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殘酷的真相

作者︰松平修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田中知史驚恐地看著尸體。「怎麼……怎麼會……」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他已經死了,那就是……

「是誰!出來!」田中知史抄起旁邊的球棍,怒喝道。

「我不是來揭穿你的,」千羽右手拿著傘,從尸體遮擋住的視覺死角中走出。「否則我剛才就說了。相信我,我沒有惡意。」

「首先,是我為什麼會發現你不是田中和由,而是他弟弟田中知史。」千羽拿起電視房里的一張合照,交給田中知史。「你知道,每個人的體貌特征都或多或少地取決于基因,其中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體征。請仔細看合照上雙胞胎的眼皮。」

「眼皮?」田中知史仔細端詳了一下照片,然後才發現了端疑。「這!」

「你哥哥的左眼是雙眼皮,右眼是單眼皮;而你正好相反。」千羽看了一眼田中知史驚訝的表情,淡淡道。「這也是我發現你不是真貨的原因,我想,你從來沒有觀察過這些吧?」

「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了,」千羽在田中知史的注視下,來到電視房的房門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拿著照片,跟我來。」

「你怎麼會熟悉這里?」田中知史走在千羽的後面,皺著眉頭問道。

「我剛才在這里逛了一下,自然熟悉。」千羽來到一扇門前,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接下來,請容許我為你講述,最殘酷的真相。」

「你帶我來我哥哥的房間做什麼?」看到千羽想要打開的門,田中知史冷冷道。「讓我惡心嗎?」

「首先,」千羽打開門,徑直走到房間里的書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本子。「請你回答一個問題,你哥哥是不是一年多以前住進你家的,比如92年11月以後?」

「92年12月,你怎麼知道的?還有,你居然偷看他的東西?」

「推理需要。請注意這個,1992年11月22日,杯戶第一保健所,體檢單,」千羽從本子里抽出一張單子。「你的哥哥,在92年11月18日去做了一次檢測,在四天後拿到了結果。你打算看看嗎?」

「保健所?」田中知史的臉色變了幾變。「我……哥哥去那里做什麼?」

「COI︰23.9,」千羽將單子交給田中知史。「這是化學發光法檢測的參數,檢測的是……」

「艾滋病?」田中知史看著單子上的名目,語氣顫抖得很厲害。「我哥哥?」

「23.9的數據代表假陽性幾率很小,你哥哥得艾滋病的幾率無限接近于100%。」千羽翻著手冊。「艾滋病是絕癥,從這本日記里面,可以發現他自己的猜測——他是在1987年,在美國的一次簽售會中,對面的讀者將血液咳到了他的眼楮上。除此之外,他沒有什麼想得起來的感染途徑。也就是說,他還有5到10年能活。」

「五到十年?」田中知史大驚失色。「那他為什麼……為什麼要……」

「恬著臉在這里混吃混喝是嗎?」千羽一邊繼續翻頁,一邊回答著。

「對啊,為什麼?」田中知史追問道。

「首先,我們來看一張存折,」千羽又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存折。「戶頭是他本人,你看看這里有多少現金。」

「啊!」田中知史只是掃了一眼存折就嚇了一跳。「三——三億?」

「五到十年三億,每年三千萬到六千萬,每天九萬到十七萬的花費額度。你哥哥的日記提到他半年前參加過單身漢party,所以無妻無子,父母雙亡,所以遺產全歸你。請問,為什麼他要來吃你的,而非自己用自己的錢?反正最後錢都要給你,為什麼非要吃你的?」

「這……」田中知史說不出話,只能支吾著。

「你從今年二月份,開始試著化妝成他的樣子對吧?」千羽將日記的一頁給田中知史看。

「94年2月13日,知史居然真的買了能夠扮成我的打扮……」

「94年2月17日,知史已經開始打扮成我的樣子了。」

「哥哥他,全都發現了?」田中知史一臉的驚訝。「那他……而且,他這些日記的腔調怎麼這麼古怪?」

「是不是覺得,你哥哥仿佛是處于上帝視角?」

「是……是的。」

「這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嘛……首先聲明,以下是我的推斷。」千羽合起日記,講述道。

「一段時間以前,有人向你推銷過胡子和眉毛,對嗎?」

「對。」

「你哥哥在一個月以前,前往各大機關重新辦理了很多證件,尤其是重新拍攝了證件照,」千羽將抽屜里的一張駕照交給田中知史。「請注意證件照的細節,比如眼皮。」

「眼皮?」田中知史微微眯眼,注視著駕照的照片。「啊!這、這!!!」

證件照上的男人,右眼的雙眼皮無比顯眼,而左眼則是如假包換的單眼皮。

「眼皮貼,」千羽雙手抱胸,微微低頭,閉著眼楮說道。「就是這個東西讓你的哥哥暫時變裝成你,然後更新照片的。」

「這是為什麼?」田中知史隱隱感到不安,追問道。

「請問,」千羽緩緩問道。「你知道日本的贈與稅和遺產稅是多少嗎?」

「不……不知道……」

「70%,」千羽繼續說道。「我們假設,僅僅是假設。如果,你哥哥想離開這個世界,不再受艾滋病晚期那些病癥的折磨。」(作者︰艾滋病毒在70年代就已經傳播到美國廣大區域,那位臭名昭著的零號病人其實只是一個被感染者,他的0號之名來自大寫字母O的誤認,而O是用來標記他是來自加利福尼亞州之外地方的病例。綜上,94年已經有了大量艾滋病死亡者的病例,死者自然也就知道晚期會是什麼德行。)

「請問,他該怎樣給你,才能讓這3億日元幾乎不被課稅地讓你擁有呢?」

「別說了……」田中知史喃喃道。

「你也發現了嗎?」千羽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悠悠道。「是的,唯一的辦法就是——」

「你別說了!」田中知史的吼聲已經是充滿了癲狂,雙手不自覺地顫抖,拿著的駕照、照片還有化驗單什麼的全都掉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親手犯下的罪行!」千羽用更加清脆,更有爆發力的聲音壓住了田中知史。「他故意讓你殺掉他,然後你就會絲毫不知情地用他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並且直接無損耗地獲得者三億日元和所有財產!」

「求求你……」田中知史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帶著哭腔說道。「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啊!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啊……」

「其實,我本來沒有想到這些的,」千羽跪坐在田中知史面前,拿起那張田中兄弟的合照給田中知史看。「我本來只是想到了你是殺人犯這一層。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事情或許有什麼隱情的嗎?」

「你剛才只看了眼皮,現在請告訴我,」隨著千羽的話,田中知史通紅的淚眼微微睜開,看向那個他最熟悉的陌生人。「田中知史先生,從照片上田中和由的眼神,你能看出什麼?」

「我能讀到的,只有深深的愛!」千羽狠狠地用食指指甲敲著照片上田中和由的眼楮。「愛至如此,如果沒有隱情,他對你應該是有求必應,什麼都會給你。請問!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哥哥啊!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啊!」田中知史的哀嚎,是如此地淒涼、悔恨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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