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打死

目前,擺在李元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要想保全諫院,就得將責任都推到惹事的池司諫身上去,如此一來,池司諫死了,諫院就剩下那兩個老東西,不足為患,李元淳過不了多久就能將它連根拔起。

不過,另一條路,說來便有些夸張了——其實那池司諫的冤枉,他們都看在眼里,中計的是曹清,受牽連的卻是他,實際上這件事官家也不是不清楚,他是最有機會從獄中出來的,但他出來的代價是曹清擔下所有罪責!

那池司諫是個有能力的,李元淳一開始沒看出來,後來等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這人已經被李元風挖走了。

既不是他的人,他便不惋惜了。

李元風的人,多死兩個也是好的。

然,就在此刻,十三衛有人報告道:「二殿下,池尚書來了。」

「讓他進來。」

在得令後,池天景便來到了李元淳身旁。

李元淳道:「是父皇有新動作了嗎?」

「回二殿下,官家方才下令,讓下官于這兩日對涉事人員進行審訊。」

李元淳輕笑一聲:「父皇這是和北魏談妥了?」

「這個……下官不知。」

池天景終究是接命令的,哪里清楚這些事兒?

不過李元淳也未再逼問,而是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茬就此過去。

下一刻,池天景探道:「二殿下,下官還有一事想要稟明……」

「何事?」

「那諫院錢議郎在牢內不停叫冤,讓下官將他放出去。下官有些擔憂,不知這錢議郎會不會將當夜侍衛受二殿下操控的事兒說出去,畢竟當夜的事兒,他確實參與了。」

李元淳提起此人的名字就煩躁,瞧著那錢貫的架勢,似是稍不順意就要反水。

但李元淳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他當即道:「這人不是喜歡叫喚嗎?明天就把他拉去審訊,審訊途中把舌頭割了,看他還能怎麼叫喚!」

池天景問道:「二殿下的意思是——此人,您不要了?」

「整個諫院都已經進去了,雲妃也死透了,本皇子還留他作甚?留他將當夜的事抖摟出來嗎?」

池天景點了點頭。

但李元淳的話還沒說完,只听他又補充一句:「還有,這事兒你既然去辦了,就給本皇子辦得徹底一點,本皇子不想再見到此人!」

「下官明白。」

看樣子,李元淳的意思是想把這個無足輕重的議郎弄死了。

池天景遂按照他的吩咐去辦。

在他回到刑部大牢後,直接吩咐獄官去將錢議郎撈出來。

牢內的曹清和池映寒見狀,不由得警惕起來。

這是上面下令開始審訊了嗎?

但二人並未發聲,只是觀察著究竟是什麼審訊。

結果,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

錢議郎被拖出去的時候還知道亂蹬亂踹,不停為自己申冤,回來的時候,人已經遍體鱗傷,渾身是血,被丟在了一旁,毫無聲息。

曹清當即被嚇到了。

上面到底發了什麼號令?怎麼開始往死里打人了?

但獄官自是不會說他們接到了什麼命令,只是警告他們道:「這就是滿口胡言的下場!待審完了他,便輪到你們了,你們可要想清楚,要不要同官家說實話!」

池映寒不禁有些懵,他從來沒有一句話是假的呀!

但就這麼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錢貫,池映寒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回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能說話了。

第二天一早,錢貫再度被提出去審訊了,結果,讓池映寒意想不到的是——他這次出去,便再也沒能回來。

池映寒不會天真的認為會有大羅金仙來救他,畢竟這種事,他不是沒經歷過,鞭子在響,人卻沒了響兒,這時候再被拖出去,那人八成是生生被打死了。

一條鮮活的人命,到了這種地方,便是一文不值。

唯獨曹清心里清楚,這是擺明了做給他們看呢!

一個錢貫,倒是死不足惜。

但下一刻,估計是就是池映寒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剩下的人是不可能全都安然無恙的出去的,這些人里面,必須得有一個站出來為此事負責。

倘若池映寒不能為此事負責,那麼今日死的是錢貫,明日死的就是池映寒!

曹清不禁有些猶豫了。

這池映寒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他已經幫李元風立下了許多大功,如果他也這麼不明不白的折損了,那他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而此事,很快便傳入了李元風那里。

李元風心里明鏡著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都是李元淳這廝在暗地里算計他。

這一次,李元風真是恨透了他!

他明知雲妃活不到天亮,明知大慶要在北魏手里吃虧,他非但不將此事告訴父皇,讓大慶早日采取應對措施,反倒是想著如何借此機會撂倒他。

這是關乎大慶利益的大事,他怎麼能如此不分輕重緩急?

好像大慶割地賠款都與他不挨關系,只要能重創李元風,他便是成功的。

可偏是在這件事上,李元風沒辦法控訴他。

畢竟,把諫院當成情報站,是李元風有錯在先。

李元風被李元淳的操作惡心得想吐,但誰料更惡心的還在後面——他借機弄死了一個諫院議郎,意在催促李元風盡快走下一步棋。

李元風必須得做出回應了,否則他將生生被李元淳坑死。

李元風遂前往宣政殿,了解到了目前兩國商談的情況。

實則,大慶已經做出讓步了。

雲妃的死,大慶賠償北魏八千萬兩白銀。

但北魏卻覺得不夠,說是卓妃的命還沒算進去,二者加起來,應該是八千萬兩白銀加上邊疆的三個郡城。

割地一事,觸及了李淵平的底線,李淵平堅決不應。

而在得知如此情況後,李元風同李淵平道:「父皇,您可知他們為何這般肆無忌憚?」

李淵平冷哼一聲:「自是因為他們清楚,大慶不敢開戰,被他們捏住把柄了。」

畢竟,大慶很少會同北魏宣戰。

北魏所處的地理環境過于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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