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的工夫,他便被蛇群包圍,只見他站在原地,身上爬滿了毒蛇,接著便轟然倒在地上,整張臉都在發紫。
其余的太監都被嚇壞了。
十三衛小兵在得知有人自盡後,立刻前去通稟江辰。
江辰聞言,暗中咬牙道:「莫慌,接著審剩下那些!」
「是!」
話雖如此,但江辰心中卻有一種設想——接過遺詔的太監自盡了!
如此一來,線索便斷了。
但他是不會直接將這個推斷告訴李元淳的,即便是告訴給了他,他也不能接受。
……
而李元淳直到次日清晨都未能得知有太監自盡的消息,只是听說這些太監仍在地牢里接受審訊。
此刻已然有不少大臣提議讓李元淳盡快登基,畢竟國不能一日無君,李元淳再這麼拖拉下去,定然不是辦法。
李元淳重重嘆了口氣。
眼下朝局尚不穩定,他總得先將這些爛事擺平了,他才能安安穩穩的登基。
譬如李淵平遺詔的事、兩國談判的事以及王雅兮遇刺一事。
王雅兮遇刺那夜,來救人的刺客搶走洋人槍支一事,李元淳這邊也有所耳聞了,他只是佯裝不知道,暗地里,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而他的打算,池映寒自是不清楚的。
只是在離開盛芳居的那一晚,他便回到了軍營。
實際上,他不過就是一個打雜的,回不回去也不會有人在意。
他回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理馬廄,同樣負責雜活的小兵在看到他打掃馬廄後,不禁有些驚訝。
「呦!你還知道收拾馬廄呢?這兩日馬廄髒的連馬都無從落腳了!」
池映寒憨笑一聲道:「前兩日吃壞肚子了,跟上面請了兩天假,這會兒好些了,這不就趕緊回來了麼!」
小兵聞言,嘴角微微抽搐著。
軍營里誰不知道他認識王莽?
不然吃壞肚子就能請兩天假?
倘若大家都能如此行事,那軍營里便沒人了!
而池映寒自是知道給旁人丟了兩日的活兒,人家準是不會樂意的。
故而,池映寒便從包裹里拿了兩袋燒酒,同他道:「休息這兩日,我路過一家酒館,發現他家燒酒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
那小兵原是不滿的,但見池映寒給他帶了東西,頓時覺得此人還是個懂事的,遂眉開眼笑的接過了燒酒,但話語里還是有些怨氣,催促道:「別扯那些亂七八糟的,趕緊把馬糞都收拾了啊!咱也知道這種活兒沒人願意做,但咱們得事先把話說明白了!我這次就當你是病了,但就算你病了,那也不能直接跑路,把活兒留給旁人做啊!咱倆這不輪流清掃嗎?倘若咱們互相推諉,那上面怪罪下來,咱倆一起玩完!懂?」
池映寒老實的點著頭道:「我懂!我懂!」
當日清晨,他便將馬廄打掃得干干淨淨。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本是富貴人家的少爺,何時淪落到如此地步了?
但他現在也顧不得旁的,只能先在這里藏穩了再說。
誰料,就在次日下午,李元淳突然派人來到軍隊這邊,直接問道:「王莽和李三在嗎?」
王莽見李元淳喚他,趕忙出列回道:「在!」
「就你一個?李三呢?」
王莽知道池映寒現在回軍營了,為此他心里有幾分慶幸,至少被查到的時候,他是能找到人的。
只是,王莽有些不解。
李元淳找他作甚?
王莽心里懷疑著,但還是回道:「他在的,但他不同我們一起訓練,而是在附近干些雜活兒。」
「把他叫來,殿下宣你們入宮。」
入宮?!
王莽心生疑惑。
現在叫他們進宮,已經不通過袁貴了嗎?
但既然李元淳叫了,王莽也別無他法,只得前去池映寒常待的地方找他。
不多時,他便找到了池映寒,並告知李元淳要召見他們。
「進宮?」
池映寒乍一听這話,整個人都被嚇得不輕。
「他召我進宮做什麼?」
要知道池映寒近來巴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豈料李元淳竟要把他帶去那麼顯眼的地方。
王莽知道他肯定緊張又害怕,並且他的心病還沒完全好利索,但眼下他來不及關心這些,只得囑咐池映寒道:「事已至此,只得硬著頭皮去了。切記,保持冷靜,不要緊張,更不要慌亂。」
池映寒只得點了點頭。
若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但能做到幾分,全憑他的造化了。
當日下午,池映寒和王莽便被帶入了東宮。
他們進去的時候,東宮大殿只有李元淳一人,李元淳已然屏退左右,見王莽和池映寒前來,他遂示意領路的十三衛關門離去。
此刻,殿內只剩下李元淳、池映寒以及王莽。
池映寒不知李元淳究竟要做些什麼,但他心里明鏡著——同王莽站在一起,二人之間,誰面露慌張,誰就輸了。
池映寒遂屏住呼吸,故作鎮定的站在李元淳面前。
至少他的手腳沒有發顫,眼神也敢直視李元淳。
他想,他應該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李元淳見他們二人站在那里都有幾分發僵,遂道:「你們不用緊張,本宮不是來懲治你們的,不必如此驚慌。」
王莽自是沒有驚慌,他看了眼身旁的池映寒,乍一看他的神色,也沒有什麼異樣。
再者,池映寒是諜者出身,心里再慌亂也是懂得偽裝的,否則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他篤定李元淳不可能看出什麼貓膩,他極有可能是在讓他們自亂陣腳。
故而,王莽沒有發話,池映寒亦沒有發話。
李元淳瞧著他們二人還是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也不想營造這種緊張的氛圍。
下一刻,他便將手銬拿出來,丟在他們面前。
在見了那手銬之後,池映寒的大腦頓時涌出一股強烈窒息感。
這是他制的手銬!
但他第一反應還是故作驚訝的道:「殿下,這是什麼東西?」
李元淳瞟了眼池映寒,問道:「沒見過?」
池映寒搖了搖頭。
「沒見過……」
李元淳笑道:「你沒去過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