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國王卡牌

賭館里充斥著男人汗水和激情的味道。

有人笑著揣金幣入懷,有人懊惱地模著自己空蕩蕩地口袋。

一張賭桌上,朱天坐在小黃毛和鯰魚的中間。不斷向外揮灑著金幣,不一會兒之後又從對面收回來更多的金幣。

小黃毛是一個年逾三十的消瘦佣兵,朱天看著他認真地搓牌模樣,笑著點頭︰

「你光用手搓就能知道牌面是什麼嗎?」

「先生這並不難,一個正真的賭徒是從來不會看自己的牌面的,幸運之神會眷戀一個用心打牌的賭徒,現在我的心靈已經感受到了,我手里拿著的是一個‘國王’和一個‘王後’,是整個賭桌最大的牌!現在,我必須裝出來一副拿到壞牌的樣子,不然他們都該不敢下注了。」

以上這些話是嚇唬在場的各位的……小黃毛在心里默默補充道。

或許是小黃毛的表情太過做作,也或許賭桌周圍的其他賭徒相信了小黃毛的低語,再沒有人繼續加注,這樣賭桌上的所有錢幣就都屬于小黃毛了。只見小黃毛拍了下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謝謝各位,你們真是一群紳士,我剛才真是嚇壞了。」

「怎麼,你難道拿的不是‘國王’和‘王後’嗎?」有一名賭徒質疑道︰「看到大家一臉死灰的樣子,就說明他們的手里都沒有國王和王後,所以你也不用再裝下去了,收起金幣,重新開啟下一局吧。」

「‘國王’和‘王後’哪里有那麼好拿的?嗯,雖然我之前拿到過幾次。」小黃毛說到這里,突然亮出了底牌,戲謔開口︰「我拿的只是最小的‘男僕’和‘女僕’,在座的各位手里的任意一張牌都比我的大啊!」

賭桌上的賭徒們頓時瞪大了眼楮,就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吃了老鼠藥一樣。

小黃毛嬉笑道︰「其實,我們玩的並不是比卡牌大小,而是比膽子的大小哦!」

他們玩的游戲叫做國王卡牌,整副卡牌一共一百張,「國王」和「王後」自然是最大的牌,接下來是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騎士、守衛、步兵、商人、……預言家、牧師、獵人、女巫一直到管家、男僕、女僕整整五十個身份。除了國王和王後,每一個身份都有相同的兩張。

然後,就要記清這五十個身份的排位名詞,比如說「國王」和「王後」組合在一起就算是「王炸」,可以通吃全場,但是概率極低。

比如說「王國」和「騎士」的組合大過一切身份牌和「騎士」的組合。

再比如說「騎士」和「守衛」組合在一起會壓制住貴族身份牌,「獵人」和「女巫」組合在一起會壓制平民身份牌……

听起來十分復雜,但是等弄明白身份牌之間的聯系之後,這個游戲就會變得十分簡單。

參與玩家需要從眾多木制卡牌中隨即抽取兩張,當然,這個過程是需要盲抽的,抽取過程中,木制卡牌碼成十排,倒扣在下面,所有人都不會事先知道自己手里拿著什麼身份牌。

這個游戲最少只需兩個人就可開局,最多可容五十名玩家同台競技。

入場開局需要設置金額上限,然後下注一個銀幣或者一個金幣,每一輪加注一個銀幣或一個金幣。等達到金額上限的時候,所有玩家必須亮出底牌,然後根據卡牌組合的大小來定勝負。玩家可以中途放棄退出,自然而然的,放棄的玩家之前所下的注就要歸堅持到最後的玩家所有。

此時就有十六名玩家坐在桌前,他們沮喪地看著自己手里的身份牌,又不禁瞄了瞄小黃毛亮出來的身份牌,這時都不禁後悔起來。

如果他們繼續下注的話,整個賭桌的錢幣就要歸他們所有了。因為任何身份牌組合起來都比「男僕」、女僕這兩個身份強。

「這招我是和蠢貨伯爵學的,」小黃毛低聲向著朱天介紹自己的卡牌經驗,「他玩起國王卡牌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看身份牌。而是直接下注,一直下到對方懷疑自己,一直下到金額上限。蠢貨伯爵還說了,用一定的錢幣來體驗一次賭博的心驚膽戰,再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起來,這樣才是賭博的精髓、是賭博的樂趣、是賭桌上至高的法則!」說到最後,小黃毛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副虔誠的表情出來。不過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臉上又露出了一抹黯然的神色。「可惜了,如果蠢貨伯爵和小小鳥在這里的話,我們三個人一定可以贏得更多的。」

小黃毛在那次戰斗之中,剛開始就被挑下了奧丁戰馬。他的小月復中了一刀,直接疼暈了過去,至于是哪個佣兵救得他,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幸存下來的佣兵也忘記了當時的細節。可能是蠢貨伯爵或者小小鳥救了他吧,他這樣想著。

朱天也參與到了這場國王卡牌游戲之中,此時,他手里握著一對木制卡牌,目光卻在迷離著,很明顯,他已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心里一直在重復著兩個字——牧師。

牧師……這個掌握了精神力的職業,相當于擁有一雙透視之眼……如果牧師走上賭桌的話,豈不是可以吊打一切牌技?

想必能覺醒精神力的牧師是不屑于用精神力來賭館贏錢的,而且,朱天估計教堂也是有著規定的,不然有無良牧師走進賭場,豈不就相當于來這里取錢的。

想到了牧師之後,朱天又聯想到了阿曼達的警告,沉聲問向了身邊的鯰魚︰「關于教堂的主教大人,你知道多少?」國王卡牌已經進行到下一局了。在上一局中,小黃毛整整贏得了兩百金幣。

這時候,鯰魚剛抽到兩張牌,臉上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色。「主教大人嗎?」他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只有在教堂當了二十年以上的牧師,才有資格穿上紅袍,晉升為紅衣主教。」

「除了這些,紅衣主教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當然了,眾所周知的是,牧師屬于神職人員,據說有很大的一部分牧師可以直接與光明之神對話,獲得預言術的能力。而紅衣主教自然是牧師中的佼佼者,他們對光明之神有著虔誠的信仰,所以,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主教大人必然有著強大的能力。當然,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有一個名詞叫做‘神術’。據說,只有掌握了神術的力量才會被推舉為紅衣主教。至于神術是什麼樣子,我還沒有見過,不過可以想象得出來,一定是無比強大。」

國王卡牌每一局進行的都很快,這時候已經有一半人棄權了。「神術嗎?」朱天問道︰「神術和預言術又是什麼關系?」

「這個……」鯰魚看了一下手中的卡牌,最後棄權了,他開始認真地和朱天解釋道︰「預言術就很好理解了,一般來說,資深的牧師都有著預言術的能力,他們可以看到未來幾天,甚至未來幾年將要發生的事情,並做好防範。一些信徒就會找到他們,請求預言吉凶,幫他們趨避災禍。而神術,其實我對這方面也不是特別的了解。據說預言術是神術的一種,只不過預言術是一種類似于輔助性質的技能。而神術中,還有很多其他攻擊性質的技能。」

說到這里,朱天突然想到了森林狼奧爾。當時奧爾闖入到馬戲團中,要救回他的同伴,大殺四方,後來被席恩牧師所制。

朱天還記得那道從天而降的白色聖光,被聖光籠罩的奧爾無處遁形,不能逃月兌。後來還是席恩牧師主動收回聖光,奧爾才得以存活下來。

「又贏了!」鯰魚突然驚呼。「小黃毛,今天的你是唯一一個靠著自己牌技贏錢的啊!」

這時候,其他桌子上的佣兵也都湊了過來。在剛開始的時候,朱天依靠精神力幫助他們贏了幾局。有了資本的原始積累之後,就放任他們自己玩下去了。

就像小黃毛所說的那樣,賭博的精髓和樂趣就是體驗心驚膽戰的刺激。只要有精神力,朱天可以隨時收斂財富,他也不怕這些佣兵把他的金幣全部敗光。

「小黃毛可以啊!」娘炮先生呆望著擺在小黃毛面前賭桌上的金幣,咂了咂嘴說道︰「這少說得有一千金幣了吧。唉,想當年我們拼死拼活,死了三四個兄弟,也才能掙得幾百銀幣的佣金,現在真是物是人非了啊!」

「我們把金幣都交給小黃毛吧,看小黃毛這斂財速度,大家還做什麼佣兵啊,以後就天天保護小黃毛來賭館贏錢,現在看來,賭博才是王道啊!」

「加魯,你也不看看小黃毛的身邊坐著的是誰,有藍帽子先生坐在他身邊怎麼會讓小黃毛輸錢呢?我要是坐在小黃毛的位置上,絕對比他贏得多啊!」

進行到這里,佣兵們身上已經沒有空余的地方裝金幣銀幣了,幾乎所有佣兵都贏了數倍于本金的金幣回來。

朱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思考著事情,他不自覺地撿起擺在小黃毛面前的金幣,然後放在嘴里咀嚼了起來。

這一幕幾乎被所有的佣兵全看見了!

頓時,他們傻眼了!

弗蘭克拍了一下朱天的後背,朱天則立刻從沉思中反應過來,他把嚼碎的金幣咽了下去,看著身後的弗蘭克,「怎麼了?」他疑惑地問,「你們干嘛一個個瞪著大眼楮?」

「主人,你,你,你怎麼吃金幣了。」

朱天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下意識的舉動被他們發現了。

嘶……這可不好解釋。「你們看錯了,」他還是強行解釋道︰「剛剛那個不是金幣,我又不是怪物,怎麼會吃金幣呢?」他正說著,又從桌子上抓起來一枚銀幣,然後卻突然反應過來,克制住自己把金幣送入嘴里的沖動,對著佣兵們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怎麼樣了?大家收獲頗豐吧,走!我們離開這里,去下一個地點。」

朱天這一行人走了之後,賭場頓時陷入到一陣的冷寂之中,賭徒們之前的熱情全部消失不見了,就連他們的靈魂,仿佛都隨著佣兵走出了賭館一般。

事實上,佣兵們帶走的不是他們的靈魂,而是他們的金幣。

……

黑德‧耀斯終于把這些只贏不輸的家伙們送走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著呆坐在一旁的小公爵說道︰「少爺,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和平小鎮的賭館移一下位置了。我覺得這里好像是被惡魔詛咒過了一樣。最近一直行厄運啊。」

「走!必須走!」小公爵感覺胸口隱隱的疼痛,嘴角抽搐了一下,「離開和平小鎮,我們要盡快離開和平小鎮,你去準備一下,越快越好!」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賭館走進來一位身著紅袍的奧丁客人。

他金色短發猶如鋼針一般直直挺立,就像他的堅毅冷峻的面孔,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服飾奇怪至極,黑德‧耀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打扮的人。

這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而且並不是和平小鎮的本地人。

黑德‧耀斯看見這位紅袍男人走到了一處賭桌前。

那不正是之前藍帽子玩國王卡牌的賭桌嗎?

此時那處賭桌一個人都沒有了,只見紅袍男人隨意拿起來兩張木制卡牌,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還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隨後,他就像是聞到屎了一般緊皺起了眉頭。

小公爵明顯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中年男人,他制止住黑德‧耀斯上前詢問的動作,默默地對著黑德‧耀斯搖了搖頭。

很快,紅袍男人就離開了賭館。

在這整個過程中,他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就仿佛當所有人都是空氣一般。

小公爵也是疑惑了。

他遲疑地看著紅袍男人走了出去,又緩緩來到了國王卡牌的賭桌之旁。只見桌子上,大量的木制卡牌被擺放的整整齊齊,而其中兩張明顯被人動過一樣孤立在了一旁。

這是剛剛那紅袍男人拿起來的兩個卡牌?

不由得,小公爵好奇地將那兩個卡牌翻了過來,頓時,他眼中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光芒。

只見上面刻畫著兩個頭戴王冠的人物。

國王和王後!

所以,他是怎麼能隨手拿起兩張卡牌就挑中國王和王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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