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打在徐麗蓉大張的嘴巴上,一道血痕,吐出一口血牙,淒慘的大哭。
「我師妹雖是先招惹是非,但沒有壞心,姑娘何以如此蓄謀欺騙?」趙仁勉強冷靜的問道。
唐安打斷,「你們沒有壞心,但我有啊,壞人就是要做壞事的嘛,你們不送上門來,我也許看到你們這一副小公雞蠢樣都得招惹招惹。
何況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都自己送上來,我不給你們一通苦頭吃,我還是惡人嗎?惡人不主動去作惡,那就是吃了大虧啊!」
唐安一本正經的說著,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原地打著圈,一副好為人師的說教樣。
「惡人也可稱惡霸、惡棍,你們對我好心,我對你們惡心,惡心對決好心,誰能夠得得勝,看誰的腦子靈活。」
「惡人不做惡事,就跟好人不做好事一樣,有的人做好事,那需要別人上門請求然後再做嗎?當然是見了就做。」
唐安侃侃而談惡人論,「所以惡人作惡是同樣需要別人招惹上門嗎?
不用!
想做就做啊,不隨心所欲那還配做惡人嗎?簡直要被除去惡籍,那就是惡人的恥辱!」
一邊沒忘落井下石,「你們三個大蠢蛋就差沒在腦門上寫著我又蠢又有錢,沒準身上還帶著帶下來的武功秘籍寶物。
況且騙一騙,沒好處那也是心意滿足,念頭通達,修煉起內功來簡直是快如奔馬,勢若猛虎。」
唐安說著一個荷包出現在圓乎乎的掌心上,指尖勾著絲絛,一下下甩著,另一手又陸續從懷中掏出一樣又一樣的東西來,簡直像是個八寶囊。
徐麗蓉、賀雪兒不斷的大叫,罵罵咧咧,趙仁看著也忍不住一陣切齒。
三人惡惡狠狠目光,簡直像要把唐安活生生的剜死。
就在這時,幾聲低咳聲傳來。
趙仁三人眼中燃起希望之光,卻看到施施然走出來的黃三七,剎時萬念俱灰。
「師父,這是我第一次不用您幫助做了惡事,還是先騙再吊再劫財,您老人家瞧著可還滿意?」
唐安得意洋洋上前,邀功道。
黃三七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你瞧他們三人不順眼?」
唐安天真無邪道︰「沒有啊,就覺得他們好玩,然後就和他們玩啦。」
黃三七一臉古怪的看著原本傲氣十足的三個青年才俊被倒吊在樹上迎風招搖。
尤其原本個漂亮美妞,現在被打落一個牙齒,鼻子也被打出血來。
這叫玩?
分明是把人給玩壞了!沒想到自己招了這麼個、這麼個……
黃三七一時詞窮。
趙仁竭力鎮定的喊道︰「我們三人乃是青城山長青派的五代弟子,徐師妹更是掌門之女,賀師妹師從清玲師叔,還望前輩將晚輩三人放下,否則——」
「這是自己功力不足,開始搬後台,那你們知道我師父是誰嗎?」
唐安叉腰上前,鄙視不已。
她自顧自大聲喊道︰「我師傅父乃是江湖大名鼎鼎鬼手毒醫!
你們那什麼長青派,一听就是哪個疙瘩三流門派,還配好意思說出口,簡直髒了本姑娘的尊耳!」
趙仁三人大怒,先是被欺騙感情再到被吊打,如此受辱,還被污蔑師門,如此深仇大恨,不配簡直不為人子。
黃三七正是有些顧忌,又被弟子一副天王老子出來都要避讓自己,皮實的老臉都不禁一紅。
「胡鬧,不可如此招惹是非!」
唐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師父我們是惡人唉!不招惹是非,還配做惡人嗎?」
她這副自己信仰被否認的駭然神情,讓黃三七一陣無言以。
開口對她想說些什麼,卻是啞口無言,只能拿出師父的威嚴。
「管你是惡人惡棍,難道忘了師父有吩咐,弟子服其勞,現在是翅膀硬了嗎?」
唐安昂高腦袋,氣呼呼的掉頭就走絲,毫不理會師父訓斥。
黃三七吹胡子瞪眼,只得隨手一揮,將三人身上的繩索用勁力擊穿。
真是莫名其妙就結了一樁不小的仇!
好在三人到底在吃了一通苦頭後,暫時不敢送上門,解開了束縛,朝另一方向就逃。
「為師是對你太好說話了,我們的確說不上好人,卻也不可肆意招惹是非,難道惡人就必須做盡惡事,再引得江湖圍剿嗎?
況且你竟如此看不起那三人,真的拼死一搏,若為師沒在,一旦他們解了繩索,就是你小命休矣之時。
你要做惡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是等到你武藝超過為師那一日吧!」
講道理是不可能講道理的,多麻煩,黃毛丫頭也講不通,直接給通牒。
要想做什麼?等你翅膀硬的那一天再說吧。
天資再高絕,修煉少不了水磨功夫,還是等十年以後再說吧。
黃三七模著翹起的胡須,暗暗自得的留回房間。
唐安嘴角高高翹起,眼神悠悠。
那自己可要早一點翅膀硬了,那定個期限,就半年以後吧。
*
「瞧好了,本大少一口唾沫一個釘,這是什麼?易筋鍛骨丸!這可是花費三金才購置來的,白鶴門的秘藥。
服了這丹丸,本少爺打通一條經脈,以後這一片青山縣,大小都得听本大少的號令!」
一身綾羅綢緞,高傲的如同大公雞,瞧著十歲出頭的男孩高高舉起白玉藥瓶,意氣風發的說道。
大小孩子流著口水,滿眼艷羨,連連點應和要听大少的號令。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的笑聲傳來,「什麼稀罕玩意兒啊?
光說效用有什麼稀奇,快點打開,讓本小姐聞聞香氣怎麼樣。」
大少一听,登為惱怒,這是何等高大上檔次的丸藥,竟然讓聞聞香味,簡直主次不分!
他回頭瞪去,卻是眼前一亮。
一個白衣小姑娘,縴塵不染,如同九天仙子,一雙眼楮璀璨如星辰,櫻桃小嘴,膚如白玉,絢爛的笑靨更是如春花般爛漫。
大少也有審美憤怒的,開口語氣軟了三分。
「這可不是玩意兒,很珍貴的。」
唐安笑道︰「你說珍貴就珍貴嗎?我不信,除非你給我聞聞。」
大少嘀咕,「這又不是脂粉,拿來聞。」
唐安眨眼,燦爛甜美的笑容變得委屈可憐。
「你不是大少嗎?大少不是最豪氣一擲千金的嗎?為何連給我聞聞都舍不得?」
她妙目含淚,眉間顰起。
大少傻眼了,無措道︰「你怎麼還哭了,給你、聞聞就是!」
唐安破涕為笑,伸出右手。
大少看著她如春光般明媚可人嬌容,飄飄然的盤算。
給聞聞不打緊,沒準還能得個小媳婦兒,要能一直美下去,讓親親小嘴兒,也不是不給多……聞。
于是,大少作出豪爽的架勢,一把給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