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來了?
而且還口口聲聲說是來找二嫂嫂的,難不成這又是一個家里過來探望二嫂嫂的?
雖說有了小佷兒的存在,二嫂嫂的待遇會比之前好上一些,但不至于接二連三的探望吧?
最關鍵的是,二嫂嫂現在已經歇息了啊!
這麼深更半夜的,池映海是不會讓旁人無端驚擾顧相宜的,本來她身子骨便不好,胎兒的情況又時常不穩定,若這時候再驚擾了她,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池映海想著便開了窗戶,喝道:「喂!下面這是干什麼呢?!」
下面正在差役手里掙扎的房氏見了二樓窗口的池映海,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高聲喊道:「海哥兒,是我呀!我是四房的大郎媳婦,我來找你們的呀!」
幾個差役見這人怕是真是池家的,一時也有些錯愕了。
只見池映海道:「你們先在這兒站著別動,我下去看看情況!」
池映海生怕他們再這麼歇斯底里的吵嚷,驚擾到顧相宜,遂主動下了樓,來到這幫人跟前查看怎麼回事。
而這時,外面搜人的差役也听到了十三衛所內的叫喊聲,匆匆跑了進來,進門的一瞬,他們立刻認出了房氏。
房氏只听到後面一陣高喊:「找到了!就是這個婦人!」
押著房氏的差役困惑的道:「怎麼回事?這個婦人是什麼情況?」
後面的差役答道:「他們是染了瘟的病患,從家里跑出來的!」
前面的差役瞬間反應過來:「按理說這樣的病患應該立刻處死的。」
听聞這話,房氏嚇得心跳到嗓子眼,眼下顧不得其他了,朝著池映海便求救道:「海哥兒,相宜呢?相宜她人呢?你讓她來認我們,這是你的小恩弟弟啊,你們還一起玩過呢!不能讓他們殺了他呀!」
池映海見房氏神情惶恐,好似要去抓最後一根稻草一般,但池映海立場也十分堅定。
「我不知道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麼,但現在已經子時了,二嫂嫂她已經歇息了,你在這里這般吵鬧已經沖撞到她了,你若再這般亂喊亂叫,惹她心悸,我可不客氣了!」
池映海可不管大宅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只知道除了顧相宜身邊這幾個隨身帶著的人,外頭這些人,都只想著自己的事兒,沒一個管她死活的,甚至這幫人都忘了顧相宜有孕近五個月的事,這麼晚了,還要擾她!
但此刻的房氏卻是一只腳踏進閻王殿的人了,除了保命,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眼下她已經什麼都豁出去了,同池映海道:「海哥兒你听我說,我和四房已經決裂了,那幫人造的孽和我不挨關系,那糕點里我也沒有下毒!那個畜生雖然逼我在糕點里放紅花汁,但我是知道是非對錯的,那些紅花汁我怕被那個畜生發現,我自己都喝了!我給相宜送去的糕點都是沒有下毒的!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房氏那叫一個死到臨頭,為了保命什麼都招了。
誰料,她這一招,可是將池映海嚇到了。
昨日那些糕點險些下了毒?
天爺呀!他可是拿起一個就吃下去了!
一想到這些恐怖的事兒,池映海心里便突突的跳。
但現在單憑池映海是沒能力保她的,現在這個地方,也就顧相宜親自發話,他們才會給顧相宜三分面子。
但池映海還是表示——
「那先押下去,明兒再說吧。我二嫂嫂近來身子不好,這你也是知道的,這麼大個事兒非要夜里驚擾她?你們作妖便作妖,別牽連到我二嫂嫂行嗎?有什麼事等她明早睡醒了再說。」
一听這話,房氏更慌了:「不可呀!海哥兒你听我說,我不會給相宜添麻煩的,相宜肯定有許多事想從我這里打探,我全都告訴她,我都招!你若是今夜不救我,讓他們把我殺了,四房就沒人交代這些事了呀!」
池映海:「……」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這婦人死到臨頭,慌不擇路,他若是自作主張,過後讓顧相宜反倒損失了什麼,他也是擔不起的。
池映海這才答應道:「那你們先將她押在這兒,我上樓問問二嫂嫂,如果二嫂嫂不願理你,那你們就隨便處置罷。」
反正池映海的態度很明確——當時宅子里沒人認他,那麼宅子里的人,他自是誰也不認。
他只認親手養他、將他帶大的人。
池映海想著,便上樓回到實驗室,重新點燃了蠟燭。
而他深夜進門開燈的舉動,倒是驚醒了顧相宜,顧相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是池映海,便也沒在意。
「海兒,有什麼事兒嗎?」
池映海回道:「二嫂嫂,樓下生了些亂事,四房小恩他娘要見你。」
小恩他娘?
那不是四房嫡長子池映松的媳婦房氏嗎?
顧相宜本以為又是家里派來探望她的,但再一看這天色……
這還是深夜啊!
這是作什麼妖呢?
顧相宜第一反應便是:「有事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哪有精神頭兒見她?」
「但你若是不下去保她,她就要被帶走處死了。」
顧相宜:「???」
什麼情況?
這大半夜搞什麼呢?
「怎麼回事?海兒,外面到底生了什麼事兒?」
「好像是小恩和他娘都查出來染病了,她跑到這里求你救他們。如果你能保她,她說她將四房這些年做的事都告訴你,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招,她說她和四房決裂了,站在我們這邊了。」
顧相宜:「……」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小恩怎麼還感染了呢?怕不是他們貿然接觸了二叔吧?
「對了二嫂嫂,她還說了,她說昨日給我們的糕點,四房在里面下毒了。」
顧相宜听聞這麼驚天的事兒,哪里還有半分睡意?
「你讓她過來,我問問她到底什麼情況。」
見顧相宜願意見她,池映海這才來到窗口,同下面的人道:「二嫂嫂說了,讓她上來!二嫂嫂要見她!」
听聞這話,房氏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