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有沒有高明這個意外，平陽我們都得加強防守。」楚九幽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姚長生說道，錢袋子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必須嚴防死守。
「這應該的。」姚長生聞言點點頭道，「重點防御。」
「所以這個差事交給你了。」楚九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主上？」姚長生一臉震驚地看著他說道，期待和成真是兩回事。
「務必要訓練平陽守軍會使用震天雷。」楚九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是！」姚長生從炕上跳下來，雙手抱拳欣然應允道。
「不用急著回來。」楚九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坐，坐下來說話。」
「那我走了，萬一燕廷來襲怎麼辦？」姚長生忍不住擔心地說道，說著盤膝又坐在炕上。
「有震天雷怕啥呀！敢來就炸它個稀巴爛。」楚九雙眉輕揚看著他躍躍欲試道，「老實說，先前咱真有點兒怕他們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真沒法跟人家官軍比。現在嘛！我真希望他們來，磨磨咱的實力。」
「我會趕在年前回來的。」姚長生聞言莞爾一笑道。
「還有個事，你嫂子打算把生意做到襄陽去。」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嫂夫人想以正大光明的方式收集情報。」姚長生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楚九驚訝地說道。
「世家通過台前的商人自有一套得知當地消息的情報網。」姚長生看向他想了想道，「這風月場所更是各種消息的集散地。」
「你嫂子可不做這種生意。」楚九月兌口而出道。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我當然知道了。」故意又問道，「那嫂子要做什麼生意啊！」
「涮羊肉，就咱前些日子吃的。」楚九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好是好，很是新鮮，只是這銅火鍋不太好弄。」姚長生聞言撓撓下巴道，鐵說管制品，這銅更加是了，尤其銅還關系到銅錢，更難弄。
「這個對別人難，對咱來說簡單。」楚九雙眸閃著自信地光芒道，「實在不行了，瓦罐、砂鍋，這些完全可以替代。活人還能讓……」猛的剎車，「那個你明白的。」
姚長生見狀搖頭失笑道，「都是俗人也沒啥。」粗俗的說道，「有吃就得拉！」
「呵呵……」楚九聞言笑了起來，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柔和。
「那主上要做這生意，就使勁兒的宰襄陽城的達官貴人。」姚長生挑眉輕哼一聲道。
「啊！」楚九眨眨困惑地雙眸看著他。
「物依稀為貴。」姚長生眼底閃著殺氣騰騰的凶光道，「他們不在乎錢，在乎的是吃到別人吃不到的那份高高在上。」
「明白了。」楚九聞言笑著點頭道，做出了一個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手勢。
「行，該說完的都說完了，我走了。」楚九從炕上下來道，「天不早了。」
「我送主上。」姚長生將楚九送走了，轉過臉這臉色陰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嘀咕道︰陶七妮，你怎麼敢？情況不明的就敢救他們，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危險。
氣死我了，這次過去一定要教訓她。
*
楚九騎著馬回到帥府，門衛稟報，徐文棟和唐秉忠兩人等在花廳。
「這大晚上的來干什麼？」楚九邊走邊嘀咕道。
「你們來有什麼急事嗎？」楚九跨進花廳看著他們二人道。
「大哥我要成親了。」徐文棟看著他忙說道。
楚九坐下來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眼看著對面的他道，「成親？」坐下來看著他問道，「你小子夠保密的，搞突然襲擊啊！」調侃道，「誰家姑娘得到你的青睞呀！」一臉的好奇。
「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姑娘。」徐文棟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小門小戶？」楚九挑眉看著他說道。
「是槐溪書院，季山長的女兒。」徐文棟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楚九眉峰輕挑了一下道，「槐溪書院，這還小門小戶啊！」看向唐秉忠打趣道，「咱家文棟終于娶到了心儀的大家閨秀了。」
「對呀！遠近聞名的才女。」唐秉忠傻呵呵地說道。
「恭喜了。」楚九滿臉笑容地看著他真誠的說道。
「今兒不光我有喜事，秉忠也有。」徐文棟春風拂面地看著楚九指了指唐秉忠說道。
「哦！別告訴我秉忠也要成親？」楚九視線落在唐秉忠身上一臉笑意地說道。
「嗯！」唐秉忠點點頭，「老子要成親了。」
「誰呀？哪家姑娘。」楚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
「就是那個柳員外家柳家小姐。」唐秉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大哥，你說說他，廬州城里這麼多姑娘，他咋就相中了一個綢緞商的女兒啊！」徐文棟臉色難看地說道，「名聲還那麼的差。」
「不許你這麼說柳月娥，她是一個好女人。」唐秉忠聞言頓時這臉耷拉下來，很不高興地說道，「俺就稀罕她咋了。」
「大哥你看他。」徐文棟沒好氣地說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她因為什麼拋繡球招親全廬州城的人誰不知道啊！」
「又不是她的錯，她好好的姑娘招誰惹誰了。」唐秉忠面色陰沉冷哼一聲道，「你那老丈人季家就是好東西了，不也在薩姆野漢帳下當差，明知道那薩姆野漢黑心爛肺之人，還听命與他，這叫什麼？這叫助紂為虐！被世人所唾棄。」
「喂喂！你搞清楚，季家人不來的話，整個家族都陷入危險了。」徐文棟立馬為自己的老泰山辯解道。
「那柳家不也一樣，怎麼只準你季家這麼做，叫高風亮節。柳家小姐就罪該萬死了。」唐秉忠氣呼呼地不忿地說道，「柳家所受的傷害只能獨自承擔，他季家為薩姆野漢出謀劃策，傷害的可是全廬州城的百姓，那個性質更為惡劣。」
「你這胡攪蠻纏。」徐文棟氣不過地說道，「季家是權宜之計，保護了廬州百姓。」
「哈！」唐秉忠嗤之以鼻道，「這話哄三歲小孩兒呢！老子一個字都不會信。」
「喂喂，說話就說話，在誰面前，稱老子呢！」楚九食指點著他趕緊說道。
「大哥你听听他那是人話嗎？他季家委曲求全，倒成了好人了，這廬州城的百姓是不是要對他家的大恩大德銘記于心，要不要立個長生祠，早晚三炷香啊！」唐秉忠極盡嘲諷地說道，「人家姑娘遭到迫害，真是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怎麼就喊打喊殺的，她是受害者，別再傷害人家行嗎？」
「我怎麼傷害她了，我這不是為你著想，你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吧！」徐文棟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不是你要娶她，我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她。」
「那真好，繼續別給眼神。」唐秉忠干脆直接地說道，「他季家要真是有種，女乃女乃的就該反抗，死了我還高看一眼，威武不能屈。」
徐文棟想也不想地說道，「那柳家小姐，死了，更是貞潔烈女了。」
「啪……」唐秉忠一巴掌拍在茶幾上，「你想干什麼？」
「我還想問你想干什麼？」徐文棟一掌拍在茶幾上不甘示弱地說道。
兩人彼此瞪著對方，空中火花四濺，像是炸了毛的貓似的，恨不得撓死對方。
「夠了。」楚九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樣子開口道，「你們少說兩句。」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道，「你們吵什麼？這是秉忠自己的事情，你說你又不跟人家柳家小姐過日子，你至于嗎？」
「這麼說大哥同意啦？」徐文棟聞言眼楮瞪的如銅鈴一般，看著他不敢置信地說道，「她……她……」
「我同不同意有什麼用？」楚九看著他們倆說道。
「你是大哥啊！長兄如父。」徐文棟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咱也得尊重秉忠的意見吧！他要真心喜歡呢！」楚九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們倆說道。
「大哥，說的才是人話嘛！」唐秉忠立馬喜笑顏開地說道。
「咱喜歡她。」唐秉忠看著他們倆直言不諱地說道。
「你……」徐文棟給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
「文棟你生啥氣呢！」楚九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你不就是嫌棄人家柳家小姐被人給那啥了。可這亂世中多少姑娘被霸佔了，是不是都該想你說的那樣，都死了，夸一聲貞潔烈女啊！」厲聲道，「那是她們想的嗎？別人不知道上次婚禮怎麼回事？你難道不知道原委。」
「這事能怪她們嗎？有些是被搶的，有些為了口軍糧無奈委身，但凡有點兒辦法，你以為她們願意，你能怪她們嗎？這世道把人給逼的。」楚九食指用力的戳著茶幾說道，「說到底還是作為男人的我們無能，如果能護得住自己妻女、姐妹，她們就不會淪落至此。」
「大哥說的對！想想自己以後有了女兒，咱們沒有護住她們，那真是全天下的臭男人都該死。」唐秉忠咬牙切齒地說道。
徐文棟眸光在他們身上轉了轉，動了動嘴唇，最後說道，「行行，你們都是大善人，就我是惡人行了吧！反正又不是跟我過日子。」看向唐秉忠道，「你願意娶就娶唄！到時候別後悔。」
「這有啥好後悔的。」唐秉忠看著莫名其妙的他道。
「等一下，秉忠你確定是娶，不是你嫁。」楚九眉眼含笑地看著他打趣道，「人家柳家可是要招贅的！」
「對哦！堂堂大男人招贅可不好听。」徐文棟看著他努努嘴說道，「這贅婿的地位可是很低的。」
「誰說是嫁了，是咱娶，娶媳婦。」唐秉忠聞言指著自己立馬說道。
「那柳員外能同意？」楚九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他是巴不得呢！」唐秉忠看著他們嘿嘿一笑道，「人家起先招贅也是為了保住家產，現在嫁給我自然就保住了，咱又不圖她家的產業。」
「對呀！傍上你這能干的女婿，還不樂死了。」徐文棟陰陽怪氣地看著他說道。
「你能不能說話正經點兒。」唐秉忠聞言不樂意地說道，眼楮滴溜溜一轉道，「他季家不也是傍上你的大腿啦！」
言外之意誰也別笑話誰。
「大哥，這我和季家結秦晉之好，更多的是成為大哥的助力。」徐文棟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他們說道，「季家在士林中很有威望，對于收服天下學子很有裨益。得民心者得天下。」
楚九黑眸輕輕晃了晃，嘴角耷拉下來，收起臉上的笑意，民心？他們是民心嗎？誰的民心？
「別的不說，給咱元兒他們當老師那是極好的。家里開書院的學問自是不在話下。」徐文棟眉飛色舞地說道。
楚九聞言心里打了個激靈，這心里的小算盤，真是打的 里啪啦作響。
「你說對吧！大哥。」徐文棟雙眸放光希冀地看著楚九說道。
「目前孩子們那里用得上名士大儒啊！」楚九尷尬地笑了笑道。
「用得上。」徐文棟聞言立馬說道，「名師出高徒。」
「人家看不起咱們這鄉巴佬。」楚九嘴角耷拉下來，「咱就不去自取其辱了。」
「他敢，翻了天了。」徐文棟聞言豎著眉毛看著楚九道，「大哥，這事包在我身上。」
「文棟你這樣可不行，這樣顯得咱跟土匪惡霸似的。」楚九幽深的雙眸看著微微搖頭道，「這樣不好，不好！」看著他們倆趕緊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自家兄弟可好好的操辦、操辦。」
「這大冷的天，咋操辦？」唐秉忠聞言微微搖頭道，「簡單點兒就好。」
「那可不行，柳員外在廬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嫁女兒怎麼能簡單呢！」楚九聞言不答應道。
「咱這邊可沒有親人了。」唐秉忠撓撓頭有些心虛地說道。
「那我們當外人是不是，這兄弟們不是你的親人嗎？」楚九佯裝生氣地說道，「就得大操大辦，讓柳家小姐風光大嫁，這樣顯的你重視，也堵住那些小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