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這話,池映寒嗜血般的眸子恢復了片刻神智。
「此話當真?」
老四一邊喘著大氣一邊道:「當真、當真!她沒事兒,好端端的,我們這就帶你見她……」
剎那間,池映寒心頭一喜。
眸光徹底恢復了正常。
誰料,就在池映寒停手的那一瞬,忽然——
「呃!」
池映寒肩膀處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池映寒低頭望去,竟是一支箭貫穿了他的整個肩膀!
那一刻,老四頓時大駭!
他根本沒有膽子觸怒這位爺的,但誰知——
竟是遠處的老五,在池映寒松懈的一刻立刻放箭射他。
但該死的是——那一箭竟射偏了!
池映寒全然沒在意中箭的疼痛,而是憎惡眼前這人又一次騙他!
池映寒雙眸微眯:「你耍我?!」
老四全然是被老五害了,雖知這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但還是極力解釋道:「爺,不是的……你听我說……」
「噗嗤!——」
池映寒還听他說個屁!
他們分明就是在想辦法搪塞,想辦法讓池映寒留他們一命,然後趁機逃跑!
若是人真的在他們手里且安然無恙,他們早就交出來保命了!
可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池映寒才痛得喘不上氣來。
那種痛已然大于肩頭被箭貫穿的痛。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老五再一次拉開了弓。
但對池映寒而言,方才那次是他被老四分神了,這一次,池映寒眸光盯緊了遠處準備射箭的老五。
見池映寒不得不分神注意老五,且身上又受了傷,剩下的七個人眸光卻是凶狠起來。
他們料定,不論是他們七人還是遠處的老五,必會有一方能將這家伙宰了!
這七人見狀,遂也狂了起來,道:「實話同你說吧!人是三當家的抓的,且三當家的是帶迷針過去的,你那小娘子根本逃不了。現在只是不知道尸首埋在哪個雪堆里了而已!你不是要報仇嗎?有本事你殺了我們啊!我們倒是想瞧瞧,你現在還有沒有那個本事!」
迷針?
這幫人好狠的心!
池映寒此刻心口疼痛難忍,那股疼勁兒上來,他強忍也忍不下。
但是……
他們既然敢動相宜,池映寒就敢讓他們整個山寨萬劫不復!
池映寒心想著,便忍下眼下的疼痛,咬緊了牙朝著那七人沖了過去。
那七人見池映寒竟還敢上前,個個揚起嘴角,想要將池映寒一舉拿下,報了這屠寨之仇!
而遠處的老五見池映寒出手,也立刻拉開弓準備射他。
然,就在老五拉開弓的瞬間——
「噗嗤——」
一把利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老五甚至來不及閉眼,便徑直倒了地上。
身後那男子立刻將劍抽回,用輕功一躍而起,沒幾秒便趕到池映寒所在的位置,就在那七人準備趁池映寒受傷而反擊的時候,那男子眼疾手快,三拳兩腳朝著那些人擊去,將其擊飛。
池映寒頓時瞠大雙眸,就這麼看著那男子幾秒之內便將這七人擊殺。
池映寒的雙眸恢復了原有的神色,心中不由得驚嘆道:這又是何方神聖?究竟是敵是友?
而就在那男子將歹人擊殺完畢,轉過頭的一剎,只听那人高喊一聲:「恩公!」
池映寒再度仔細辨認一番,竟見這人是——
「王莽?!」
怎麼是他?!
王莽激動地應了一聲:「正是在下!」
但讓王莽沒料到的是,眼下池映寒如同失心瘋了一般,沒問王莽為什麼在這兒,也沒打听王莽的底細,上來第一句話便是急問:「王莽,你剛剛看到相宜了嗎?!」
池映寒現下哪里顧得上其他,听聞顧相宜被山匪擄走且生死未卜之後,他整個人都在崩潰邊緣!
但讓池映寒同樣沒料到的是,王莽听罷,卻是淡定的點了點頭。
池映寒眼眸一亮。
方才那野獸般的凶狠,全然消散殆盡,只剩下滿眼的焦急。
「她在哪兒?她怎麼樣了?!」
王莽不慌不忙的道:「恩公莫急,她沒有事。在下這就帶恩公去見她。」
池映寒之前已然被山匪唬了兩次,待听聞王莽再度說顧相宜沒事的時候,他竟一時難辨真假,忙問:「她真的沒事嗎?」
王莽回道:「真的沒事。倒是恩公你……」
池映寒見自己肩膀上還插著支箭,且肩膀生生的疼著。
但池映寒顧不得這些了,急忙道:「相宜她在哪兒?你快帶我見她!」
王莽應了一聲,這才帶池映寒來到離這兒有一定距離的小山洞,山洞外被干草堆蓋得嚴嚴實實,王莽將干草堆扒開後,池映寒果真見顧相宜躺在山洞內的干草堆上。
池映寒顧不及其他,瘋也似的鑽進了洞穴,去檢查顧相宜的情況。
見她呼吸平穩,衣衫不僅完整,且竟連一絲污漬都未染上,甚至身上還蓋著一塊虎皮,即便是昏迷也未受凍。
池映寒的心跳這才平緩下來,猛然將顧相宜緊緊抱在懷里,生怕她再次在他眼前消失。
且就這麼看著她的睡顏,輕輕撫著她,池映寒發現自己的神智這才恢復清醒。
他不敢回憶方才他是什麼心情。
但有那麼一瞬,他驟然發覺——小祖宗哪里只是他的軟肋這麼簡單,她簡直就是他的命!
好在她沒事,否則池映寒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
待池映寒安靜下來之後,便听一旁的王莽解釋道:「說來也巧,我本是在這洞穴睡覺的,突然听聞小娘子在喊恩公的名字,原也是覺得納悶,便出去瞧瞧,沒想到真踫見了小娘子。當時情況卻也是驚險,我若來晚一步,小娘子估計真要被那歹人擄走了!」
王莽見池映寒听了這話之後,神色似乎不太妥當,連忙往好的方向說道:「不過好在人救下了,她只是中了迷針,大概睡幾個時辰便能蘇醒,沒有大礙。話說回來,她在我面前暈倒的時候,還真將我嚇了一跳。我滿身的塵土污垢,甚至手上都是繭子和灰塵,而這小娘子卻是干干淨淨,我生怕一不留神將她踫髒了,特意去洗了手和胳膊,這才敢擼起袖子將她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