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小家子氣

「秦管家,莫要攔我。」楚九拂開他的手,這腦袋繼續  的撞在棺槨上,額頭頓時就紅了起來,「大帥,大帥……」拳頭捶著棺槨梆梆作響。

人道顧子義心性狹窄,與這手下猛將並不和睦,今觀其祭奠之情,人皆虛言。

看來得重新評估這沒有顧大帥的顧部也不容小覷。

這個楚九能干啊!年初拿下了廬州城,年尾干掉了鐵木爾蘇,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現在看著與顧子義情誼深厚,不會輕易的背叛顧部。

秦管家年紀大了,哪里能拉得住年輕力壯的楚九,幾次三番被楚九給撥到了一邊兒。

鬧的秦管家是氣喘吁吁的,最後干脆招手,讓靈堂上其他兄弟才勸住了要哭暈過去的楚九。

楚九跪在了顧從善身旁一起守靈,「嘶……」倒抽一口冷氣,娘的,這蒲團里面夾帶著私貨呢!默默地捏緊了拳頭。

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耍小伎倆,使絆子,上不了台面。

顧從善低垂著頭,雙眸上挑看看楚九,眼角微微上翹,又看看他跪著的蒲團,「楚將軍,我爹沒了。」

「顧少帥,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楚九神色如常客套地說道。

楚九知道這家伙不想看見自己,恨得牙根癢癢的,恨不得殺了自己,卻不得不忍著。

「有客來!」

「家屬回禮!」

秦管家是一刻也不敢離開靈堂,可這楚九帶來的五百兵馬不能扔在外面吧!

安排人給他們系上麻繩、孝布,將他們給領到休息處。

姚長生領著兄弟們下去,安排陶六一和韓金虎兩人進了靈堂,跪在楚九身後,保護楚九的安危。

姚長生知道自己跟顧從善有嫌隙,自己就不出現在人家面前了,免得更加刺激人家可憐的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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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楚九和陶六一他們回到了秦管家給安排的休息處。

楚九對亳州的一切非常熟悉,看矗立整齊的營房,就知道這是兵營。

「姚先生,姚先生。」陶六一沖著營房大喊道。

姚長生吱呀一聲打開門,看著被攙扶的楚九,「這是怎麼了?」

「顧從善那……」

陶六一的話還沒說完,姚長生打斷他說的話道,「我們進屋說。」

陶六一和韓金虎兩人架著楚九進了屋,將楚九放在了炕上。

「這是怎麼了?」姚長生皺著眉頭看著楚九道。

「還不是顧從善那個王八蛋,在蒲團上做了手腳,塞了石子兒。」陶六一黑著臉直接破口大罵道。

姚長生直接蹲了下來,直接伸手直接月兌了孝鞋,就要卷楚九的褲腿。

「我去拿藥酒。」徐文棟見狀立馬說道。

楚九躲了躲道,「別別別,長生。」垂眸看著他道,「沒那麼嚴重,咱穿的厚棉衣,你嫂子怕在騎馬風吹透了膝蓋,特意將膝蓋處墊的厚厚的棉花。」伸手攔著他道,「所以真沒啥?」

「沒什麼你干嘛?」姚長生抬眼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這不是要稱了顧小帥的意嘛!」楚九眉眼彎彎嘿嘿一笑道,「裝得像點兒。」

「主上可真是的。」姚長生琥珀色清澈的雙眸看著他搖頭道,「還是看看吧!咱有藥酒將淤血揉散了。」

「藥來了,藥來了。」徐文棟拿著藥酒蹬蹬跑了進來。

「咱沒那麼嬌氣,不就是跪嗎?」楚九大大咧咧地說道。

「主上,膝蓋受損可大可小,年紀大了受罪的可是自己。」姚長生嚴肅地看著楚九說道。

「主上。」屋內的人齊齊雙手抱拳喊道。

「好吧!好吧!」楚九利落的將腿放在了炕上。

姚長生站在炕沿邊上,彎腰將他綁腿解了下來。

屋里還燒著炕,所以也不冷,姚長生將褲腿給卷了起來。

「六一,金虎去伙房看看吃的做好了嗎?端過來。」姚長生邊說這手上的動作可一點兒沒慢。

「是!」陶六一和韓金虎兩人退了下去。

「還說沒事,這膝蓋都擱的青了。」姚長生抬眼看著徐文棟道,「藥酒。」雙手合十使勁兒搓了搓。

徐文棟拔開木塞,將藥瓶遞給了姚長生道,「給!」

姚長生接過藥瓶倒在手心兒,將藥瓶放下,然後將藥酒倒在膝蓋上,「有些疼,主上你忍著點兒。」

「刀劍傷咱都不怕,這些有啥!」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雲淡風輕地說道。

姚長生溫熱的手使勁兒的揉搓著膝蓋,楚九倒是沒有疼的吱哇亂叫的,只是這臉色很詭異。

「大哥,很疼嗎?」徐文棟擔心地看著楚九道。

「沒有,不是疼,是酸是脹。」楚九倒抽著冷氣說道。

「淤血散開就好了。」姚長生揉搓著說道。

楚九為了轉移注意力便開口問道,「這屋里怪暖和的,他們給準備的挺好的。」

「大哥,想美事呢!這屋里剛進來時冷如冰窖。」徐文棟沒好氣地說道,「想也知道,顧小帥沒那麼好心,是兄弟們自己現砍的柴,燒的炕。」

楚九閉了閉眼,不抱希望地說道,「你們吃了嗎?」

「咱們自己做的,糧食,蔬菜人家倒是管夠,只不過冷鍋冷灶的,只能自己動手了。」徐文棟冷哼一聲道,「這顧小帥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麼小氣,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要真有種,派人滅了咱們啊!」

「主上,感覺如何?」姚長生撤回手看著膚色已經恢復如常的膝蓋道。

「熱乎乎的,舒服。」楚九聞言回頭看看自己的膝蓋道,「這藥酒真管用。」

「我家娘子做的,當然效果好了。」姚長生說著將棉褲放了下來,卷起了另一條腿的棉褲。

「知道你娘子好,也不用天天掛嘴邊吧!」徐文棟沒好氣地看著他翻了個白眼兒道。

br/>「為什麼不掛在嘴邊。」姚長生揉搓著楚九的膝蓋道,頭也不抬地說道,「除非你以後別找我家娘子。」

這還讓人怎麼接話,這刀劍無眼,誰還沒有受傷的時候,弟妹的藥那真是沒得說。

「說不過你。」徐文棟干脆鳴金收兵道,目光又轉向楚九問道,「大哥。看見其他大帥了嗎?」

「不知道,有幾個陌生人,穿的盔甲一看就特別好,只不過沒人給咱介紹,咱不知道是誰啊!」楚九非常遺憾地說道。

「總體的觀感呢?」徐文棟好奇地看著他問道,「听謠傳,都長的很嚇人,能止小兒夜啼。」

「你也說謠傳了,沒有那麼夸張,可能上過戰場殺過人,這滿身的戾氣藏不住。」楚九回頭看著他說道。

「大哥這麼說,咱們跟普通人不一樣嗎?」徐文棟看看自己道,「我感覺沒什麼?」

「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眼神很凶。」姚長生頭也不抬地說道,「這個很難改變。」

「對!長生說的有道理。」楚九忙不迭地點頭道,「咱觀察他們都是練家子,就是不知道這身手如何?」

「打仗打的是整體作戰實力,自己空有武力,只能證明個人能力強,算不得本事。那殺豬的還刀法好呢!」姚長生輕哼一聲不厚道地說道,「再說了安逸的環境容易消磨讓你的意志,早忘了當初的苦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你這嘴還真是尖酸刻薄。」徐文棟看著他搖頭失笑道。

「實話通常不中听。」姚長生頭也不抬地說道。

「大哥,顧大帥何時下葬。」徐文棟有些著急地看著楚九問道。

「三天後。」楚九抬眼看著他說道。

「太好了,咱可以早點兒回家。」徐文棟扭了扭身子道,「站在這兒一刻都不舒服。」

「那這兩天得加強戒備,以防萬一。」姚長生面色嚴肅地說道,說著撤回了手,放下楚九的棉褲。

「剩下的我自己來。」楚九拿著綁腿的布條看著他說道。

「那好吧!」姚長生將藥酒口用木塞塞住了,「我去洗洗手。」拿著藥酒放回了藥箱,洗了洗手,才甩著濕漉漉的走了進來。

楚九打好了綁腿,盤膝坐在了炕上。

「晚上還要守靈嗎?」姚長生看著他追問道。

「長生坐,坐下說話。」楚九指指炕道,緊接著又道,「肯定去守靈。」

姚長生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看著他說道,「那晚上穿厚點兒,靈堂太大,又四面透風,放著火盆也沒用。」

「有大氅呢!」楚九笑著點點頭道。

「那晚上多安排幾個人陪著你,反正這靈堂也空了。」徐文棟想也不想地說道。

「嗯!」楚九點頭答應道。

「飯來了。」陶六一端著大碗面條走了進來,他身後的韓金虎則端著切好的咸菜跟著進來放在炕桌上。

「這顧小帥夠扣的,連飯菜都不準備。」徐文棟忍不住嘲諷道,「大帥府很窮嗎?」

「你呀!」楚九調著面條,隨口說道,「他準備飯,我敢吃嗎?」抬眼看著陶六一和韓金虎道,「你們跟著我跪了那麼久,怎麼樣?膝蓋沒事吧?」

「沒事,俺們跪在地板上,看沒事。」陶六一拍拍膝蓋道,「棉衣一點兒不比蒲團差。」

「你們也趕緊下去吃飯,都餓壞了。」楚九看著他們倆說道。

「是!」兩人行禮轉身離開。

楚九吃完面條,又喝了些水,帶著十個人去了靈堂守靈。

在顧小帥的地盤上,姚長生他們可不敢呼呼睡,兩幫人輪流睡覺,務必保證一半兒的人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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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瑟瑟,幕藍色的空中星辰寥落,透著蕭瑟。

秦管家站在書房內看著自家哀傷不已的顧從善道,「少爺,你的振作起來。」

「可我真想殺了他們,不是他們我爹不會被活活氣死。」顧從善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道。

「少爺想想大帥臨終前的叮囑,大局為重。」秦管家看著痛苦的傷心不已的少爺,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大帥還等著少爺你打下金陵城,告慰大帥的在天之靈。」

「我知道,這我都知道。」顧從善指著自己的胸口道,「可我這里很疼,很疼……」說著蓄滿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以後我就是沒爹了,再也沒人疼我了。」捂著臉嗚嗚痛哭,淚水從指縫里肆無忌憚的流出。

「唉……」秦管家鼻頭一酸,雙眸頓時模糊了起來。

等著顧從善哭完了,「少爺,求你不要在做那些事情了好嗎?」秦管家無奈地看著幼稚的他說道,只要對上楚將軍,他家少爺就像是爆竹似的,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顧從善聞言吸吸鼻子,聲音沙啞地說道,「我這樣做,那小子才放心,我仍然是那個踫上他就是個沒腦子的愣頭青,這樣他才會放低戒心。」

「少爺,是老奴想左了。」秦管家聞言眼底一亮,隨即說道,「少爺委屈你了。」

「這有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能將震天雷買回來,等咱仿造出來,到時候就是咱說了算了。」顧從善冷靜地看著他說道。

「少爺,我有個疑問,你和大帥當時商量,為什麼不找會做的人呢!這樣更快。」秦管家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阿九不是笨蛋,會做這個的人肯定被他保護的很好。咱很難找到的,阿九家的籬笆扎的緊,我們派去的探子都鎩羽而歸。」顧從善極其郁悶地說道,「連個簡單的擴散謠言都做不到,真是笨死了。」

「少爺不是咱們的人不努力,而是楚將軍制造更大的談資,一下在就將咱的流言蜚語給沖散了。」秦管家極其郁悶地說道,「楚將軍根本就不跟著咱的思路走。」

「你這是在夸他嗎?」顧從善聞言頓時不高興的說道。

「少爺,見賢思齊!」秦管家梗著脖子直言道。

「行了,不會罰你,別擺出視死如歸的樣子。」顧從善翻了白眼輕哼一聲道,「大道理我懂!」微微眯起眼楮看著他說道,「秦管家,你說他阿九為何這般護著姓陶的那死丫頭。」

「這還用說嘛?陶姑娘能創造大量財富,不護著,也太寒心了吧!」秦管家看著他冷靜地分析道。

「你說,這震天雷會不會是那死丫頭弄出來的。」顧從善黑眸看著他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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