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元不甘心的哼哼一聲，扁著嘴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長大了就能知道好多事嘍！」
「傻小子，等你長大了就該想還是小時候最好了。」鐘毓秀伸手揉揉楚澤元的腦袋道，「別扁著嘴了，都是好事，咱們會越過越好的。」
「嗯！」楚澤元漾起笑臉重重的點頭道。
「晚上吃什麼？」楚九心情超好的看著他們問道。
壓在心中的大石沒了，楚九現在看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美好！天因為夕陽而紅彤彤，院子里的蔬菜都被染紅了，西紅柿紅艷艷的預示這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鐘毓秀看著他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神情異常的放松。
是好事就好！
「剛才吃了花生和毛豆，不太餓，這個容易飽月復，晚上吃簡單點兒。」鐘毓秀清澈的星眸盈滿笑意看著他溫柔地說道。
「好！」楚九笑著點頭道。
*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牽著馬出了廬州城，才翻身上馬。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出了城，這行人與城內相比，少了很多。
「妮兒今天謝謝你。」姚長生溫潤的眸光看著她溫柔地邊走邊說道。
今兒處處以他為先，給足了自己面子。
「你我之間還說謝字干什麼？」陶七妮雙眉輕揚看著他說道，「還是覺得我說錯了。」馬蹄噠噠緩緩的走著。
「沒有，沒有！」姚長生搖頭如撥浪鼓似的，抿了抿唇道，「我只是沒想到你赤果果的。」听得他面紅耳赤的心跳加速。
以實際行動安撫他的驚恐的心，優秀如她，男人都不是瞎子。
「我這麼直白的表達，你不喜歡。」陶七妮指指自己看著他說道。
「喜歡！」姚長生雙頰微紅看著她凝眸淺笑道。
「我們夫妻恩愛，想要拆散我們也得掂量、掂量，最好能打消這些想法。」陶七妮沉靜雋永的眸光看著他說道，「我這般單刀直入，聰明人會知道該怎麼做？」
「妮兒真的要他安排人來保護你的安全啊！」姚長生眸光深沉地看著她說道。
「與其暗著來，不如明著來。」陶七妮目光清澈，坦坦蕩蕩地看著他說道，「我拿出十足的誠意，他不是糊涂之人。震天雷價值如何？等他見到實物肯定會坐立難安的。」猶豫了一下道，「我就怕到時候直接把他給嚇退了。」
「目前倒不會，現在群狼環伺，他恨不得架起紅衣大炮來。」姚長生目光清明地看著她說道，「至于以後怕落在敵人手里，制造出來的話。以前或許會，現在應該不會了。」
「為什麼？」陶七妮不解地看著他說道，在她看來像震天雷這玩意兒，這種簡易的鞭炮廠都能做出來。
「震天雷這工藝太復雜，只要掐這核心環節，很難辦到的。」姚長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如果不是我們拿下的地盤兒上有礦，你想法再好也是空談。到現在還沒鐵礦呢！這鐵咱還得靠繳獲來的。」
「希望他不要被大爆竹給嚇著了。」陶七妮眸光閃爍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總感覺她有些夸張了，「震天雷跟紅衣大炮比還是弱了點。」
「弱是弱，可是就像投石機似的，一百不行、一千，一千不行，咱往萬上沖。」陶七妮雙眸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這可比羽箭的威力大，‘箭雨’齊齊發威，這把山都能給它移平了。」輕哼一聲，微揚著下巴道，「它紅衣大炮再厲害，現在有多少啊！如果多的話，怎麼不見燕廷用啊！」夸張的「哈……」了一聲又道，「蟻多咬死象，就像當年群狼一般，什麼都架不住多。」
姚長生目光柔的能滴下水來，寵溺地看著她說道，「你可是一人戰群狼。」
「抬杠是吧！換個人試試。」陶七妮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妮兒說的對，群狼驅虎。」姚長生眉眼彎彎地看著她說道，「你跟楚夫人聊了什麼？」
「哦！鐘姐姐要辦制衣坊，給將士們做軍服，縫縫補補。」陶七妮聞言看著他笑了笑道，「都招的窮苦人家的女兒，希望她們能有頓飽飯。」
姚長生黑眸輕晃，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只不過以前更多的發動將士們的家屬。
最艱苦的時候，楚夫人將自己的頭上的金飾都貢獻了出來。
今時不同往日，有錢就是不一樣了。
「鐘姐姐還有些私心。」陶七妮明媚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什麼私心？」姚長生好奇地問道，琥珀色的雙眸輕輕流轉，「不會是想做媒吧！」
「你怎麼知道？」陶七妮一雙桃花眼瞪的溜圓看著他說道。
「好手段。」姚長生忍不住贊嘆道。
「你也這麼想。」陶七妮雙眉輕揚看著他說道。
「也？」姚長生目光直視著她，看樣子也想到了里面的彎彎繞繞。
「重新洗牌。」陶七妮紅唇輕啟輕輕吐出四個字道。
姚長生琥珀色的琉璃珠子似的雙眸閃著瑩瑩如玉般的暖光看著她，這妮子帶來的變化簡直是面目全非了。
效果是好的，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沒有那麼多掣肘。
「對了。」陶七妮忽然想起來了，看著他說道，「鐘姐姐手里沒有人才，想將二妞她們去管理制衣坊，我同意了。」
「你舍得，沒有勉強。」姚長生眸光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你知道我不願背負太多人的責任，金虎他們男的好安排，投靠義軍，前程自己拼，自己掙去。」陶七妮目光澄明且坦然地看著他說道，「我一直在想怎麼安排二妞她們幾個，咱們一起從中原出來的，感情自然不一般。跟著鐘姐姐有更好的前程，跟著我難不成一直種地啊！」抿了下唇道，「以後這人身都不自由了，還是出去的好。」
「妮兒。」姚長生滿眼心疼地看著她。
「我沒事，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陶七妮澄淨的雙眸被夕陽染紅了，「不後悔！」希冀地看著他說道，「只希望我們強大，早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會的！」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她鄭重地說道。
「我相信！」陶七妮笑盈盈地看著他道，「這麼多人努力，沒有理由不成功。」
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道，「妮兒，你真的要做小少爺的師父。」
「不是已經答應了，怎麼你不願意啊！」陶七妮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覺得被綁在他的戰車上了，這麼早就戰隊啊！」
「你這心里明白，你還……」姚長生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從個人感情上，我可是看著他出生的，看著他長大的。從父母方面他是第一個孩子，傾注了所有的心血的。感情自是不一般，不出來意外的話，肯定會培養成為合格的繼承人。」陶七妮沉靜的眸光看著他說道。
就是會出意外啊！姚長生這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想說什麼？」陶七妮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問道。
姚長生輕咬著唇瓣看著她說道，「他們更看重你背後站著的六一他們。」
「他們？」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我哥他們成長的有那麼快嗎？」
「快的超乎想象。」姚長生毫不夸張地說道，「令我瞠目結舌。」
「有那麼夸張嗎？在我眼里還是憨小子。」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他們在你面前那是憨小子，在戰場上可不是，勇敢、果決、還聰明。」姚長生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她說道，「從他們隨禮的情況來說，就可以知道這賞賜有多豐厚了。」
「現在你如此這般主動，他也不怕他們做大。」姚長生黑眸輕閃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同他穿一條褲子的人要酸嘍！」陶七妮直言不諱地說道。
姚長生閉了閉眼看著她，娘子太聰明了。
「從現在他要考慮大局，而不是一小撮人了。」姚長生聞言目光直視著她道。
「大家都需要轉變，跟不上形勢的變化，是注定要被淘汰的。」陶七妮微微眯起雙眸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看著通透的她，眼神格外的溫柔，三生有幸認識了她。
陶七妮唇角微微勾起臉上漾起明媚的笑容看著他道，「走回家！」一夾馬月復，加快了速度。
「好 ！」姚長生臉上浮起燦爛的笑容看著她說道，拉緊韁繩一夾馬月復，跑了起來。
兩匹馬並駕齊驅在官道上，在落日下策馬狂奔。
陶七妮看著官道上幾乎沒有行人，朝著他燦然一笑道，「來追我呀！」看著胯下的黃驃馬道，「跑快點兒，回家有賞！」
馬兒嘶鳴著，漾起四蹄，加快了步伐。
「好啊！」姚長生笑容燦爛地看著她的背影道，「啪……」的一聲手中的馬鞭甩在馬上。
兩匹馬一前一後在無人的官道上爭先恐後。
突然熟悉的鷹唳聲響起，陶七妮抬眼看向天空，「傻鳥，這幾天跑哪兒去了。」
啾啾俯沖而下，振翅在她前方不遠處，鄙視的回頭看她一眼。
「妮兒，我沒看錯吧！啾啾瞧不起咱們。」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啾啾道。
「沒看錯，咱四條腿的追不上會飛的。」陶七妮聞言輕哼一聲道，「傻鳥，你高興就好！」現在還真拿它沒辦法。
啾啾不客氣地嘶鳴，听聲音就能分辨出來，傻鳥有多開心了。
「沖鴨！」陶七妮揮舞著手開心地說道。
鷹唳聲合著陶七妮銀鈴般的笑聲，灑了一路。
*
一彎弦月掛在幕藍色的天空，繁星閃爍，卻爭不過月色的銀輝。
到處都是蟋蟀的叫聲，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秋夜清爽，有點兒安靜，有點兒涼意。
鐘毓秀哄睡了自家鬧騰的小子，在春桃的攙扶下，打著燈籠去了前院書房。
孩兒他爹，吃了晚膳就一頭扎進書房不出來了，也不知道陶妹妹說了到底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的著迷。
「咦！」鐘毓秀走到前院書房，「怎麼黑著，沒點燈啊？」看著門口的親衛道，「阿九不在里面嗎？」
「回稟夫人，在！」親衛雙手抱拳行禮道。
春桃挑開簾子，扶著鐘毓秀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透過走廊上的燈籠，屋里看的清清楚楚的。
「你怎麼來了，這黑燈瞎火的，萬一磕著踫著呢！」楚九趕緊從書案後面跑了出來，上前攙扶著她道。
「春桃，趕緊點上燈。」楚九看著春桃吩咐道。
「是！」春桃點燃了書房內的蠟燭，悄然的退了下去。
楚九扶著鐘毓秀坐在椅子上，搬著旁邊的椅子坐在她身旁，「你怎麼過來了？元兒睡了。」
「就是睡了，我才過來找你的。」鐘毓秀斜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著他道，「為什麼不點燈啊！我以為你會挑燈夜戰呢！」
「和長生細節都商量好了，不用挑燈夜戰。」楚九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那你干什麼？」鐘毓秀不解地看著他說道，「有心事？不是該高興嗎？問題解決了。」
「我害怕。」楚九幽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害怕？」鐘毓秀歪著腦袋迷惑地看著他說道。
「我慶幸他們兩口子投靠咱們。」楚九握著她的雙手一臉慶幸的說道。
「受了什麼刺激了，讓你如此的打發感慨。」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知道震天雷嗎？」楚九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
「史書上記載曾經讓燕廷聞風喪膽的霹靂炮。」鐘毓秀杏眸圓睜瞪大眼楮看著他說道，「你別告訴我他們會。」
「對！」楚九食指劃過劍眉道，「這樣鹽井的防御力量就加強了，把它們用在投石機上無論是射程還是威力都大多了。」
「我的天。」鐘毓秀不自覺驚呼一聲道。
「別激動，別激動。」楚九趕緊安撫的看著她說道。
鐘毓秀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道，「如果能大量制造的話，咱這實力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它的威力僅次于紅衣大炮。」
「是啊！」楚九垂眸低聲道。
「這是好事，困擾咱的問題一下子解決了？」鐘毓秀看著忽然情緒低落的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