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真千金被供奉為國師後(16)

譚茗玉字字懇切,「無論您是譚五小姐,還是國師大人,都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若不救,是否便成了生生害了一條珍貴的性命?」

唐安好整以暇的問道。

侯夫人忍不住說道︰「如今茗薇你是國師大人,孫家那孩子雖然不是什麼對朝堂對百姓有所作為,但也是大乾子民。」

唐安淡聲打斷,「救人之命,勝造七級浮屠,此話不假,孫姑娘是大乾子民也不假。」

在譚茗玉和侯夫人面露喜色時,唐安話風一轉,「可你們凡人肉眼又怎能看出我與你們交談之際、

我日常靜坐在道院之中,是否是看著滿京城上下、京城之外、千里之外疾苦百姓?

又怎會知我這一生修為盡數使在這黎明百姓之中,這貿然的動用修為救了一個命數早已定的孫姑娘。

會不會是以他萬人之命所救,或者是你二人之話,我定當尊奉?

畢竟母命難違?」

最後四字在悠然的傳出,唐安悠哉的看著二人的反應。

「你不過是救人一救,昔日為陛下一劑良藥便立時沒了風寒,只需你稍稍去孫府,一趟去都未去,就在這托詞。

還以黎明百姓,況且你既然能看到千里之外,這就在京城內的孫府姑娘反倒置之不理,不就是記恨往日她處處幫著阿玉說話!」

唐安回頭看向跟炮仗一般的唐煥杰。

「你就說你救不救吧!」

譚煥杰這幾天走哪都不受待見,依他一身公子病的豈能受得了。

這會兒見了他自認為的罪魁禍首,一腔邪火終于能發泄出來。

「我若不救,你待如何?」唐安反問道。

譚茗玉面色惶急,屢次要打斷卻出不了聲。

「你若不救要麼就是沒這本事,畢竟千里之外的人活是沒活,我們這兒凡人肉眼怎麼能看得出。

要麼就是心胸狹窄,德行不附!」譚煥杰冷聲說道。

唐安神色淡淡的一點頭。

候夫人听的都要暈過去,自己這說話都要小心翼翼斟酌,這兒子怎麼還當是妹妹?

就當以前鄉巴佬一樣?

也不想想這是在哪,還口口聲聲將陛下與孫府的一個小小臣女相提並論,能救陛下就一定要救一個女子嗎?

這是陛下親自尊奉的國師,陛下自己說話都要在以國師為主,你這身份還能越得過皇帝。

候夫人在渾身發冷如醉冰窖,隨即順著長安目光看去。

一身明黃色龍袍在蔥蘢花木遮掩下,也顯得格外亮眼的身影映入眼里。

再一下下遲鈍的忘記不可直面天顏的規矩,看到皇帝那鐵青的臉色,腦袋嗡的一聲,侯夫人僵立在原地。

「這是崇安侯府的公子吧?」皇帝臉色逐漸轉緩,朝向後面跟隨而來的群臣和顏悅色的問道。

崇安候滿頭冷汗,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認領。

「好大的威風呢。」皇帝又似贊嘆一般的說道,然後一抬眼。

「但這是在朕面前耍威風,還是在朕之國師面前耍威風?」

皇帝驟然怒問。

譚煥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隨他一起的是崇安侯府這次宴會所來所有之人。

「陛下恕罪!小子無狀,懇請著重責罰!」

崇安候到底在官場浸染已久,此時雖然稱恕罪,又擺明了只要留有一命,不管是打板子還是壓入大牢都隨意。

皇帝眼神如冰,「恕罪?這放的是死罪如何恕?」

崇安侯渾身一僵,就維持著磕頭在地的姿勢。

譚煥杰張了張嘴,絕望瞬間籠罩了全臉,歪倒在地上。

而昏昏暗暗的目光看到那一道玉立的身影,他嗓子發出古怪的嗚咽聲,求不出半句的話。

「茗薇…國師大人!求繞過煥杰一命,娘求你了,他是你的親哥哥啊!」

侯夫人恐懼到了極點,在之後猛地一撲到唐安的腳下。

唐安指尖一抬,對方便直挺挺的起身,仿佛有無形大手將她拉起。

侯夫人拼命掙扎著又要撲倒在地,但卻動彈不得,她臉上肌肉不斷抖動,淚如泉流。

「國師所意,便是朕之令!」

皇帝眉頭皺了皺,眼看唐安垂眸不語,沉聲表態道。

場上之人沒有一個敢發出一點聲音,包括皇帝身後的皇後。

而被崇侯府之人充滿希翼哀求的眼神注視著,唐安低嘆一聲。

皇帝連忙說道︰「真人若覺他們擾人,朕即刻便將他們逐出宮去,往日不可再污了真人之眼。」

他毫不含糊道︰「縱使他們是真人血脈之親,但他們所作所為,提起朕沒有半分恭敬也就罷了,卻是將真人當做何人?

又高看自己到何等地步?

朕尊真人為大,大乾國師可不是崇侯府上下一家可以隨意質疑的!」

崇安府的眾人都是面色灰白。

「陛下莫急,貧道不過一事相求。」

眼看眼見形勢急轉之下,都要有臣子出來怒斥崇安侯府種種不對。

這在封建時代長者為大,不管長者有什麼錯失,都容不得小輩來質疑。

可如今她地位所在完全超過了時代所給予的枷鎖,完全是超然的,完全可以挑戰倫理道德。

所以哪怕是有衛道士都沒有跳出來指責。

「真人請說,朕無不答應!」皇帝毫不猶豫的應道。

唐安緩緩道︰「貧道只要一塊碑。」

皇帝滿心奇怪,卻也不耽擱,當即就對身邊之人吩咐。

很快太監總管親自領著人匆匆往皇帝內庫前去,再緊趕慢趕氣喘吁吁,送來了一大塊白玉原料。

唐安緩步上前。

眾人秉著氣,目不轉楮的余光瞟著。

唐安寬袖一拂,這一大塊玉石便分出一小塊,隨即其憑空立于地。

再袖子一甩,負于身後,唐安順勢轉過身。

方才飄袖之間遮擋了眾人的視線,她這轉身立在碑旁,眾人瞪大眼楮看清了那玉碑之上驟然就添上去的幾行字。

同時向跪在地沒敢起來的崇安侯府上下看去,玉碑上的字是崇安府多人之名。

「正是貧道塵緣所在,若新添一名便俗緣增一道,若其印跡淺一分,塵緣隨之。」

飄渺的話音如同被風吹到眾人耳中,再發怔望去,那道玉影已是踏著月光而飄然離去,背影淼淼。

塵緣散盡如何之?

眾人都回憶起來,當初會隨陛下回宮、會接受這國師,便是說塵緣未斷,暫時不能回深山避世靜修。

那麼也就是說斷了就可以了?

也就是他們大乾就要沒這等得道真仙作供奉?

所有人目光又齊刷刷地落到崇侯府上。

「崇安候你還有何話可說?」

崇安候抬頭望去,對上皇帝森冷的眼神,心髒似被凍結,磕頭認罪。

「老臣無話可說!」

皇帝面露殺機,「你的確是老了,老到有資格到朕面前來倚老賣老!」

他冷厲的目光一個個看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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