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亂世病厄,當有仙醫(3)

說來這原主父親不過尋常農家子,但有著一把好力氣,干活麻利,不怕吃苦時不時農閑時上到後山打些獵物。

不管是自己打牙祭還是賣上些銀錢,在普遍面黃肌瘦的村民中高高大大,精氣神十足。

當時不少姑娘家看中他,卻在之後他看中了是被流放成奴的罪臣之女。

將其買回家,不顧家里人的反對娶了這落魄官家女為妻。

妻子體弱多病,時不時不得下床行走,根本不能幫忙做些家務,分擔丈夫之勞,還要丈夫照顧。

因此惹的莫家上下不滿。

但原主父親橫了心,一門心思帶著一眼相中的妻子過起了夫妻二人生活。

原主母親病榻連綿,卻也被丈夫一心一意感動,硬要為其生個一兒半女。

夫妻兩人分家另過,只有每月孝敬父母。

原主父親有了嬌妻,一心依賴自己,干起活來更是賣力干勁十足,時不時打些獵物。

那幾年運氣好,除了偶爾妻子要些醫藥錢,就這樣還攢下了些家底。

妻子給生了一個嬌嬌軟軟的閨女。

若是這樣,一家三口倒也平淡美滿,可惜好景不長。

妻子本就身體單薄,懷孕生子,縱使沒有難產也大失元氣,為了丈夫,為了女兒強拖著病體,也終是在產子五年後離世。

原主父親大受打擊,看著天真不知事的女兒,便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那時原主雖沒了親生母親,父親卻更將她當命根子般疼愛,縱使在父母的強硬要求下也是絕不另娶。

若是這樣,原主也可以在其父親的庇護下平安長大,以後嫁人過上尋常女子的生活。

只可惜父親在一次入山,遇上大蟲,之後因是憑借陷阱與一把力氣,將大蟲生生耗死,可也此重傷。

瀕死之際,將女兒托付給自己的親弟弟,求其照料,在女兒痛哭中難安慈父之心的閉眼。

只可惜原主的生活從此地陷入黑暗。

想當年原主母親,姿容秀麗,琴棋書畫皆通,乃是京城有名才女。

父親官拜三品,一家清貴,可惜之後忠言逆耳,更被奸臣所害,一家上下在流放之中七零八落。

在被流放出京城,往日對她艷羨或傾慕的人都只嘆道一聲可惜、可憐。

原主母親恨了可憐二字,給女兒取名莫憐,不是要沒有人憐惜女兒,而是莫要讓人憐憫。

她的女兒不做一屆可憐之人。

只可惜她不知道女兒在十歲以後,父母雙亡,一直到逃難之前三年間,都只被人背地搖頭︰也真是可憐。

往日母親是罪臣之後,眼看父親不另娶成了絕戶,但被父親愛護過的,跟鎮上小姐似的,誰不道一聲羨慕,只可惜命運無常,到底成了可憐人。

原主並非以一味忍氣吞聲是個軟包子,可是這樣的世道,她只能忍耐。

從以前要在父親眼皮之下搶著做些再輕松不過的活計,到後來用一雙嬌女敕的手時拾柴生火洗衣做飯,伺候莫家老少。

泡在苦水中一般,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但若是這樣能熬到屆時隨便找個鄉村漢子嫁了,絕非有這麼重的怨氣。

在之後逃難中原本沒有唐安來的那動亂,原主會奮力的保護堂妹。

不是將其看得比自己重要,以德報怨,而是對方出事,她只會更慘。

可不論事出有因,她對莫家從未有害。

保護堂妹不久後便一家團圓,結果她自己一只手在那其中月兌臼了,遲遲不能接好。

從此留下暗傷,天寒之中鈍痛無比,行動不便。

而之後在小叔一家安頓下來,有了靠山,還買了幾個下人伺候著,她卻依舊和下人一般。

若是這樣越來越能忍的原主便是親人長輩再不在意,她也是可以隨便找一個普通人家嫁了。

卻被硬生生的送到有變態-愛好的權貴-床上,活生生折磨死的那樣淒慘,最後也不過一張破席子卷了扔進亂葬崗中。

然後莫家全佔了權貴之子送來的零星好處。

如此可悲。

身為血親,口口聲聲這是她對他們一家恩德的報恩,此後便算是兩清了。

原主因靈魂特殊,死後暫且不散,看到自己的身後諸事,恨之發狂,怨氣沖天。

哪是得了他們的恩德啊!

十歲喪父之後,父親所滅的一頭大蟲,家中的幾畝良田,還有房屋,之後被當做丫鬟般可盡奴役打罵,何曾欠了他們!

唐安收拾起采摘晾曬好的一株株野草藥,腦海中的一幕幕回轉,又化作流光消散。

系統傳輸的記憶視為一遍,她要自行在其中感受甚至部分感應原主那殘余靈魂。

甚至在沒有威脅時,會讓對方在這具軀體的控制片刻間大于她。

靈魂,再玄妙不過。

自己既有此機會,自然要好好體會鑽研。

唐安沒有著急下山,一邊漫山打些野物,搜尋野草藥,練起鍛體術調整這具身體。

如此半月之後,從深山中下來。

通向各地的路徑,或高或矮的土山連綿不絕,此時一隊護衛護送著幾輛馬車在道上平緩前行。

而在平坦的原野中,隊伍停下來。

唐安見狀,背著一個行囊,從土上下來,走上前去。

遠遠的便听到孩童的哭啼聲不絕,夾雜著大人不安的哄聲。

「老爺,孩兒身上越來越滾燙了,眼見這可如何是好!」

一個婦人抹著眼淚,憂愁的說道。

被她求救的老爺面帶悲哀,卻只得無力嘆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去哪里請大夫?

便是現在趕路,路上顛簸,佑兒怕是更受不了。」

「我可憐的兒啊,你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讓娘可怎麼辦!」

婦人抱住孩子大聲哭喊。

此時孩子的哭聲倒是越來越小,但卻沒人為之歡喜。

「若是信的過,可否讓我看看?」

就在這時,清朗的聲音傳來。

眾人驚疑不定的看去,只見來者一身灰撲撲破爛衣裳。

又在走進,一身衣服雖破雖爛,卻是干淨不見污垢。

頭發整齊的用麻繩綁起,顯露在外的面容干淨不見污色,尤其一雙眼眸平和如水。

「閣下有何貴干?」

為首的護衛走上前來,將他身後做員外打扮的老爺擋住,沉聲問道。

「听聞孩子哭啼氣息微茫,略懂些看診行醫手段。」唐安徐徐說道。

護衛仔細打量她,眼見衣服和一路所見的難民無二差別,還生得瘦瘦小小。

若是這令人懷疑她的話,她又是將自己收整的干干淨淨,更是氣度清和沉穩,目光不閃不避,清澈溫潤。

如此令人要生懷疑卻又不好疾言厲色了。

唐安目不斜視,余光卻撇過自己磕磣外相。

哎,賣相不夠,氣質來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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