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宜也不記得元玉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直接叫她的名字的,她對顧相宜的坦誠,終究是讓顧相宜放下了警覺。
顧相宜如實回道:「我這是老毛病了,可能也跟天道法則有關,無藥可醫。」
「那你這種疼是只疼一陣子,還是持續性的疼?」
「一陣子吧,第二天就好了。」
元玉婉心底似是有了想法,遂提議道:「你仰躺一下,或許我有辦法幫你止痛。」
反正現在也沒別的辦法,顧相宜只得老實配合著元玉婉仰躺在床上,元玉婉將手放在顧相宜的小月復上,問道:「是這里嗎?」
「對,就是這里。」
既然確定了目標,元玉婉便直接施法了。
一道暖流突然沖擊著顧相宜的小月復。
不是用藥,也沒有使用任何儀器,而且直接動用法術。
顧相宜從未見過凡間有人動用此種法術,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只見元玉婉輕閉雙目,去探尋顧相宜疼痛的根源。
她探到的根源是外面的雨聲。
于是下一刻,她縴指一翻,指向了顧相宜。
顧相宜只感覺受到了一道沖擊,接著她便听不見任何聲音了。
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逃到了一處沒人能找到自己的僻靜之地。
在那一瞬,整個人好似解月兌了一般。
元玉婉繼續施著法,她想,如果顧相宜听不見雨聲,月復痛也能得到緩解的話,自會平靜下來。
但不論她能不能好受一些,元玉婉也都盡力了。
畢竟顧相宜並沒有告訴她究竟為什麼會導致常年月復痛。
好在元玉婉清楚有很多東西,是天道法則不準許她們胡亂言語,所以她也沒有計較。
……
許是元玉婉的法術令顧相宜過于平靜,沒一會兒的工夫,顧相宜便靜默的閉上了雙眸。
她終是能安心歇息一會兒了。
待她意識漸漸消失後,元玉婉方才停止了施法。
施過法後,元玉婉運了口氣,將氣壓至丹田。
她也有幾分疲了。
果然,自己的法術仍像是三腳貓功夫。
今日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
元玉婉在施過法術後,便躺在顧相宜身邊直接睡了。
旁人只知道她會仙法,並不知道施一次法,究竟有多耗費她的精力。
外面的暴雨仍舊下個不停。
將軍府處的王莽依舊沒等到一枝梅。
他萌生了放棄的想法,或許一枝梅根本找不到人也說不定。
但讓王莽沒想到的是——
就在他準備安置的時候,一枝梅竟然回來了!
王莽瞧著一枝梅渾身都被澆透了,很明顯是沒有在中途找個客棧換衣服。
他急忙探問道:「人呢?」
一枝梅回道:「排查過了,不在京內。」
「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就排查了城內?!」
一枝梅回道:「你不會不知道京城有多大吧?」
「那京城外面的範圍就更大了!」
一枝梅眯縫著雙眸道:「我現在就要排查城外,無論他們在哪兒,我都會想辦法把人找到。」
「你需要多長時間?」
「這我可說不準。」
王莽:「……」
幾天的時間,一枝梅給出的答復就是——不在城內!
倘若不在城內,那他們干脆放棄尋找算了!
但王莽氣歸氣,該按計劃行事的,他還得按計劃行事。
江辰死後的第二天,他便按照李元淳的指示,將吳連雄放了出去。
江辰的死訊,吳連雄听說了。
至于怎麼死的,那竟然是個謎。
听說人在出去後直接浸在了雨水里,活活淹死了。
一個大活人,即便是在雨水里摔倒,也不可能干瞪著眼等死啊!
所以才有了冤魂索命的傳言。
對于這個傳言,吳連雄嗤之以鼻,他直接對著告訴他這個傳言的王莽道:「你當我在十三衛這幾十年都是吃素的嗎?冤魂索命?你以為用這種說辭我就會心虛求饒?實話告訴你,那都是老子十幾年前就玩剩下的!」
王莽神情淡定的回道:「但是你依舊會畏懼的。」
「畏懼?我呸!」
吳連雄斥罵著,但這一次,王莽沒有答復,而是默默將牢門打開了。
「吱嘎——」
牢門開啟的聲音,讓吳連雄感到刺耳。
他們這是放他出來了?
當然,確切的說是讓他召回十三衛的全部兵力,而他本人現在仍舊是戴罪之身。
這可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過,吳連雄還是好奇的問道:「怎麼?你這次不打听顧老太太的事了?」
王莽回道:「這麼長的時間都杳無音信,即便找到了,怕也只剩下一具尸體了。」
「你這是放棄了?」
「對,我放棄了。」
這個答案,未免讓吳連雄感到有些失望。
吳連雄不信他真的會放棄,遂威脅道:「你千萬不要認為這樣一來我就會放了他們。相反,沒有任何價值的人,我殺起來會更加毫不留情。」
「那你便殺吧,我無所謂。」
王莽的態度就擺在這里了。
他不會讓吳連雄認為自己手中還有底牌,至于最壞的打算,他也已經想過了。
他沒有什麼好怕的。
當天,京城依舊下著暴雨,王莽把吳連雄也放了出去。
但這一次,他是希望吳連雄把兵力收回來,而不是死在某個角落。
李元淳似是也有此意,于是加緊了對他的看護。
于是,這一天,吳連雄並沒有出事。
吳連雄當晚便回到了十三衛總處,並暗中下了吩咐:「把那幾個人殺了吧,已經沒用了。」
若要比心狠,吳連雄敢說王莽比不過他。
他現在同樣也能監視王莽的行動,今夜王莽並未出府,所以他才暗中下了指令。
然,他自認為在十三衛總處坐鎮多年便有十足的經驗,卻沒想到王莽還有一枝梅這個幫手。
一枝梅也不知道王莽是真放棄了,還是在配合他。
他只看到當夜吳連雄確實派人出的城。
一枝梅情願認為王莽還是有點良心的,這應該不是一場意外,而是王莽在給他線索,讓他追蹤。
當夜,一枝梅便在暗處跟上了那幾個人。
直到他們來到郊外的一個茅草房。
這茅草房是個屠宰的場所,後院里全都是籠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