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責問

不出意料的是,李元風和李元淳沒說幾句話便開始唇槍舌戰。

瞧著他們這般拌嘴的模樣,池映寒卻是心驚膽戰的,畢竟他們這拌嘴若是沒拌明白,後面的這些小官都容易被牽扯進去。

果真,沒吵兩句,李元風便執意的繼續查問道:「誰送的請柬?出列!」

池映寒倒吸一口涼氣,趕忙灰溜溜的下了馬,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單膝跪在李元風面前,回道:「回太子,是下官送的請柬。」

再看李元風瞧他的眼神,就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般。

李元風問道:「你是哪位?」

池映寒:「……」

之前不是在山洞見過嗎……

但池映寒還是回道:「下官乃是諫院司諫池映寒。」

這時,李元淳卻是打趣的問道:「大哥竟連他都不認識?」

李元風又掃了一眼池映寒道:「不認識,在宮里很有名嗎?」

「去年殿試的時候,他在宮門外擊鼓鳴冤,整個皇宮都知道此事,當時大哥也在場的,應該不會不認識此人吧?」

李元風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池映寒,池映寒半句話都沒說,就這麼配合著他,直到他「嘶」了一聲:「確是有這麼回事,但是具體是誰,本宮不太記得了。」

池映寒:「……」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本宮要問的是——那請柬可是送到三弟手里了?」

此話一落,池映寒頓時有些發慌。

應該是送到還是沒送到啊?

倘若如實回答送到了,那自己便撇清了關系,但卻印證了「太子請不動三皇子」這一事實,回頭他肯定要遭殃。

倘若他回答沒送到,太子倒是有台階下了,他豈不是要無故受罰?

這兩種虧,池映寒都不肯吃。

莫不如,給雙方都找個台階下罷!

池映寒回道:「下官確實將請柬送去了,但當時天色已晚,三殿下已經歇息了,是三殿下宮里的太監幫著收下的。」

李元風問道:「這麼說,是太監沒有送到三弟手里了?」

池映寒回道:「大抵是吧,但是請柬肯定是交上去了。」

李元淳也問了一句:「那你可知是哪位公公?」

池映寒回道:「回二殿下,下官也是第一次去三殿下的宮殿,他宮里的公公,下官也不認得。」

說到此處的時候,池映寒頓時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宮里的瑣事十分復雜,但這些亂七八糟的罪名,是絕對不能往自己身上攬的,否則他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個未知數。

池映寒將事交代成這樣,便已是個糊涂賬了,李元風總不能跑到李元爍宮殿去將他宮殿里的公公都揪出來專門處置此事。

這時,李元風道:「二弟,你剛剛不是說不要為難這些諫官嗎?你怎麼刨根問底起來了?」

李元淳回道:「既然大哥都已經為難到他們身上了,那他們便得將事辦明白,這事辦得不明不白的,成何體統?」

此刻的池映寒真是腦瓜仁子嗡嗡作響,李元風和李元淳日常爭執,但爭執到誰身上,誰就得跟著遭殃啊!

池映寒只感覺自己這條不值錢的小命好似被玩弄在股掌之間,仿佛有一把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每次快要割到喉嚨的時候,便立刻停下,如此反復,池映寒額頭上不禁開始冒冷汗。

畢竟他將請柬送去了,但人沒來啊!

然,就在池映寒感覺自己這次逃不過去的時候,突然——

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緩緩的馬蹄聲。

不遠處有人騎馬過來了!

他再仔細探听,發現好像是兩匹馬!

但池映寒不敢抬頭,生怕他抬頭去看兩位皇子,會引來更慘烈的後果。

只听李元風此刻繼續辨道:「按說大慶應以仁治國,既然池司諫已將請柬送到三弟的寢宮,後續的事兒,理應于他無關。」

「大哥這麼放縱他們,以後他們便都會這般懈怠,這是當朝太子交給他的東西,他應當眼看著這請柬交到三弟的手中,如此怠慢,豈能輕饒?」

然,就在他們爭執的時候,不遠處又傳來一道聲音:「大哥二哥這是在談論什麼呢?」

正在爭執的李元風和李元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同時回頭去看。

誰料,二人竟見李元爍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正前方!

剎那間,李元風和李元淳皆大吃一驚!

這時,跪在地上的池映寒方才敢抬頭,抬頭的剎那,見一身白衣的李元爍騎著一匹白馬,不知何時出現在半山腰處。

在看到李元風和李元淳後,李元爍微微一笑。

而這時,在他身後,又有一道人影緊跟其上。

池映寒方才便判斷出是兩匹馬的聲音,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跟在李元爍身後的人,竟是安瑾瑜!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李元風邀請他過來了嗎?

而此刻,李元風見李元爍過來,遂也緩和了眼下的氣氛,同池映寒道:「本宮就說嘛,諫院這事兒辦得沒有任何問題,按說也出不了什麼差錯的。二弟,你說是吧?」

李元淳又能說什麼呢?

「大哥說得極是,總之人到了就好,本皇子也是擔心出現什麼閃失,傷了兄弟和氣。」

兄弟和氣?

這怕是跪在地上的池映寒听到的最大的笑話。

他們三人之間,有過和氣嗎?

但在得了李元風的話後,池映寒便趕忙道謝,遂起身歸隊。

在重新上馬後,池映寒極力將心跳的速度往下壓,故作鎮定,硬是沒有任何渾身發顫的征兆,至于額頭上的冷汗,他不能貿然抬頭去擦,只能等著被風吹干。

而這時,李元風和李元淳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池映寒身上了,而是落在了李元爍身上,並同李元爍道:「三弟,怎麼沒跟我們一起過來啊?」

李元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兒卯時才睡醒,來得有些遲了。」

李元爍說著,又補充了句:「不過這也是因為本皇子平日里養生,按說人應當養成卯時起床的習慣,過早或過晚都傷氣血。睡到日上三竿看似舒坦,躺久了是不利于體內血液流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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