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7紈褲大師,在線作法(18)

白柔垂下打上金粉的雙目,再一抬眼,通紅的眼珠仿佛戴上美瞳,卻依然柔情萬種,聲音甜膩如同蜜糖。

「我知霍家有高人供奉,更知奴家這只是小把戲,但一直未曾受到警告,我只以為妹妹是懂奴家的。」

話落,她哀傷地輕嘆一聲,仿佛羽毛飄落在雪地上,令人心中發軟。

「我是在給你一線生機。」唐安正色道。

白柔輕輕嘆道︰「人有貴賤,鬼為人懼,妹妹若憐惜奴家,便莫插手。

橫豎天劫在望,讓我為這世間可憐女子多除去一個禍害。」

她目光落在地上蠕動的苟飛身上,眼中殺機大漲。

期間猛的一俯身,雙手探出尖利的鬼爪,顯露出一道道鬼氣蔓延在上。

唐安眉頭一皺,隨手一揮,靈光寒芒一刷,驅退屋中不斷席卷的鬼氣。

「又是被男人蒙蔽的可憐人吶。」白柔似是憐憫的嘆道。

而後猛地躍起,聲音變得淒厲,「你我同是女子,為何為了這些男人、該死的男人動手!」

「我所附身的,便是被男人百般侮辱、千般蔑視的可憐女子,你看如今那男人匍匐于我腳下,她該是高興的。」

霍炎實在忍不住,反唇相譏道︰「你一口一個奴家,又說是百年漂泊的人,怎麼就不知道時代變了?

在你眼中你附身的白柔可憐,在她眼中卻是勇敢追尋愛情。」

秦朗連忙接上,「而且你以為她這就是可憐巴巴追在人身後,男人卻對她嗤之以鼻?

實際上白柔將這視為挑戰,在追求之余,她玩的可不比我們這些有名的紈褲子弟少!」

唐安點頭附和,「自古就有渣男,但如今時代真變了,渣女也是有的。一味居高臨下可憐女人,何嘗不是瞧不起她們?

你都說你飄蕩百年,那人家男女情愛在局中,定局如何,自有局中人去經歷。

你擅自插入其中,本來只是男愛女情,硬生生被你搞的凶殺。

況且我這小弟還有後面兩個,他們除了男人,還有另一層身份啊。」

在白柔冷冷的凝視中,唐安認真的道︰「姓沙名雕,字二狗。

比起在男女關系上亂混,沙雕犯傻,他們才是專業的。」

被老大內涵的秦朗和霍炎感覺膝蓋上中了一槍。

就在這時,靈光壓制鬼氣中,鬼苟飛趁機爬起來,他滾到唐安身邊。

狗怎麼啦?他姓的就是狗!

既然是狗,那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們怕什麼?

深受刺激的苟飛勇敢的與白柔對視,張口就一陣汪汪汪的狂叫。

你過來呀!我老大在這,我怕你呀,有種和我老大單挑啊!

活月兌月兌展示了什麼叫狗仗人勢,簡直活靈活現!

「你竟敢戲弄我!」

白柔不在裝模作樣的似要和唐安探討百年來女子受騙被歧視可憐的社會前狀,大怒的咆哮。

「你身上血氣密布,本似當你逃不過百年來的天劫,故此不想多摻合。

你最初所做是人渣命里應當的,但如今你吃下的心髒、吞噬的生機可不全是痴男怨女,你說的好听,不就是想苟延殘喘以此來給自己蓄鬼命。」

眼看就要開打,一時半會兒是等不到天劫,躲懶是躲不過的。

唐安禮尚往來掀了對方的老底。

兩方就要打斗起來時,剛才無風自關的大門又砰的大開。

依舊是一道光芒萬丈的身影,後面跟著個小跑腿。

念珠開道,冬凝還沒落地,義正言辭的厲叱道︰「光天化日,妖孽竟敢作祟,你殺戮滿身,饒不得你!」

霍炎回頭罵道︰「哪來的愣頭青搶我們老大的台詞?」

「你是誰?竟敢侮辱冬凝小姐!」童瑞立刻回敬。

隨即看到了彼此的模樣。

霍炎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這段日子似有似無內涵我們老大,今天還上門來搶生意怎麼滴?有種單挑啊!」

說著就擼起袖子,要在這鬼氣密集的地方搏斗起來。

另一邊冬凝念珠護身,終于見到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林竹』。

而唐安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正主終于出來了。

這兩班人鮮明的對峙,本來佔據舞台C位的白柔一瞬間被遺忘,她不甘寂寞的嘶吼。

就在這時突生白光,眾人再抗拒時,已經不是原來的別墅,張燈結彩,似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戲台。

再仔細看,根本就不是色彩絢爛,布置熱鬧的戲台,而是掛的是冥帖,貼的是白紙。

咿呀咿呀聲中,踩踏著鼓樂的節奏,水袖如雲的花旦   的出現,青絲如瀑,臉上濃墨重彩,哀怨淒絕的戲腔中,水秀甩動,霍然激射而去。

唐安和冬凝原地一躍,各佔據一角。

剛才要打起來的四人此時依舊是兩列,三人環抱著瑟瑟發抖。

孤零零的童瑞不屑看他們一眼,除了腿肚子發軟,一切都很不錯。

「兩個女天師為了男人來對付我,真是好!很好的很!什麼時代變了?」

白柔嘶聲長笑,身姿如水般猛的俯下,念珠帶出的浩大光圈穿空。

唐安側身一轉,閃過揮到面門的水袖,倏地逼近,一探手已經點在對方的額頭。

在冬凝的吃驚中,唐安平淡的道︰「百年前的怨魂,陰差陽錯,在陽世過了百年,該知足了。

本是有冤報冤,即入輪回,如今而只有魂飛魄散的命數。」

「命?命早就沒了!何來數?!」

白柔怨氣四溢,在她的大笑聲中,周圍的戲台如光影破碎,在濃黑中一條小路延伸出去,仿佛穿越時空的虛幻。

在一處園林中看著半空演化出來的,本來是戲班的花旦被富家公子哥追捧。

以為月兌離了下九流,入了大戶人家做姨太太,卻更被當做玩物,懷有三月胎兒時,強制接客到府的貴客玩弄。

最後穿上紅衣,想化為厲鬼復仇,卻被入棺時釘上鎮魂釘。

死後靈魂受苦與尚在母體中第二個不足月的怨嬰一起沖破桎梏,將滿府折磨至死,兜兜轉轉,經歷時代大變,直到現實。

白光褪去,白柔身上那素白玉蘭花旗袍已是血跡斑斑,殘破至衣不蔽體。

是死去之後,被下人硬生生扒了紅衣,隨意選中了曾經她最喜、也是最初最受富家少爺稱贊的素雅旗袍。

「你身世可憐,但早已自行了報,此時何需我們來憐憫?

白柔被你附身,沾染男人性命,有幾個是意圖不軌,另幾個你只當是受了你誘惑該殺,卻忘了你以鬼遮眼蒙蔽。

其中曲折,我們局外人豈能評定。」冬凝語氣冷硬的說道。

白柔黑霧凝聚的眼楮定在唐安身上。

唐安聳肩,「早說了,我不覺得自己比天算更清楚,所以本不想摻和這事。」

話音剛落,她與早就蓄勢待發的冬凝同時出手,擊破這個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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