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二位，這件事只是預想，並沒有板上釘釘，所以不用這麼說。」姚長生目光在徐文棟身上轉了轉道，「既然投降而來，那麼君臣身份已定，他心態自然早就想明白了，都是聰明人。」
「對哦！」楚九看著他們笑了笑道，「這件事咱們就定下了。」
「什麼時候出兵啊！」徐文棟看著他問道，「雖然糧草充足但現在天寒地凍的，不太好行動，御寒之物不夠，兵卒們可受不了。」
「明年春暖花開之際吧！咱還等著燕廷為薩姆野漢報仇呢！」楚九想了想看著他們說道。
「到現在還不來，會不會不來了。」唐秉忠聞言干脆說道。
「不會吧！這可是皇帝的弟弟。」徐文棟抿了抿唇道，「這般無情。」
「想報仇也得有組織起來有效的行動力。」姚長生挑眉看著他們說道。
「你的意思是，燕廷現在連像樣的兵力都拿不出來嗎？」楚九聞言微微眯起眼楮道。
「不敢肯定，但咱拿下的是廬州，沒有任何表示，不太對勁兒。」姚長生撇著嘴仔細的想了想道。
「這只能說，燕廷更加的虛弱了。」郭俊楠看向姚長生說道。
「虛弱，虎威猶在，咱們不能掉以輕心。」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我想咱們是不是把籬笆扎的在嚴一些。」姚長生捏緊了雙拳 里啪啦作響道。
「大帥府護衛森嚴，連蚊子都別想進來。」唐秉忠立馬說道。
「長生說的是整個廬州城！」楚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確實該查查了。」眼底閃過一抹狠辣道，「正好有魚餌，就看魚兒咬不咬鉤了。」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唐秉忠一頭霧水說道。
「查一下陰溝里的耗子啊！」郭俊楠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耗子，咱進入廬州後不是大肆滅了嗎？哪里還有耗子。」唐秉忠好奇地看著他們說道，「搞得貓都抓不到耗子。」
「哈哈……」屋里爆發哄然大笑。
「喂喂，你們笑什麼？」唐秉忠看著莫名其妙的他們道，「咱說錯什麼了嗎？」
「大哥說的是見不得人的耗子，是細作。」徐文棟好心地解釋道。
「真是的。」唐秉忠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說道，「有話明說嘛！」擔心地說道，「好抓嗎？咱感覺看不太出來。」
「這方面有專門的人，你就別操心了。」楚九看著他笑了笑道。
「稟主上，夫人那邊準備好午膳了。」花廳外的親衛稟報道。
「那咱們走吧！」楚九站起來看著他們道。
楚九他們出了花廳，「哇……這麼大的雪。」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的飄落，地面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了。
「幸好回來的及時。」徐文棟看著雪花笑著說道。
他們沿著抄手游廊直接去了飯廳，人未到，鋪面而來的香味，饞的人直流口水。
「嫂子做的什麼？這麼香。」唐秉忠吸溜著口水道。
「我也不知道，進去就知道了。」楚九邊走邊說道，跨過門檻進了飯廳，「喲！是涮羊肉。」
「夫人說吃這個暖和。」連嬤嬤看著他們行了行禮道。
「不敢當。」姚長生他們避了避。
「有辣椒嗎？」楚九吸吸鼻子坐在鼓凳上抬眼看著連嬤嬤道。
「有，辣椒是咱們自己炸的，想吃辣的自己放。」連嬤嬤食指點著他們眼前的小碟子道。
唐秉忠看著眼前小碗，好奇地問道，「這土黃色是什麼呀？聞這特別的香。」
「芝麻醬。」連嬤嬤介紹道，「吃涮羊肉最好了。」說著將芝麻醬調了一下，「像老奴這樣，就可以涮羊肉吃了。」
姚長生他們自己動手，調了一下，聞著就香。
「連嬤嬤，剩下的咱們自己來。」楚九抬眼看著她說道。
「老奴退下了。」連嬤嬤退出了飯廳。
「都是自家兄弟，來來，往里放肉，放菜！」楚九將切好的羊肉放進了翻騰的銅鍋里。
羊肉切的薄，一會兒就好了，蘸著調料，吃進嘴里。
「呼呼……」唐秉忠鼓著腮幫子，手在嘴前面扇扇。
「小心燙！」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唐秉忠抻著脖子咽了下去，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們道，「實在太好吃了。」招呼他們道，「你們別看俺呀！趕緊吃。」
對于吃誰也無法抗拒，好吃的能吞掉舌頭，也沒心思說話，一個個吃的身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
而在後堂的鐘毓秀和兒子也在吃涮羊肉，比楚九他們的可小多了，卻也更加的精致。
「連嬤嬤，去給阿九他們在加些高湯，端些羊肉，都是特別能吃的，估計不夠。」鐘毓秀抬眼看著連嬤嬤說道。
「是，老奴這就去。」連嬤嬤轉身離開。
「兒子，別光吃肉，這菜也要吃些。」鐘毓秀給楚澤元夾了些青菜，「沒有一絲青氣味兒，被涮過後，綿軟順滑，很好吃的。」
「嗯嗯！」楚澤元嘴里塞滿了，只能點點頭。
母子倆吃的撐的彎不下腰了，斜靠著椅背上。
鐘毓秀看著他直樂，「看咱倆沒出息的。」目光不小心看到了楚澤元的小腿，「怎麼露了半截腿啊！這褲子又短了。」
「不是，不是。」楚澤元從椅子上跳下來，「娘親，您看，褲子不短。」
鐘毓秀上下打量著他道，「怎麼不短，前些日子還堆在腳踝上呢！現在穿著正好了。」抬眼看著兒子道，「你現在長的好快。」手比劃了比劃道，「又長高了一頭。」
「小少爺不但長高了，還吃得多呢！」收拾飯桌的春桃看著他笑道。
「我餓嗎？」楚澤元純真的雙眸看著她們嘿嘿一笑道。
「訓練起來，消化的快。」鐘毓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能吃是福。」
「娘親，我想去玩兒雪。」楚澤元看著窗外雙眼冒著光說道。
「現在不行，等雪不下了，再去。」鐘毓秀透過朦朧的窗子看著外面是白茫茫一片，「到時候你想怎麼玩兒都行。」
「那好吧！」楚澤元聞言撓撓頭道，「這雪什麼時候停啊！」
「照這個架勢，今兒是停不了。」鐘毓秀想也不想地說道，「今兒也別訓練了，在書房練大字吧！」
「嗯！」楚澤元點點頭道，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去睡一會兒，起來在練。」鐘毓秀看著他叮囑道。
「好，我喝些山楂水。」楚澤元模著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說道，「吃得太多了，實在太好吃了。」
「呵呵……」鐘毓秀聞言搖頭失笑道。
「娘親，娘親，今兒抬了那麼多麻袋到庫房是什麼呀？」楚澤元眨眨忽靈靈的大眼楮看著她說道。
「秘密不能說。」鐘毓秀食指放在唇邊小聲地說道。
「哦！」楚澤元乖巧地點點頭道，不在問了。
「元兒是不是很傷心啊！」鐘毓秀微微低頭看著他說道，「我什麼都不告訴你。」
「傷心有一點兒，但是娘親有自己的考量。」楚澤元抬起點漆黑葡萄似的大眼楮看著她懂事的說道。
「該知道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鐘毓秀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道，「現在，我們要多听、多看！」
「那娘親，我師父什麼時候回來呀！」楚澤元純淨的大眼楮看著她問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鐘毓秀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怎麼想你師父啦！」
「嗯！」楚澤元重重地點頭，漾起純真的小臉看著她說道，「我想讓師父看看我訓練的如何？」
「你師父辦完事很快就會回來的。」鐘毓秀目光慈愛地看著他說道。
「山楂水來了。」夏蓮端著山楂水進來道。
「喝點兒水，去睡會兒。」鐘毓秀星眸看著他說道。
「嗯！」楚澤元乖巧的應道。
*
楚九他們可真能吃啊！連嬤嬤又加了兩回高湯，才作罷！
其結果就是吃得一個個撐的腆著肚子，不敢彎腰。
下午還有事，所以吃完涮鍋就離開了。
楚九則叫住了姚長生進了書房，從袖籠里掏出信來遞給了他道，「這是弟妹送來的。」
姚長生雙眸冒著綠光接過了信，剛想打開，卻收手了，將信放進了袖籠里，「我回去再看！」
「好吧！」楚九指指椅子道，「坐，咱們坐下說話。」
姚長生等楚九坐下來，才跟著坐了下來。
「喝水嗎？」楚九看著他問道。
「不了，不了。」姚長生猛擺手道，速度的快的都能看見殘影了，「再喝的話肚子要撐爆了。」
「呵呵……」楚九聞言搖頭失笑，「叫你過來除了給你信之外，就是隨著信來，還有十輛騾車。」
「這……」姚長生激動地看著他說道，「主上！」
「沒錯，是你想的，整整十輛車的細鹽，白的如雪一樣。」楚九興奮的滿臉通紅地說道。
「一車二百斤的話，這是兩千斤啊！這麼多？」姚長生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我也沒想到，而且這鹽比跟外面的雪一樣白。」楚九指指窗戶外面道。
「這是技術又提高了。」姚長生雙眉輕揚看著他說道。
「你嫂子高興的跟孩子似的。」楚九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
「為什麼？」姚長生不解地看著他問道，「不都是鹽嗎？有什麼區別嗎？」
「觀感上，這雪白的鹽肯定招人稀罕，尤其跟泛黃的一對比，差距就太明顯了。」楚九眼底閃著寒芒看著他說道，「也能為你嫂子報仇了。」
「什麼意思？」姚長生看著殺氣騰騰的他問道。
「這不是被顧大帥就食鹽生意給截了，你嫂子曾派人去南方商談以後這買賣如何做？」楚九特別心疼地說道。
「行了，主上別說了，等打下來南方在收拾他們。」姚長生眼底凝結成霜，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說道，「商人重利。」
「不用，你嫂子說了，有了這鹽就能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楚九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那就好，擠兌死他們。」姚長生冷哼一聲道，猶豫了一下看著他說道，「主上有個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講的。」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我想著讀書識字，不能只在軍營里。」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那軍營外？」楚九輕蹙了下眉頭道。
「我說的是兄弟們的孩子。」姚長生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繼續說！」楚九聞言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
「這前兩年兄弟們少，地盤也不大，很少有拖家帶口的。這拿下廬州城後，家里有老小的都接來了。」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兄弟們跟著主上為什麼？以前那是為了活著，為了有口飯吃，為了能養家糊口，現在嘛！誰不想過好日子，不能只為自己，也得考慮一下下一代，孩子們的未來。不能只培養老子，不培養小子吧！得讓人看到希望。」清明的眸光看著他又道，「授課時，第一課是忠君愛國！」
「明白了。」楚九聞言笑著點點頭道，「得讓他們相信跟著咱一定會有好日子過。」
「對！而且也讓女圭女圭們知道，這好日子是主上給的。」姚長生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咱們自己培養出來的人，就不會無人可用，也不會斷了。」
「正好你嫂子要給元兒找老師呢！這一個是教，一群也是教。」楚九聞言笑呵呵地說道。
姚長生聞言黑眸輕晃，跟著小少爺一起長大，這情分可非同一般。
「主上，我要說的說完了。」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看著他說道。
「那我不留你了。」楚九跟著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外面雪大，把衣服打濕了。」姚長生看著他婉言謝絕道。
「我給你拿把傘。」楚九聞言立馬說道。
「這騎馬不好打傘，回軍營我好好的拍打一下就沒事了。」姚長生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笑著說道。
「那我送你回來拍打一下也可以啊！」楚九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