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好兄弟

陶七妮牽著馬走到帥府門前,暗自嘀咕道,這貿貿然前來,不知道能進去嗎?

結果大門的守衛看見她來了,非常主動的牽過麻繩,「姚夫人稍等,小的進去通稟一聲。」

「好的,好的,謝謝了。」陶七妮聞言立馬說道,站在門柱邊耐心的等待。

*

而此時帥府後堂,鐘毓秀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的說道,「阿九這件事必須嚴懲。」

「娘子,別氣,別氣。你說咋辦就咋辦,行不。」楚九擔心地看著她的肚子道,「小心咱二小子。」

「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小題大做。」鐘毓秀凶巴巴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他是文棟的佷兒,能不能通融一面。」楚九伏低做小地看著他求情道。

「你是不是覺得他做的也對啊!」鐘毓秀指著外面說道,「搶了人家的女兒也沒什麼?在軍營中行苟且之事也正常。」怒喝一聲道,「你的軍規都是擺設,就因為他是文棟兄弟的佷子就網開一面。」閉了閉眼漆黑如墨的星眸看著他說道,「約法三章,與百姓秋毫無犯都是一句空話,你以後還怎麼治軍,還怎麼領著兄弟們解救萬民于水火,還是這萬民中沒有女兒家,她們就該隨意的被糟蹋。」哽咽道,「好不容易掙出來的名聲被敗壞了,咱們的脊梁骨會被百姓給戳爛的。」抽泣著又道,「你這樣和官軍和其他義軍,縱容屬下進城後燒殺搶掠有什麼區別。」

這幾天二妞她們為了制衣坊忙進忙出的,今兒送來一個消息,就是徐三擄來不少窮人家的女兒,在軍營中胡作非為。

她知道消息後,顧不上大肚子親自去了,她到了地兒,有些兵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

她讓喬二妞她們將這十八個姑娘,先帶回了制衣坊。

回來將這事情告訴了楚九,查明他的去向後,雖然楚九派人去逮徐三。

但從心里不認為這是啥大事。

「不哭,不哭。」楚九彎腰拽著袖子要給她擦眼淚。

鐘毓秀躲過去道,「別踫我。」從袖籠里拿出帕子,抹著眼淚,聲音嘶啞地說道,「我自己擦。」

「毓秀,你說的道理,咱都懂。」楚九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道,「可文棟就這一個親人了,要真是軍法處置的話,死刑!」

「那好啊!你講你的哥們義氣。」鐘毓秀杏眸圓睜看著他說道,「我從此青燈古佛,為你贖罪去。」

「鐘毓秀!」楚九騰的一下站起來看著她克制自己的怒氣道,「你說的什麼傻話?」

「不是傻話,我是認真的。」鐘毓秀態度堅決地看著他說道,「如果今兒是我身邊的人犯了事,我會親自壓著她,軍法處置,給怎麼辦,就怎麼辦!」

「呵呵……」楚九看著她哭笑不得地說道,「咱倆都沒親人了。」

「我說的是身邊的人,沒說親人。」鐘毓秀眸光凝視著她道,「她們也是跟了我多年,感情不比你和文棟兄弟差!」

楚九煩躁地撓撓頭道,「你讓我怎麼跟文棟交代。」

「實話實說!」鐘毓秀鐵面無私地看著他說道。

「稟主上,姚夫人來了,在大門外等候。」

「陶妹妹怎麼來了?」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我也不知道。」楚九也是一頭霧水道。

「走咱們前面看看去。」楚九上前攙扶著她道。

「我自己會走,不用你。」鐘毓秀使著小性子說道,卻沒有拂開他的手。

「走吧!」楚九扶著她朝大堂走去。

*

陶七妮等在大門外,沒有多久,等來了楚澤元,「師父!」直接飛撲到了她的身上。

楚澤元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她說道,「師父,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是來找主上的。」陶七伸手抱著他說道。

「找爹爹的。」楚澤元看看她,又看看大門,「師父怎麼不進去啊!」

「我在這里等啊!門衛已經進去通稟了。」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看著他笑眯眯地說道。

「師父還用等什麼通稟啊!您直接進去不就得了。」楚澤元雙眉輕揚看著她直接說道。

「咦!那可不行。」陶七妮聞言豎起食指搖搖道。

「為啥呀!你是我師父。」楚澤元瞪著忽靈靈地大眼楮看著她說道。

「我可不能仗著是你的師父壞了規矩呀!」陶七妮食指點著他鼻尖說道,「不能仗著是你的師父,就為所欲為啊!」

「我要進去,而守衛不加阻攔的話,可是大大的失職!」陶七妮純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要挨罰的喲!」

「我不能因為是你的師父就讓守衛挨罰!」陶七妮目光平和地看著他說道,「這是不對的。」

「你听听,陶妹妹和咱家兒子的關系不亞于你和文棟吧!」鐘毓秀掐著楚九的胳膊說道。

「娘親。」楚澤元听見鐘毓秀的聲音,立馬扭頭看過去,「我師父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主上,鐘姐姐。」陶七妮抱著孩子朝他們倆福了福身,算是行禮了。

「可以,可以。」鐘毓秀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說道,「怎麼現在過來了,算路程,你這沒吃午飯吧!有什麼急事嗎?」

「鐘姐姐咱們進去說話。」陶七妮看著他們倆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道。

「進來吧!」鐘毓秀看著她臉上笑容消失的干干淨淨,可見事情有些嚴重。

陶七妮抱著孩子跟在他們夫妻倆身後進了大堂將楚澤元放下。

陶七妮看著坐在主位上的楚九,雙手抱拳一揖到底,「陶七妮犯了錯,特來請主上責罰!」

這一句話將楚九夫妻倆給弄懵了,這好好的請罪做什麼?

「陶妹妹,你先起來說說是什麼事?」鐘毓秀看著她擔心地說道。

楚九心里泛起的嘀咕,難道是震天雷有什麼不順的地方。

「我把徐將軍的大佷子,徐三給打了。」陶七妮低垂著頭,悶聲道。

「打的好!」鐘毓秀月兌口而出道,她還以為是啥事呢!原來是這個。

楚九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只要不是事關他們的‘大業’都不是事。

陶七妮聞言眉峰輕挑,什麼叫‘打得好!!’看來這里面有事,還是不小的事情,才會讓鐘姐姐情緒失控。

「起來,起來,坐下來說話。」鐘毓秀看著陶七妮忙說道,食指點著自己的兒子道,「元兒扶你師父坐下。」

「哦哦!」楚澤元拉著陶七妮一起坐在了鐘毓秀的對面,自己依偎在她的身旁。

「陶妹妹怎麼回事?你怎麼把他給徐三給打了。」鐘毓秀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陶七妮看著他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說道。

「就這?」鐘毓秀星眸關切地看著她問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陶七妮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們微微搖頭道。

「沒吃飯吧!先去吃飯。」鐘毓秀看著她忙說道,「元兒領著你師父去吃飯。」

「哦!」楚澤元拉著陶七妮出了大堂。

鐘毓秀目送他們倆離開,單手托腮,目光直直的看楚九。

「你看著我干什麼?」楚九垂眸有些心虛地說道。

「看看你有什麼想法啊?」鐘毓秀星眸輕輕流轉看著他說道。

「想法?」楚九板著臉義正言辭地說道,「縱馬毀地,又打傷鄭通,是得好好教訓一下。」

鐘毓秀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朝他咧嘴一笑道,「我餓了,我去陪陶妹妹在吃點兒東西。」抬腳就朝外走。

「哎哎!」楚九慌里慌張地從桌案後面跑過來拉著她道,「娘子,別生氣,別生氣。」

「我沒生氣啊!你看我高興著呢!」鐘毓秀食指戳著自己的嘴角朝上彎彎,語氣陰陽怪氣的,傻子都听出來不高興。

「你都不打算跟我說話,還說不生氣啊!」楚九揪著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搖搖道。

「我跟你說什麼?你又不听。」鐘毓秀噘著嘴嘟囔道,「說多了,你嫌我煩,我就不招人厭了。」沉靜地眸光看著他說道,「大道理你比我懂得多。」模著凸起的肚子道,「我是真的餓了,我去陪陪陶妹妹,不知道被嚇著了沒。」

「弟妹會被嚇著,她不嚇別人就不錯了。」楚九輕笑著搖頭道,「請罪,呵呵……」給了她一個意味明確兩人都懂的笑容。

「起碼人家這態度有。」鐘毓秀清澈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把你這個主上放在第一位,聰明有分寸。」冷哼一聲道,「你的好兄弟事發到現在都還沒露面呢!我不相信他不知道。」

「主上!」徐文棟急匆匆地風塵僕僕的闖了進來,「我听說,我家那臭小子又闖禍了,得罪嫂子了。」

這一回換鐘毓秀給了楚九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沒有通稟就這麼徑直的闖進來,這可真是你的好兄弟。

楚九心虛的食指滑過鼻梁,「文棟來了。」

「大哥,大哥,那小子在哪兒,我現在就給你綁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徐文棟擼著袖子,噴著火道,「說了多少回了,怎麼就不听,這次一定打斷他的狗腿,看他還出去闖禍嗎?」

楚九聞言看向鐘毓秀果然看見自家娘子那似笑非笑的笑容。

徐文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鐘毓秀立馬雙手抱拳行禮道,「嫂子也在啊!」

听听這話,我這個大活人站在眼前居然沒看見。

「我不打擾你們兄弟說話了。」鐘毓秀滿臉笑容的看著他們倆道,笑意未及眼底,兄弟兩字咬的特別重。

「你這行動不方便,我送你。」楚九上前扶著她的胳膊道。

「不用,文棟兄弟的事情比較著急。」鐘毓秀拍拍他的手,「我走了。」

楚九目送施施然離開的鐘毓秀,「咱們坐,坐下說話。」他指了指圈椅道。

兩人落座,楚九提高聲音道,「上茶。」目光轉向徐文棟道,「大佷子闖的什麼禍你知道嗎?」

「知道。」徐文棟忙不迭地點點頭道。

「你的意思咋處理?」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道。

「處理?」徐文棟眼神游移著,沉思了半天道,「這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我回家揍他一頓,改了就好了。」

「就這?」楚九微微眯起眼楮看著他說道。

「大哥還想如何處理?」徐文棟眨眨眼看著他說道,混不在意地說道,「不就是睡了幾個姑娘嗎?放了不就得了。」

「這可是強搶民女,觸犯軍紀的。」楚九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看著他說道,「你這樣讓我很難向其他兄弟交代,咱得軍紀就成了空話,以後誰還听啊!」站起來來回地踱著步,「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名聲就沒了。這名聲建起來不容易,毀起來那是一下子就坍塌了,誰還會信任咱們。」手背拍著手心道,「以後還怎麼招兵買馬,在平陽老百姓是怎麼對咱們的,咱當時多感動,你就是這樣回報的嗎?」

楚九走到大堂的桌案後,橫刀立馬地坐了下來。

「大哥,平陽是平陽,這里是廬州。」徐文棟別著臉小聲地嘀咕道。

楚九錯愕地看著他,深吸一口氣道,「一樣,都是百姓。」

「大哥,咱盡量把這件事給淡化了,反正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徐文棟抬眼看著他急切地說道,突然站起來沖到桌案前,「大哥要不這樣,那些姑娘我給她們錢,只要把她們給安撫下來了,這事就過了。」雙眸希冀地看著他說道。

「文棟,咱以前可是最討厭欺男霸女的之人的。」楚九眸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你也想讓自己變成最為討厭的人嗎?」

徐文棟臉色難看訕訕地別過臉,期期艾艾地說道,「我……」

「當年徐姐姐怎麼死的?」楚九突然眼神犀利地看著他說道,「你或許會忘了,但我不會忘。徐姐姐被**搶走了,咱們把人搶回來時,人已經被折磨……」聲音嘶啞嘴張張合合發不出聲來。

「別說了。」徐文棟抱著頭一坐在桌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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