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斯珈

「禁止跨越長城,這是帝國禁令,就算是三歲小孩子,也知道這條禁令的!」皮克說道,「你如果想伐木或者打獵的話,去小鎮北面的森林就好了,不要再往更北面走了。」

「所以你打算放棄了?年輕人。」阿加雷斯嘴角帶著笑意,「一條帝國的禁令而已,幾百年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冒險者攀爬過了長城,見到了北方的景象,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違背帝國利益的事情,只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而已,而且,帝國發布這條禁令,也是為了保護子民的生命,違抗這條禁令並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處罰,長城上的守城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冒險家去往了那新世界,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去看到新的景象,當然,做出這種決定,你需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這句話讓皮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從來沒想到給獵人打工竟然還要冒著違抗帝國禁令的風險。

「我不會放棄的!」皮克並沒有猶豫,「只要不做有害他人的事情,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皮克的腦海里涌現出那個金發少女的模樣,一臉痴情和幸福。

獵人阿加雷斯露出了笑意,他不禁在想,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果然來自愛情。

「當然,現在你的工作是砍木頭和種樹,短時間內不需要你翻越無盡長城。」獵人阿加雷斯遞過來一枚葫蘆形種子,種子有半截拇指大小,「把這顆種子種下去,一個月就會長成參天大樹,再用這些樹上面結成的種子繼續栽種,兩個月後你就會擁有一片森林,到時候就不用費力地到北方運木材了。」

一個月長成參天大樹!這是什麼種子?

仿佛是听到了皮克的心聲,獵人阿加雷斯說道︰「代表了堅強和耐性,是桑迪樹,不管在什麼條件下,只要有土壤,桑迪樹就能茁壯成長。」

一個皮克從來沒有听過的名字。

他接過了那顆長得像葫蘆一樣的種子,問道︰「種在院子後面可以嗎?」

「可以。」

平復了心情,皮克發現自己困意全無,心里贊嘆金香花神奇作用的同時,憧憬著再次見到那個金發少女。

砍木頭是枯燥乏味的,皮克日復一日地重復著這枯燥乏味的工作,內心卻很富足,他知道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有一天會再見到那個金發少女。

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獵人阿加雷斯答應過他,每過一個月,就告訴他一條關于那個金發少女的事情,還有二十天,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皮克這樣想著,又拿起了斧子,劈起了木頭。

……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著,皮克機械地舉斧落斧。

在皮克的眼里,時間成了一種轉瞬即逝的東西,太陽很快升起,又很快落下,獵人的小院里已經擺不下更多的木材了。

這段時間里,皮克經歷了兩個疲勞期,第一個疲勞期是第八天的時候,那時候已經很難再舉起斧子了,但是當他聞過那金香花的香氣,他很快就恢復了,第二個疲勞期是第十五天,皮克虛月兌在了院子里,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而此時,他正經歷第三個疲勞期,一個月過去了,整整三十天,院子里面、院子外面都擺滿了木材!

他虛月兌地坐在地上,等著獵人阿加雷斯回來。

同往日一樣準時,在天黑之時,獵人阿加雷斯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年輕人,你已經為我工作三十天了,正好一個月,來,進屋子里來。」

皮克跟著獵人阿加雷斯走進了屋子,他滿心期待的盯著獵人阿加雷斯。

獵人阿加雷斯帶著笑意看著他,緩緩地說了三個字︰「海斯珈」

「海斯珈?她叫海斯珈?」

獵人阿加雷斯肯定地點了點頭。

皮克雙目呆滯,海斯珈這個名字在這一瞬間在他心里響起來無數次。

在突然間,他仿佛內心里涌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興奮的喊了出來。

「她叫海斯珈!」

「她叫海斯珈!」

皮克的思緒仿佛瞬間回到了一個月前,那個時間靜止的一刻,那一刻,有讓他魂牽夢斷的金發少女。

「海斯珈!」皮克興奮地沖出了獵人木屋,沖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大黑腳正在無聊的啃著草根,皮克沖到了大黑腳的面前,分享著他內心的喜悅︰「黑腳,她叫海斯珈!她叫海斯珈!」

大黑腳眨了眨眼楮,懵了一陣,然後看著皮克一溜煙地跑出了院子。

皮克跑到了奧爾身前,大力的握住了奧爾的肩膀,興奮搖晃道︰「奧爾,她叫海斯珈!她叫海斯珈!」

奧爾正在看月亮,突然感受到一陣巨力搖晃,只感覺天上的月亮瞬間變成了好幾個,眩暈之下,差點把中午吃的羊肉吐出來。

看著皮克這麼開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依然傻傻地笑了起來。

此刻,皮克那已經溢出來的喜悅仿佛感染了整個草原,樹葉伴奏,鮮草飛舞,整片草原在皮克的眼里變得生靈活現。

奧爾平常就不愛說話,這時更不知道說什麼,皮克見他也是一個悶葫蘆,還是不能把那內心的喜悅完全分享出去,他又沖向了南方。

樹影重重,在黑夜中宛如張牙舞爪的魔鬼。

他飛躍過了草原,穿梭過了小樹林,他奔跑著,叫喊著。

「海斯珈!」

此時,他的心里已經沒有了時間和距離的概念。

他奔跑著,不斷地奔跑著,一直跑出了十公里!

竟然在短短的半個小時里跑出了十公里之外,他直接跑回了和平小鎮!

漆黑的夜里,一直回蕩著一個歡快的聲音︰「她叫海斯珈!

……

砰!

賴德被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驚醒,他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有賊?不對,賊不能這麼囂張的撞門,是強盜!只有強盜搶劫的時候才會直接把院子的大門撞碎!他小時候可是經歷過一次的!

強盜來了!強盜來了!

賴德在短短的幾秒里就做出了這個判斷,他開始尋找著屋子里一切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

他從床上沖起來,把桌子上的油燈拿在了手里,感覺油燈的重量太輕,他放下油燈,去拿牆角的拖把,感覺拖把太細,最後直接把椅子抄在了手里。

砰!

屋子里的門被撞開,漆黑之下,賴德就要掄起椅子自衛,還沒等他掄出去,就被一個人影撞了個滿懷,直接被撲到在了地上,椅子也從他手里飛了出去。

「她叫海斯珈!賴德!她叫海斯珈!」

賴德被眼前的「強盜」噴得滿臉口水,咦?這個「強盜」怎麼和皮克的聲音這麼像。

賴德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哪里有什麼強盜,是皮克。

此時,皮克滿臉的興奮,激動地重復著一句話︰「她叫海斯珈!賴德,我知道她的名字了!」

「海斯珈?」

「對!海斯珈!」

皮克抱緊了賴德,把這最後的喜悅終于分享了出去。

然後,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他在賴德的身上蜷縮了起來,笑著睡了過去,他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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