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聲沉重的悶響從辦公室內傳了出來，門外工作的實習生和助理都是被這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而且，透過辦公室的透明窗戶，可以清晰看到辦公室內林燁那陰沉的幾乎可以擰出水的臉色。
「林律這是怎麼了？他可是咱們律所脾氣最好的了，是誰惹得他？」有個實習生不解的向著身邊人問道。
林燁在律所那是出了名的溫和，別說這些剛來幾個月的實習生了，就算是干了幾年的人也沒見過林燁發脾氣。
可是現在林燁的不爽是真真切切的，當一個成年人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無外乎兩種情況。
一，他沒有很好的情緒自控能力，喜怒顯于形。
林燁作為年輕律師中的佼佼者，顯然不會是這一類。
那麼，就是第二類。
出現了讓他難以控制自己情緒的事情。
「你剛來不知道，林律在B站有個自己的賬號你知道吧。」旁邊的人說道。
「知道，我還關注了，十幾萬粉絲呢。」實習生點頭說道。
「林律有個妹妹在韓國當明星，最近這不是跑男新一季開播了嗎，林律妹妹就在里面，被罵的很慘。」
「那個……宋雨琦？」實習生有印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跑男即使現在收視率沒有之前那麼高了，但關注的人依舊不少。
「對，林律的親妹妹就是宋雨琦，網上惡評如潮啊，各種惡毒的話都有，林律那麼喜歡他妹妹，看到這樣的話，換你你生不生氣？」
實習生這次全懂了。
難怪林燁會在律所的時候情緒就失控，作為一個資深妹控，自家妹妹被網上這麼多人罵，林燁肯定氣死了。
「唉，一群鍵盤俠，現實里一定過得很不如意吧。」實習生憤憤的說道。
他對林燁的感官很好，本能的會站在林燁這邊說話。
「網絡鍵盤俠不都是一群神經病嘛，現實我入不敷出，網絡我年入千萬。」
「S13！」
對于外面的議論林燁並不知道，但他們說的也沒錯，林燁情緒失控，的確是因為這個事情。
隨著《奔跑吧》第三季的播出，宋雨琦的節奏暴起，因為跑男和一些事情，中韓兩國基本上全網黑，對她的惡意即使隔著屏幕也依然令人感到膽寒。
不知道的路人都還以為這個女孩是什麼殺人犯呢。可是實際上，她也只是和往常一樣，繼續著自己的工作，只是成為了新的跑男組成員。
僅此而已。
總有一些無能者，會將不屬于別人的過錯強加在一些看似弱小得個體身上，而後施以暴行。
小人？
小人都不如。
只能窩在屏幕後的老鼠罷了。
林燁看著網絡上叫囂最凶的這幾個博主，眼楮里閃爍著森冷的光芒。
法律是維護正義的武器，作為最熟悉法律的一個職業，很多時候，正與邪，善與惡，只在一念之差。
「期待，期待你發現我的愛～～」
林燁將桌子上的手機拿了起來，署名「可愛多」的來電。
林燁揉了揉臉，擠出一抹笑容，接通了電話。
「喂，雨琦。」
「老哥現在在干嘛，能視頻不？」宋雨琦依舊活力滿滿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了過來。
「可以，我們視頻吧。」林燁當即說道。
「好。」
掛斷電話，微信視頻聊天邀請過來了。
接通。
宋雨琦的面容出現在屏幕上。
「老哥，你在律所啊。」宋雨琦驚訝的說道。
「嗯，在律所。」林燁笑著說道。
「我在網上的那些消息你看到了吧。」宋雨琦笑呵呵的說道。
「看到了……」
「你可要穩住老爸老媽，網上的人不用管他們，讓爸媽別看評論，說的太難听了，我怕他們受不了。」宋雨琦連忙說道。
「我知道的。」林燁點頭說道。
「那就行，你我就不說了，你肯定沒什麼問題。」宋雨琦笑呵呵的說道。
林燁沉默的看著宋雨琦，沒有接話。這也讓獨自笑著的宋雨琦有些笑不下去了。
「有委屈在我這還憋著，你想向誰傾訴？」林燁看著宋雨琦說道。
即使擱著屏幕，林燁依然能感受到此時宋雨琦內心的不平靜。
即使離得再遠，她也是他的妹妹。
宋雨琦張了張嘴，想要說自己沒有關系，自己不在意這些。但話到嘴邊，看著自己兄長的面容，卻又怎麼樣也沒辦法說出口。
可是她不能哭，她現在在外面，在外國，她不能哭！
扯出一抹笑容。
「那個老哥，我還有行程，回頭再聊。」說完，匆匆掛斷了視頻。
林燁看著結束的聊天，左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放下手機，看向電腦上他收集起來的，那叫的最歡的幾個博主賬號，眼神閃爍著。
滴滴滴。
這時，桌子上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但林燁沒有理會。
電話持續響鈴了七八秒後林燁才伸手接了過來。
「林律，羅主任讓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林燁掛斷電話，將電腦息屏，起身去了羅城的辦公室。
咚咚咚。
「主任。」林燁笑著對羅城點頭。
「行了，你小子身上的低氣壓是笑容蓋不住的。」羅城擺了擺手說道。
林燁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
「主任有什麼事嗎？」
「網絡上的那些評論即使追究，也頂多是罰款，他們言語雖然惡毒，但所需要支付的代價並不大。」羅城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說道。
「但我不舒服。」林燁眼神一閃，說道。
「我可以給你說個既能讓你舒服，也能讓這些人付出代價的方法。只不過，你未必會用。」羅城輕笑一聲，喝了口咖啡說道。
看著面前的羅城，林燁眼神閃爍。他雖然年輕，但也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林燁見識過案件中深邃的黑暗，也見到過那種美麗且耀眼的光芒。
但似黑似白的灰色，卻從未接觸過，或者說，不想接觸過。
「主任。」林燁開口，看著羅城。
「有時候，必要的灰色，是成事的必需品。純白，或是純黑，都是無法通過真正上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