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養虎為患

「你這新房置辦了嗎?」楚九看著姚長生直接問道,又數落道,「當初進城要分你房子,你說你一個人跟兄弟們住一起就好了,現在好了,這哪里還有好房子。」

「我成親後,住老泰山家。」姚長生澄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住老泰山家,長生你這是招贅嗎?」楚九雙眸錯愕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樣可不對,怎麼對得起姚家的列祖列宗。」

這大帽子扣得,姚長生聞言趕緊說道,「主上,主上,听我把話說完好嗎?」

「首先不是招贅。」姚長生黑的發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我和妮兒成親後,估計咱在家里的時間也不多。到時候就剩下妮兒一人了,這城里住著孤單寂寞。還不如直接跟陶叔、陶嬸住著,也熱鬧。」緊接著又說道,「最最重要的是,妮兒要將書上寫的一一實現,保密措施得做好了。」

楚九聞言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面色嚴肅地看著他。

「新家挨著咱墾荒的兵營,安全上無虞,都是自己人,真要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姚長生黝黑的目光看著他謹慎地說道,「這城里人多嘴雜的,隔牆有耳。」

「這樣的話,住在陶叔家里最合適不過了。」楚九贊同地點點頭道。

「嗯嗯!」姚長生笑著點頭。

「那這樣的話,長生對你的名聲有礙啊!」楚九關心地看著他說道。

「呵呵……」

「長生你笑什麼啊?我可沒說錯,這閑著沒事亂嚼舌根的人多的是。」楚九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我當時提出來時,陶叔他們也是這樣說的。」姚長生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陶家都是厚道人兒。」楚九眸光閃爍地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是啊!他們特別的好,好的總怕我吃虧,妮兒語氣都酸溜溜的。」姚長生提及陶家人面色越發的柔和。

「怎麼回事?」鐘毓秀聞言眨眨眼好奇地問道。

「妮兒武藝高,怕我被打唄!」姚長生食指蹭蹭鼻尖不好意思地說道。

楚九聞言錯愕地看著他,隨即笑道,「陶姑娘總是讓人忽略她的身手。」

「咱要不要加強一下陶妹妹那里的防御力量。」鐘毓秀看著他們說道。

「目前來說不用。」楚九沉吟了一下微微搖頭道,「墾荒的兄弟們現在有上千人了,都曾經是身經百戰的。陶姑娘藏在里面相對來說是安全的。」

「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平陽,真要找到鹽井,制出鹽來,咱們該如何守得住。」楚九面容凝重地看著他們說道。

姚長生聞言動了動嘴,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有關投石機的改良,還是等他成親之後再說吧!

現在無論何事都擋不住他要成親的心。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楚九看著他們倆臉上的喜意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說這個了,長生還需要咱們準備什麼?」

「婚書!」姚長生立馬說道。

楚九聞言撓撓頭道,「咱這沒有婚書。」

「沒有?」姚長生聞言想了想道,這婚書是衙門出具的,衙門現在被他們接管了,現在誰會在乎這玩意兒。

至于婚嫁,有儀式,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這親事就成了。

「這還不簡單嗎?阿九給出具不就得了。」鐘毓秀看向楚九笑著說道。

「好好好!」姚長生忙不迭點頭道,站起來雙手抱拳道,「那就麻煩主上了。」

「行!」楚九痛快地說道,「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聘禮、嫁妝,需要什麼盡管說,跟咱不用客氣。這婚禮一定給長生你辦的熱熱鬧鬧的。」

這孩子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了,這排場兄弟們得給你撐起來。

「啊!」鐘毓秀一拍手驚呼一聲道。

「怎麼了?怎麼了?」楚九擔心地看著她說道,「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鐘毓秀趕緊安撫慌張地楚九道,目光落在姚長生身上道,「是長生兄弟,他這新房,現在新娘子都住進去了,這新娘子怎麼出門啊!」

「你這麼一說也是,這沒有娘家耶!」楚九有些苦惱地看著姚長生道,「這事怎麼辦?」

姚長生眼中一慌,隨即笑道,「這個妮兒不喜歡太繁雜了,說不定她更高興,從這個門,抬腳進另外一個門。」

「這不合規矩。」楚九皺著眉頭說道。

「咱得因地制宜,因事制宜吧!」姚長生雲淡風輕地看著他們說道,一臉的混不在意。

「這我有個想法。」鐘毓秀目光落在姚長生的身上開口道。

「什麼想法?」楚九聞言視線轉向她好奇地問道。

「讓陶妹妹從這大帥府出門,繞著城里轉上一圈如何?」鐘毓秀雙眸閃爍看著他們倆說道,「這樣才熱鬧吧!」

「別別!」姚長生慌張地擺手道,「妮兒听了肯定不會答應的,她最是簡樸,不喜歡鋪張浪費的。」

「這個交給我來說服她。」鐘毓秀星眸閃著自信地光芒道。

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嫂夫人要如何說服妮兒?」

「我們這次順利的逃出來,舅舅能心平氣和地咽下這口氣。」鐘毓秀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們說道。

「以顧大帥的性格肯定不會。」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還真不知道如何惡意的編排咱們呢?」

「尤其是陶妹妹是婚禮當天,這在外人眼里可是逃婚,這等于結結實實的打了舅舅一巴掌。舅舅最好面子了,這等于讓他在全城的人面前丟臉。」鐘毓秀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說道,「我吧!終究是舅舅的親外甥女,說我的不是,他這個長輩臉上也無光。畢竟家丑不可外揚。」擔心地又道,「可陶妹妹就不一樣了,一個外人,他們想怎麼潑髒水就怎麼潑。你辯駁都沒用,舅舅大肆散播謠言,加上先入為主,因為人們願意相信他們相信的。」

抿了抿唇接著道,「最簡單的,聘者為妻,奔為妾!她會把陶妹妹說的非常不堪。」

「我家娘子說的有道理,長生你得把這成親的架勢造起來。」楚九聞言贊成的點點頭道。

「嗯嗯!」姚長生點頭答應道,他不願意讓妮兒受一丁點兒委屈,面容冷峻的他看著他們說道,「如今顧從善應該已經回到了亳州城了,所以咱們班也得行動起來。」

「先將你和陶妹妹成親的消息放出去。」鐘毓秀雙手交握,拇指輕輕的繞著道,「陶妹妹以我妹妹的名義,從這大帥府里出門,多少能阻擋些惡意。」

「謝,嫂夫人了。」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鄭重地一揖到底。

「謝什麼?」鐘毓秀星眸含笑看著他調侃道,「我這個姐姐可是認真的,不許欺負陶妹妹,我可是正經的大姨姐了。」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呢!」

「現在沒問題了吧!」鐘毓秀星眸閃著細碎的亮光看著他說道。

「沒了,沒了。」姚長生坐下來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你這成親的日子咋算出來的?」楚九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問道。

「呵呵……」姚長生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老黃歷都被我給磨的起毛了,對這個我也是略懂一二。」

楚九聞言食指點著他道,「真不知道說你啥好了?」好奇地又問道,「這要是人家陶姑娘不嫁你呢!」

「不嫁,也不耽誤我看皇歷,過日子吧!」姚長生傻乎乎地笑道,「有備無患嘛!」

「這排場咱們就要擺的足足的。」楚九卷起袖子,一副大干一場。

「咱們在商量一下婚禮的流程,然後趕緊準備。」鐘毓秀看著他們倆笑著說道。

「這個你可以嗎?」楚九關切地看著她的身體道。

「沒問題,坐著動動嘴,還能累到哪兒去?」鐘毓秀言語輕快地看著他們說道,「我們繼續。」

……

*

顧從善狼狽地逃出了石彈的攻擊,咬牙切齒地從牙齒縫里擠出兩個字,「楚九!」一口銀牙恨不得咬碎了,「此仇不報非君子,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少帥,我們現在怎麼辦?」

「咱們的馬兒都留下了。」

馬兒跑的太累了,一個個癱在地上,他們為了逃命,直接跑了。

「咱們還有剩下的馬呢!」

他們是一人兩匹馬,所以還有馬呢!

「他們不知道走到哪兒了?」

說話當中就清晰的馬蹄聲從不遠傳來,「咱們的馬兒來了。」

高興的朝馬兒沖了過去。

一個個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的朝亳州趕去,得盡快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爹爹。

顧從善星夜兼程,除了馬兒不得已休息,其他時間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

趕了十多天的路程,終于到了家里,亳州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策馬狂奔到大帥府前,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了門口的守衛,大步流星地朝帥府走去。

「爹,我回來了。」顧從善邊走邊喊道,抬眼看看正頭頂的太陽,這時候爹爹肯定在書房。

顧從善繞過前院,朝後堂走去,問清了大帥在哪兒?

顧從善直接挑開書房的簾子,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爹!」顧從善一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坐在書案後的顧子義看著渾身如驢在土里打了打滾似的,狼狽不堪的兒子,「你這個樣子,別告訴我你沒追上。」

「我追上了,」顧從善抓起茶幾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抬起手背粗魯的擦擦嘴道。

追上了?還何至于這般,顧子義擔心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阿九那混蛋率大軍過來接應了。」顧從善喘著粗氣,惡聲惡氣地說道,「爹告訴你個好消息,那就是投石機的威力,老子見識了,遮天蔽日的石彈,確實夠厲害。幸虧我跑的快,不然給砸成肉泥了。」

「那哪里出了問題。」顧子義擰著眉頭看著他道。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琢磨不透,顧子義看著他問道,「他怎麼知道的?」

「這我哪兒知道,反正人家擺開架勢,等著我自投羅網呢!」顧從善臉色煞白的看著他說道,「幸好我跑的快。」

「行了,別說你跑的快了,看樣子那是阿九有意放你回來。」顧子義冷靜地看著他說道。

顧從善吞咽了下口水,「爹,只有身臨其境,才真正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遮天蔽日的石彈,徑直襲來,那種瀕臨死亡的絕境,他可不想再嘗一次,給別人倒是可以。

「他心里清楚,我要是在他手里出事了,爹肯定派兵將他五馬分尸了。」顧從善一撇嘴不屑地說道,絕不承認是阿九有意為之,「那是迫于您的赫赫威名。」

「行了!別拍老子的馬屁了。」顧子義看著他翻了個白眼道,「這說明那投石機效果不錯。」

「效果不錯?那咱做的為啥就不成呢?這投射距離別說五百步了,娘的連二三十步都沒有。」顧從善氣憤地說道。

「這個肯定哪里出了問題?」顧子義想了半天來這麼一句。

顧從善聞言一個仰倒,「這我也知道,關鍵哪里出問題了?」

「這個稍後再說吧!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現在知道阿九所言非虛。」顧子義看著他擺擺手道,「言歸正傳,他能接應秀兒他們,肯定一早得到消息了。」

「爹的意思是咱這里出了內鬼。」顧從善聞言殺氣騰騰地看著他說道,隨即搖頭道,「不太可能是咱們的人,自己人還是信得過的。守衛這麼嚴密,她們也不可能向外傳遞消息。」想了想又道,「高明他們被咱們看得緊緊的,也沒有可能啊?到底是誰在咱們眼皮子低下,神不知、鬼不覺的。」

顧子義抬眼看著他說道,「那是鳳凰嶺那些人沒跑了。」遺憾地說道,「我只是沒想到阿九如此沉得住氣,傾巢而出。這個人將來不好對付啊!」

「爹,現在都不好對付了,就別說將來了。」顧從善大手揮揮道,有些埋怨地看著他說道,「您說要是早些宰了他,也就沒這事了,真是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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