「說收拾襄陽的士紳。」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詳細的說一遍。

「我為襄陽的士紳撒一把同情淚。」陶七妮佯裝模模眼淚道,「怎麼就惹了你們呢!」

「誰讓他們太貪了,這體面的退下去不好嗎?非要圖大的,那就幫幫他們唄!」姚長生眼底劃過一抹狠辣笑眯眯地說道。

「走,咱先盯著他們,看看這到底有多少軍餉。」陶七妮拉著他的手嘿嘿一笑道,「咱們在想辦法,劫了它,做一回山匪。」

姚長生寵溺地看著興致高昂的她笑道,「這麼想當山大王啊!」

陶七妮靈動的眉眼轉了轉,看著他說道,「我更想做你的壓寨夫人。」

姚長生聞言錯愕地看著調皮的她,眼底清晰可辨的激動,展開雙臂想抱卻不敢抱。

捏了捏手,干脆拉著她干脆奔跑了氣來,迎著夕陽盡情的奔跑。

落日余暉撒在兩人的身上,仿佛給兩人渡上了一層橙金色,身上散發這歡快的氣息,將他們身影給拉的長長的。

晚風習習,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晚霞紅的讓人心醉。

「咯咯……」

銀鈴般的笑聲,合著倦鳥鳥鳴,回蕩在寂靜的田野上。

「哇……蝴蝶。」陶七妮看著不知名的野花上蝴蝶上下翩飛。

「等著我給你抓來。」姚長生興致高昂地說道。

「別別別,你抓來往哪兒放啊!讓它自己飛吧!」陶七妮拉著他的手溫柔的笑道。

晚風吹起了樹葉,吹動了天空的雲朵,吹起了兩人的衣擺,風景如畫,人美畫更美。

*

兩人悄沒聲息的到了客棧外面里面的人酒正酣,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姚長生這麼大咧咧的看著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的。

干脆進了對面的繡坊,掌櫃的見他們二人進來,這穿戴一看就是有錢人,非常熱情的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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