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大宴(五)

「本宮原也是這麼想的,但這次的計劃,確實有幾分冒險了,且看他自己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吧。」

李元風閉著眸,心里總覺得若是因此折了這顆棋子,有些頗為不忍。

安瑾瑜聞言,再次確認道:「對我們慶軍不會造成影響是嗎?」

「他說不會。」

「那我們如何確定他說的是真的?」

李元風笑了一聲:「最差的境地也不過如此了,魏軍有洋人在背後撐腰,掐著我們的脖子不讓我們反擊。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收兵回去,賠他們那三個郡城。」

安瑾瑜回道:「寧可開戰,也不可割地,無論是鄰國還是洋人都知道這是一場訛詐,倘若我們接受割地,那我們大慶的態度就擺在那里了。那麼這次訛詐割地只是一個開端,鄰國和洋人將紛紛效仿。殿下慎重,切不可開此先河!」

李元風心里明鏡著。

現在事態過于窘迫,大慶也是被逼到一定份上了。

「且說派遣增援一事吧,本宮方才考慮了一番,還是覺得加派增援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就算本宮豁得出去讓培養多年的良諜去救他,也未必能夠成功。一來,動靜太大容易遭遇魏人圍剿;二來,本宮手上的良諜有限,真的沒有那麼多良諜能輕易折損了……」

李元風在听了安瑾瑜的話後,思慮一番,他終究還是不能再貿然派遣增援了。

但一想到這麼做的後果很可能是折了池映寒,他心里還有幾分痛惜。

畢竟那是他賠上諫院才保出來的。

可正因如此,他才怕再度出現這種無謂的折損,接連遭受幾次重創,李元風實在是折不起了。

安瑾瑜見他尚有一絲猶豫,趕忙吹鼓道:「殿下的考慮是明智的,既然他說不會傷到慶軍乃至慶國的利益,那我們便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一切還要以大局為重。」

末了,安瑾瑜便離開了營帳。

這兩日,敵方的士氣確實有些不大對勁,說明池映寒真的動了手腳。

所以,安瑾瑜想要的效果就是——讓池映寒順利完成這次任務,給慶軍突襲的機會,至于他這個人,最好還是別回來了。畢竟只要突襲成功,接下來的仗,他也能指揮,到頭來這些功勞都是他的。

至于他嘛……

恐怕鮮少有人知道他來邊疆為李元風做這種事,甚至大多數人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安瑾瑜正思考著,便見有個士兵捧著一只信鴿朝著營帳跑去。

安瑾瑜見狀,趕忙將其攔下,問道:「哪來的信鴿?」

「是從邊境方向飛過來的。」

安瑾瑜聞言,當即警惕起來。

邊境方向派來的信鴿,十有八九來自魏國境內,但魏國境內傳送情報的人只有池映寒。

可是他不是用隼傳信嗎?

「你確定只看到了這只信鴿,而不是隼?」

那士兵回道:「回軍師大人,這次還真沒有隼,就飛過來一只鴿子。」

安瑾瑜點了點頭,遂將信筒拆開,且看看那信里寫了什麼。

在打開信紙後,安瑾瑜辨認出那是見水顯墨的墨水,立刻同士兵道:「快去找些水來。」

士兵回道:「這封信不交給太子殿下嗎?」

安瑾瑜鄭重的道:「今後所有的信都先交給我查閱,隨後才能呈給太子,懂了嗎?」

士兵也不知上面這是哪出命令,只得點頭答應。

在用水浸泡之後,安瑾瑜才看清上面的字。

情報的大意是讓他們留意信號彈,昨日派去京城的少數魏軍會觀察是否真的存在君王遇刺情況,一旦君王遇刺,在宴會場地鎮守的一級士兵會封鎖場地,並發信號彈給鎮守在京城外的二級士兵,二級士兵看到信號彈後會用信號彈通知鎮守魏國邊境的三級士兵,三級士兵同樣會發信號彈通知其他邊境魏軍入境增援。

畢竟,君王遇刺並非小事,且京城境內的守衛遠遠少于邊疆,他們自己怎麼回事他們心里清楚得很。

因此,一旦信號彈在境地響起,立刻伺機突襲。

安瑾瑜在看了這情報內容後,整個人都傻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池映寒是如何做到刺殺北魏君王的?!

但此事事關重大,這情報務必讓李元風過目。

在將情報交給李元風時,安瑾瑜知道李元風對他攔截情報的舉動有些不滿,他遂解釋道:「回殿下,這封信是信鴿送來的,並非飛隼傳書,微臣擔心內容不實,所以核查了一下。」

李元風看了眼字跡,確實是池映寒的筆跡。

只是,他沒讓游隼傳信,這一舉動頗為奇怪。

他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兩種——要麼,那只游隼被人射殺了;要麼,這只游隼在他的刺殺行動中將發揮重要作用!

……

與此同時,大宴會場。

池映寒已經連看了幾場的舞了,看得他都開始打哈欠了。

海棠見他有點困了,抬頭同他道:「不是吧?看美人還能看困了?」

池映寒回道:「剛開始看覺得還行,但是越看越覺得這些美人長得都一個模樣……」

「你懂個屁!這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臉都得長成這樣才能入選,不然圓臉、方臉、大長臉就能到王上面前獻舞?」

池映寒沒回她,而是又打了個哈欠。

海棠實在是拿他沒辦法。

她遂給池映寒倒了杯茶,轉頭同池映寒道:「坐下喝口茶,提神醒腦!」

池映寒怔住:「坐下?」

「對啊,讓你坐下你就坐下。」

「合規矩嗎?」

「侯府千金體恤身嬌體弱又嗜睡的侍從,讓他坐下歇歇,這哪里不合規矩了?相反,你要是站那兒直接睡過去了,那我豈不是又要落人口舌了?」

既然主子都讓他坐下喝茶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池映寒遂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啊……」

「坐罷坐罷!」

海棠說著,便給他騰了個地兒。

她這舉動,倒讓池映寒想起李元清了。

他不太清楚李元清和顧相宜的關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緩和的,但李元清好像經常這麼寵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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