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歌上次沒教明白顧相情,導致顧相情現在整個人都讓柳如歌不忍直視。
現下這顧相笙,她可是要同他好好掰扯:「冬梅不去,那誰去?翠紅去?你去?還是我去?」
顧相笙不解:「誰去不都是買藥?」
「今日是踫巧那三丫頭沒去堂上。不然,你以為誰去她都會賣?那三丫頭的技倆我可是見識過——若我去她那兒買風寒藥,她非得心里一邊笑話著我們娘倆,一邊笑著說——‘阿娘,真不巧這藥剛賣空了’。」
柳如歌說著便翻了個白眼,別看她長得跟個小綿羊似的,柳如歌可是察覺到這三丫頭現在越發成了不好啃的硬骨頭。
顧相笙都沒想到,竟還有這麼一說……
但他又想到:「那萬一……二姐姐的丫鬟去買藥,她也不賣呢?」
柳如歌攤手道:「那好歹丟人的不是我們。」
顧相笙似懂非懂的听著柳如歌的話,道:「好像是這麼回事……阿娘,你辦事就是穩妥!」
柳如歌听慣了這樣的夸贊,她如今愁的是眼前這顧相笙:「再過三年,你也該娶親了,我現在才發現,你這腦子同池家那傻兒子簡直是一個模樣。若是你再不爭氣,待你娶親的時候,阿娘也尋模一個能像三丫頭那樣管著你、為你拿主意的。」
「別!」顧相笙慌了,「那三姐姐同池二,哪是正常的夫妻關系呀?我瞧著他們在一塊,生生的別扭著!男人娶親怎能找那種女人?」
柳如歌嘆道:「男人和傻子是兩個物種,不是我說話難听,你現在的心智,都不如老太太屋里養的那個小崽兒,若是你選擇這三年一直做一個傻子,那也別怪阿娘心腸硬,去找一個能將你教明白的。」
顧相笙倒吸一口涼氣。
柳如歌是生生的愁,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如今會在兒女的事上絆住腳。
她倒也不耐煩了,道:「你好好休養一會兒,待你身子骨好些了,去池家負荊請罪,把這事兒平了。」
而此刻的池家,待顧相宜再睡醒的時候,日頭已經照到了床上。
顧相宜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直到醒了,都感到一絲朦朧。
她爬起身看著外面盛著的陽光,這怎麼著也得午時了吧。
正在桌前坐著的池映寒忽然听見顧相宜的聲音,驚喜的轉過頭道:「相宜,你睡醒了?」
「我這睡到什麼時辰去了?」
「快午時了唄!」
顧相宜:「!!!」
我的天!真午時了!
她頭一次這麼迷迷糊糊的差點把自己睡過去了,她瞬間驚醒,趕緊穿好衣服準備下床。
池映寒驚問:「你干什麼去?」
「去堂上啊!整整睡過去一上午,真耽誤事兒!」
池映寒「嘖」了一聲道:「今兒不用去了,我幫你告假了。」
顧相宜一愣,池映寒替她請假去了?
「池二,你幫我請假干什麼?我之前就耽誤一些生意了,再不去,伙計們又得抱怨了。」
池映寒听聞這話,話語嚴厲了一分:「抱怨你?他們敢!誰敢說池家嫡孫大娘子的閑話,別拿我池家的工錢!而你呢,不用管他們,今兒就好好休息吧,就當給自己徹底放個假了。」
顧相宜眨了眨眼,眼前的池映寒,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昨個兒那個見了她跟池映海多說兩句就給她搗亂的池映寒了?
再看桌前的池映寒,顧相宜這才反應過來——他拿把剪刀在那兒干什麼呢!
顧相宜忙問:「你干什麼呢?」
她見池映寒悠閑的拿著把剪子,竟將三陽開泰圖給剪了!
池映寒確實淡然的道:「昨天就不稀罕他的畫,他這水平根本不及你畫的好看,這畫放別處又不妥,干脆把三只羊剪下來藏著,以後貼哪兒當裝飾。至于這幅畫,我才不留著。」
顧相宜目瞪口呆。
這畫當真不錯了!
但池映寒卻是道:「我這院里即便要掛,也是掛相宜你畫的三陽開泰圖。要不今日正好不出門,在家里幫我畫一幅如何?」
顧相宜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你一會兒幫我請這個假,一會兒幫我請那個假,都是為了讓我幫你畫三陽開泰圖?」
「嗯……算是吧!反正我喜歡你畫的!這個一會兒我偷模扔了去!」
池映寒覺著,即便是顧相宜在家里畫畫,讓她在家里待一天也比又動身去藥堂勞累強。
好在顧相宜思索一番後,也答應了:「成,那你找紙墨來,我這就給你畫個三陽開泰。」
「好 !」池映寒連忙囑咐寧兒去拿紙墨。
顧相宜見他歡實的模樣,笑道:「對了,看夫君的狀態,如今是好利索了!」
池映寒今兒一早便知道,再裝病也沒用了,畢竟他現在不發燒不咳嗽甚至嗓子也漸漸恢復了,那便讓小祖宗省心些罷。
池映寒遂應道:「你看我這病好的比旁人快吧?你說七日,現在七日不到便好利索了!」
「你沒事就好,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池映寒病愈,也算讓顧相宜心底又一塊石頭落了地。
不多時,顧相宜便在屋里鋪了張紙,在紙上畫起羊來。
池映寒坐在一旁,閑來無事他倒是喜歡看小祖宗作畫的樣子。
看著她一筆一筆的渲染,好生有趣。
而在池映寒專注看著顧相宜作畫的時候,院里玩著的池映海見顧相宜開窗作畫,也跑到窗前去看。
「嫂嫂在畫畫嗎?」
池映寒忽然好死不死的听到了池映海的聲音,一陣嫌棄,擺了擺手道:「臭小子,你擋光了!到一邊玩去,別影響了你嫂嫂!」
池映海卻是不走,蹙眉 道:「我想看嫂嫂畫畫!」
池映寒瞧他那耍賴的架勢,便生生的不喜歡他。
倒是顧相宜突然開口道:「既站的位置不對,便讓海兒進來看。」
海兒!
池映寒心里一陣抽搐,顧相宜竟叫池映海……
「相宜,你叫他什麼?」
顧相宜抬頭回道:「海兒啊!」
池映寒:「……」
他怎麼莫名有種……
自己的媳婦在外面有心肝大寶貝的感覺?
那感覺,那叫一個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