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提江的馬車即將進入北魏國境,但國境處的士兵搜查卻十分嚴格,百姓入境的時候幾乎都要接受搜身。
而馬車現在距離入境還有幾百米的距離。
車廂內的池映寒仍是咬著牙給自己灌酒,直到胃部有種強烈的灼痛感,整個人都頭昏腦漲,唯一的感覺就是想吐。
但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就在他已經感到反胃的時候,他再度給自己灌下一口酒。
這一次,身體終于遭不住了,將方才灌下去的酒全都吐了出來,而且這種反胃感越發的強烈,以至于池映寒趴在車內,不住的吐酒,幾乎吐得整個車廂全是酒水。
而就在此刻,馬車開始接受入境搜查,在接受搜查的時候,車夫同幾個搜查的守衛溝通道:「這是阿里木家的提江公子。」
守衛回道:「即便是提江公子,也得按規矩辦事。」
說著,守衛們便開始對車夫進行檢查,檢查完車夫後,守衛繼續查看駿馬是否存在異常。
同時,另外兩個守衛便掀開車廂,準備檢查。
誰料,就在他們掀開車簾的剎那,一股濃烈又刺鼻的酒味便撲面而來。
整個車廂全都是混雜著酒水的嘔吐物,而車廂內的人面紅耳赤,側躺在車座上,醉得人事不省。
守衛瞧著車廂內除了兩個酒壇並無他物,也不願進車廂仔細搜查,趕忙嫌棄的將車簾拉上,並道:「他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車夫無奈的道:「提江公子一向如此,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幾個守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進去。
在他們進去之後,方才檢查的守衛仍舊嫌棄的嘟囔道:「真不是我說他,瞧他這德行,遲早得醉死。」
另一個守衛趕忙提醒他道:「行了行了,提江公子的事,咱們還是少說為宜!下一位!」
……
車廂內,池映寒雖是成功的混過去了,但這兩壇酒喝完,他現在都在胃疼。
在刺殺提江的時候,他倒是意外發現提江出門竟帶著幾張銀票,如此一來,他也不用擔心在北魏餓死。
但他該擔心的是——
這提江公子應該不是個小人物,他被刺殺的事,很快便會被發現,那麼自己極有可能會攤上事兒。
因此,在馬車駛入京城後,池映寒便得盡快想辦法下車。
他遂打開行李倉的門,將黑貂放了出來,並低聲同黑貂道:「你先下車,在暗處跟上。」
黑貂會意,不多時便瞄準方向,從車上跳了下來。
跳下車後,黑貂在地上滾了幾圈,方才將身體穩住,藏匿在小巷中。
池映寒見黑貂撤了,遂也同前方的車夫道:「停車!停車!」
車夫回道:「怎麼了爺?」
池映寒怕自己的聲音被認出來,故意將話說得含糊不清。
「這附近……有、有茅房嗎……」
車夫也知道他吃醉了酒,听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能听清「茅房」二字。
「爺,您再堅持一會兒,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家了!」
「半個時辰?要老子命呢?」
「您再堅持一下!」
「少廢話!快去找個茅房!」
「那……那好吧,爺您等會兒,老奴這就去找茅房……」
車夫一大把年紀了,哪里敢違抗提江公子的指令?
他只得在街角找到一間茅房,並將馬車停在附近。
池映寒見馬車停下後,趕忙下了馬車。
在下了馬車後,他自是不可能去茅房的,而是選擇直接開溜,溜得越遠越好。
若不是此刻是黑夜,他溜走後第一件事便是去買件像樣的衣裳。
至于提江公子的衣裳,他必須找個地兒燒了。
而就在池映寒溜到另一條街巷後,黑貂立刻循著氣味追上了他,同他一起潛入下一個街巷。
北魏的國土不大,京城更是就這麼點的地方,這讓池映寒不難理解他們為什麼不停的挑釁,為的就是擴張領土,以便發展。
但即便如此,池映寒也不能將他們三番五次侵犯大慶的行為合理化。
不過,現在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在北魏京城落腳,先得在此地扎穩了腳跟,方才能夠想辦法去辦他的差事。
這一晚,池映寒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距離阿里木家有多遠。
他現在如同一個賊人,隨時可能性命不保。
而那車夫在等了兩刻鐘後,並未見提江公子出來,他遂察覺到情況不大對勁,便喊了一聲:「爺,您現在情況怎樣了?」
但里面並無回應。
車夫頓了頓,再度喊道:「爺,您還在里面嗎?」
仍是沒有回應。
車夫心里「咯 」一聲,心道:壞了!
下一刻,便趕忙沖進了茅房。
但此刻的茅房,空無一人。
他知道提江公子一定是跑了。
可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車夫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個——
怕不是跟那個外室私奔了吧?
車夫想著,便連夜前往國境邊界處,問那些守衛道:「你們看到我家爺了嗎?」
守衛們驚詫的回道:「他不是已經跟你回家了嗎?」
「你們是有所不知呀,他本是同我回家的,但途中他突然說想上茅房,我這一把年紀的也拗不過他,就帶他去了。可是等我再茅房找他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幾個守衛可是見過提江入境時的狀態的,喝得那叫一個爛醉如泥。
守衛們遂同車夫道:「他沒出來,況且你瞧他那個樣兒,可能出來嗎?」
另一個守衛也道:「他這個情況,估計是喝懵了,眼前容易出現幻像,保不準看到哪位姑娘,就跟人家回家了。你現在別在我們這邊蹲了,趕緊去茅房附近找找他去,這大半夜的容易醉死在街頭,醉酒後失足落水的案例也不在少數。」
實際上,這些守衛暗地里是想笑的,若不是阿里木家權勢滔天,就他們家公子那副德行,他們這些做守衛的也瞧不上他。
但他們這話卻是說得準了,此刻池映寒雖是逃遠了,但他吃醉了酒,胃痛得厲害,深夜之中又無處可去,最後實在走不動了,只得找了個深巷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