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報對恩後乃錦衣衛指揮使(10)

菁柔聲音一滯。

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子沐浴于明媚陽光下,縱使沒穿飛魚服配繡春刀,卻也是一身黑衣,渾身冷厲的氣勢。

她自持兩人情分非凡尋常,卻也是每說一字,每擺出姿態,心中惴惴不安。

菁柔勉強笑了笑,「我就是想找姐姐說些話。」

唐安饒有興致的問道︰「說什麼?」

菁柔听著,心中微松,愈發放甜了聲音更加婉轉甜美。

「我知道輕笙姐姐關心我,我說說我在王府每日做些什麼,偶爾會在街上走走,讓輕笙姐姐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些生活小趣事,輕笙姐姐也和我說說……」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微不可聞。

唐安將手中的卷宗和一些信件放下,暴露在明亮的日光下,毫不顧忌對方會不會看到,甚至主動推到她面前。

「你確定要我跟你說我做些什麼?有時離京看到些什麼?」

唐安自問自答道︰這是下面來報湘郡府蓄養私兵超過了朝廷規定,這是嶺南一帶當地官府與武林世家勾結。

我正要命駐守當地的錦衣衛定個好日子抄了那武林世家滿門,將尸體好好掛著,以警效尤。

另已經開始收集那當地地方官的罪證,也準備來個抄家,好事成雙。

揚州郡守近年來貪了不少,已經到時候抄家,隨著這次繳來的二百萬兩銀子一同收入國庫。」

唐安抬眸,「這些事,你確定都要讓我和你分享分享?」

她說到「分享」兩字,聲音吐出來,說不出的玩味之意。

菁柔清麗的面容已漸漸變得僵硬,「我們不能和尋常小姐妹、手帕交一樣說些、說些……」

唐安上下掃視她一眼,神色寡淡。

「你看著不蠢,就別和我在這盡說傻話。」

和錦衣衛指揮使做手帕交,讓她做些尋常未出閣小姑娘的一些小趣事,這不是讓全天下的人都能驚呆了牙麼。

菁柔自討沒趣,還是受不住開始來往于唐安身邊的錦衣衛。

縱使他們目不斜視,從沒有分給她一個目光,她也渾身冷得發顫,但竟然還肥著膽子向唐安請求道︰

「輕笙姐姐能不能送我一程?」

唐安稍顯意外看過少女煞白煞白的臉色,這竟然還有膽子叫她相送?

收回略顯古怪的眼神,她還真就起身朝外走去,菁柔亦步亦趨跟著。

在剛出了這條說是巷子卻比尋常街道還來的平整寬闊通道,迎面對上一輛馬車,帶著平南王府的標識。

從馬車下來的也正是這一代的平南王,昔日的平南王世子。

「不敢勞煩指揮使相送菁柔。」

平南王沖唐安一拱手後,又是對跟到他身旁的菁柔輕聲道︰

「你傳聲消息回去,自有人來接,怎能麻煩指揮使?」

菁柔低聲道︰「我怕打擾王爺……」

「指揮使緊要的事務比本王還多,下次再登門拜訪,切不可耽擱指揮使要事。」

唐安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一說一回,倒是好一對璧人,她心中有些不耐煩。

她一不耐煩了,渾身的氣壓一低,渾身透出冷颯的峻峭。

偏偏平南王在心中一突後,同菁柔一樣的一開口就在追憶之色。

「想當初也就五六年,那時指揮使還是有些可憐的小姑娘,在如今,本王每次一見都要自愧不如。」

唐安冷冷道︰「看到我如今還能想到當初落魄時候,可是我現今還爬得不夠高?還太過弱小?」

她這一翻臉,帶給人的震懾就更深厚,哪怕已貴為王爺的平南王也是心中不受控制的忐忑。

「我只是一步步看著輕笙姑娘改變,到如今威震天下,仍是不可相信,或許是指揮使顛覆了小王對世間女子的粗淺看法。」

他的自稱也開始變得謙恭,沒有看到身後的菁柔變了臉色,垂下迷上水霧的眼眸。

隨後他略帶期盼的瞟去,對上唐安森冷如劍的眼神,平南王靜默一瞬後,不死心的邀請道︰

「菁柔孤身在王府,雖有不妥,但想來也是期盼指揮使能夠登門,就如今日菁柔來到指揮使的府邸一般。」

唐安負手在後,「讓我登門拜訪?王爺可是覺近日京中和朝堂太過安定了?」

听到唐安這一反問,平南王就心知不好,錦衣衛指揮使一登朝廷官員或皇族宗親的家門,不是抄家就是問罪。

這一去平南王府會放出怎樣的政治訊號?

但現在後悔,又豈不是做賊心虛?

平南王正騎虎難下,唐安嘴角一勾,情緒怎一個變化莫測。

「不過我倒知道平南王府景致建築堪稱一絕。」

平南王心中一喜。

唐安慢慢悠悠的又道︰「就比如那听水閣,四面環水,除卻冬,三季在其中听清水賞花觀月,怎一個享受啊。」

平南王瞳孔一縮,對上唐安饒有深意的眼神,渾身發冷。

菁柔在兩人身後,此時心中生滿了壓抑,她不由自主的腳下一軟,歪過身子就要跌倒。

平南王很是憐香惜玉,猛的一轉身攬住她身形。

「怎麼樣?可有傷著!」

唐安听著平南王聲音都顫抖的問道。

「沒——」菁柔剛喊出一聲,突然低叫一聲,緊緊咬住下嘴唇,顫聲道︰

「傷到、傷到腳了!煩請王爺扶小女上馬車……啊!好痛——」

菁柔忍不住痛苦的叫出聲來,平南王回頭只來得及匆匆對唐安告罪一聲,打橫抱起菁柔便上了馬車。

唐安挑挑眉,直接轉身回府。

一片死寂的馬車中,菁柔恭敬地跪在榻下,誠惶誠恐的垂著頭。

待平南王緩過那如芒在背的驚悚,慢慢合上眼,只是臉色仍舊面沉如水。

菁柔這才慢慢的松下一口氣,她在低頭看到手臂的傷口,如今紫紅一片滲血的淤青傷痕。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服侍的主子真性情,自怨自憐早在這幾年間已經消磨殆盡。

*

除卻听候皇帝命令,訓練屬下,處理天南海北傳來的消息,或必要時自己親自出馬以絕強武力拿下以武犯禁的武林高手。

偶有閑暇時刻,唐安也會上街逛逛,不過那一身行頭自然得換去。

不過饒是再尋常不過的裝扮,她走在熱鬧而喧嘩的大街上,身周一米半徑,哪怕周圍再擁擠,人人肩頭聳動,都下意識的遠離她。

但是人又都不會注意到這似稍顯怪異情況,不知道人看到還會以為遇到什麼靈異的現象。

唐安無論何時何地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不過在這只是熱鬧街市,所見所聞也只是人討價還價,偶爾還會傳出叫罵聲,呵斥,滿滿的生活市井氣息。

不想今日還會有個愣頭青,跌跌撞撞的沖到唐安身邊,側眼一看。

原來是個面相稚女敕的小姑娘,手中挽著菜籃,里面盛放著些新鮮的瓜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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