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近尸體的許文搖頭道︰「這附近並沒有足跡,二樓這走廊並沒有窗戶,從一樓來一路干淨。
而且這些傷口並不是一擊致命,但是此前帆子並沒有發出掙扎也沒有鬧出動靜,看來是失血過多。」
「瘦子,你第一個發現的,當時有沒有別的情況?」
說著許文抬頭看去,目光精準的落在瘦子的身上。
瘦子渾身的肥肉都顫抖起來,被眾人目光齊至,他不斷的搖頭,臉上的肥肉劇烈搖晃。
「我就聞到一股怪味,當時沒反應過來是血,走進一看就看到……帆子他的臉,然後我就不敢靠近就叫起來!」
「然後你們都出來了,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
一邊說著,他不斷朝後退去。
眾人卻下意識退開他。
唐安背靠牆壁,看眾人的臉色都是全無血色,也做出一臉的沉思,隱晦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
「不能檢測出這尸體有什麼隱形的傷勢,但如果不是野獸、是人,帆子沒有掙扎,是不是有提前被下的藥物?他又一個人居住……」
許文一臉沉吟作出猜測,聲音漸漸消失。
而眾人本來僅僅擁擠,此時卻不斷各自拉開距離。
凶殺!如果真按照推論,是有預謀的殺害,那麼他們之間竟有殺人凶手!
每人臉上都有防備之色。
唐安一個人靠在牆壁,有些凌亂的頭發遮住半張臉,垂著頭好似靠著牆瑟瑟發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人會關心她。
這時孫揚狠狠一踢腳,「媽的!現在還度什麼假,現在就回去!」
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想想有一雙眼楮在注視自己,明明都是大學里的同學,怎麼會突然有殺-人凶手?
還是第一個晚上,陌生的地方……
眾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找到同一座海島,只是不在海景房,駕駛輪船的四個人。
卻是說了要回去,海面上放起了大霧,海水也不再穩定。
只得到今天啟程很危險,眾人失魂落魄回到別墅中,信號不穩定,一時不得報警。
每個人各自都分開距離,倒是三個女生,唐安、周冰與沫沫不知不覺走進在一起。
她們覺得如果有殺人,凶手混雜在其中,很有可能是男生。
她們體格和力量都是弱勢。
女生下意識就彼此靠近,當然除了那嚶嚶哭泣的徐璐。
「那…那叫王老大的,他看起來很健壯,雖然他們離我們住的有些遠,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殺了,或者說是盯著我們一群人,然後就——」
沫沫死死捂著嘴,哭著說不出話。
周冰搖頭,「這是孫家的輪船,他們都是孫家聘請的,該知道孫家的勢力。」
唐安沉默的沒有搭話。
青天白日,眾人只覺得骨子里冒著冷氣,一天困難的熬過去。
夜色來臨,眾人只覺得背後發著涼氣,又期盼著今天過去,明天大霧退去可以離開。
別墅的房間夠多,有自認絕不可能是凶手的人合住,有的單獨一人。
唐安已經洗漱完畢上床。
門被粗暴地推開,就見了徐露拉扯著暴露的紅色睡裙,一進來將門重重的甩起,又去衛生間里乒乒乓乓。
唐安垂著眼,左手握成了拳頭,若有若無的轉了兩圈。
衛生間的門被砰的推開,徐露一邊走出來,一邊低聲咒罵不休。
「一群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待她人坐到床上蓋起被子,稍稍安靜一些,唐安側過身,抬手要關去床頭的燈。
燈光下,她面色冷淡,側臉流暢,打上柔美的光暈。
而自己亦始終不被回應一句話,一股子邪火升起,徐露狠狠瞪著唐安,突然發作起來。
「你這一張棺材臉對著誰呢?」
唐安緩緩收回關燈的手,靠在床頭,轉頭看向了徐露。
「棺材臉當然是對著死人的。」
徐露一愣,隨即掀開被子,站到床上,用指頭隔空點著唐安。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倒是你是不懂棺材,還是不懂死人?」
唐安眉目幽冷,好似透著惡意,「需要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嗎?
那具尸-體就留在地下室,現在血干了,或許就沒那麼嚇人了。」
徐露點動的手指僵硬在半空,隨即整個人蒙頭,一聲尖叫,「神經病啊!」
她顧不得穿鞋,跳下床,跌跌撞撞的打開門就朝外沖去。
狹長的走廊,本來明亮的燈光,此時仿佛也照不完這長長的通道,添上了陰森詭異。
唐安掀開被子,赤足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走上前,將門關上,最後一絲走廊上驚恐欲絕的尖叫聲被隔絕在外。
唐安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毫無溫度。
徐露雙手按著牆,警惕的看過周圍,死死咬著下嘴唇,不敢再肆無忌憚大叫,腳下一拌,腳尖生疼。
她含著淚,只覺得終于走完長長的道路,在用力拍門時,寂靜的走廊只有砰砰的響聲。
好似在這兒震耳的響聲中會有腳步聲被吞沒,她膽戰心驚地猛的回頭看去,背後一陣寒風。
唯恐回頭就是殺人凶手在背後,對自己舉起凶器,又或者又或者……
瘦子死去的模樣在腦海中浮現。
砰的一聲,尖叫聲響起,隨即是更尖銳的喊聲。
卻是門原來已經打開,周冰和沫沫同時來開門,身後還舉著一張凳子。
本來已是透過門孔查看過外面,可一開門就被狀似瘋狂的徐露打了一巴掌。
徐露猛然撲進去,用背狠狠將門撞上。
正要發作的沫沫沉默一瞬後,還是先將鎖給扣上。
隨後三人六目相對,都可看到對方面無血色,更是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你發什麼神經!」沫沫狠狠的抹的把臉,罵道。
「是蘇雪發了神經!說些不明不白的話,她叫我去看尸體,要跟我一起看…我覺得她不正常,我就跑出來了。」
徐露臉上掛著淚,艷麗的面容又怕又恨,顛三倒四的罵道。
三人面面相覷,周冰揉了揉眉心,「所以你要在我們這?」
「三個人還更安全!」徐露大聲說道。
她還是留在了這間房中,一晚燈光閃亮,好似這一夜是安穩度過。
唐安換了身衣服,開門走過長長冷清的走廊,再到轉角處,那里的血跡已經被擦除。
但誰也不會忘記,就在昨天早上這里有一具半邊被血染紅的尸-體。
而就在昨天早上之前,對方還活蹦亂跳,會說著葷段子,會惹人嫌惡。
「昨天睡得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熱鬧?」
來到樓下,唐安剛倒了杯溫水,徐露忌憚的望了她要眼,再看周圍都是人影,上前挑釁起來。
唐安冷眼看她。
而見她面色紅潤,精神飽滿的模樣,徐露咬緊了牙,「你倒是好大的狗膽,一點都不用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