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相宜還有些猶豫,池映寒一本正經的同小允安道:「安姐兒,你是不知道,你娘親在放風箏這方面可比爹爹厲害多了!要不要看?」
池映寒很快便學會了該如何跟小允安溝通,最後幾個字聲調上揚,小允安便知道肯定又是好玩的東西,遂興奮的應著。
池映寒見她答應,笑道:「我就知道安姐兒想看娘親放風箏!那就讓娘親表演一個好不好?」
「昂!」
他問的聲音越高,小允安回應的聲音也越高。
見小允安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後,顧相宜被池映寒氣得腦袋都疼。
顧相宜心道:池二,你還是個人了?!
不過,有一點卻也是實的——在小孩子眼中,父母是無所不能的,顧相宜自是不會讓小允安看到自己不會放風箏的模樣。
顧相宜遂拿起了風箏線,都不用池映寒指導,便判斷著風向的位置。
「這地方位置不太好,不是沒風就是風太大了,咱們換個地方。」
說著,顧相宜便來到河邊,河邊的風十分和緩,這里倒是能夠將風箏放起。
在微風正欲轉急的時候,顧相宜將風箏線拉起,風箏借勢,竟真的懸浮在半空中,隨著顧相宜步伐的後移,風箏越飛越高。
池映寒還從未見過她一次就能將風箏放起的模樣,故而,這一幕對他而言,頗為神奇!
池映寒高聲道:「你這還用我教個什麼?這不是放得挺明白的嗎?」
小允安看到風箏越飛越高,開心的叫喊了起來。
池映寒見狀,趕忙同小允安道:「娘親放得好不好?」
「昂!」
「覺得好你就鼓鼓掌!動動你的兩只小手!」
不遠處的顧相宜也不知道池映寒這是怎麼教的,下一刻,她竟見到了小允安鼓掌的模樣。
顧相宜趕忙同池映寒道:「你把孩子抱穩了,別整什麼蛾子!」
「放心啦!沒有蛾子!」
池映寒說著,便將小允安抱得更緊了一些,同時,還是讓小允安給顧相宜鼓掌。
結果,這風箏竟借著這股勁兒,再也沒能下來,直接飛得顧相宜都看不清大致飛哪兒去了。
但她有些擔憂待會兒風止了,風箏會直接從高空跌下來,便在此刻移回池映寒身旁,將風箏線還給池映寒,並道:「我放累了,孩子還我。」
池映寒:「……」
下一刻,顧相宜便從池映寒懷中將小允安抱了過來,剩下的風箏,則讓池映寒放去。
顧相宜只管接過小允安,同小允安道:「允安,娘放得好不好?」
「昂!」
「應該說‘好’!重說一遍——‘好’!」
小允安不知道怎麼發音,一遍思索著,一遍由著顧相宜將她抱到一邊,耐心的指點道:「先發‘嗷’的音!‘嗷’!」
「嗷!」
「‘好’!」
小允安張著小嘴,維持著「嗷」的嘴型,听著顧相宜繼續道:「聲音慢慢往回收!‘好’!」
「嗷……好……」
「對!再來一遍!娘親放得好不好?」
「好!」
「再大點聲!好不好?」
「好!!」
小允安故意喊得很大聲,見娘親笑著肯定,她便確定自己沒喊錯,又發聲一遍:「好!」
听她這次發音這般準確,顧相宜不禁納悶的道:「你也不是不會發音啊!‘好’字都會說,‘花’怎麼不會?你再跟我發音一遍!先從‘好’開始!‘好’!」
「好!」
顧相宜听罷,當即輕輕扳住她的小嘴,並道:「保持這個張嘴的動作,發音‘啊’!」
「啊!」
「舌頭微微動一下!‘花’!」
小允安的發音被抬到此處,舌頭微微動了一下,便道:「花!」
「對!這不是能說明白嗎?再來!‘花’!」
「啊……花……」
「對!那個念什麼?」顧相宜指著旁邊的花叢問道。
小允安看著花叢,認真的道:「發!」
听聞這話,顧相宜輕輕拍了一下小允安道:「花!」
「啊……花……」
「再說一遍,那是什麼?」
「花!」
「對!那個叫‘花’!這不是會說嘛?是不是懶得動舌頭?怎麼輕松怎麼來?」
小允安听得出來娘親又在批評她,但她完全不想听這些,在娘親斥她的時候,懶趴趴的黏在顧相宜身上,小嘴有節奏的叨咕著:「nia、nia、nia……」
顧相宜著實無奈:「你個小破孩,正經發音不認真學,這些奇奇怪怪的發音一個接一個的!」
「嘻嘻嘻……」
「嘻嘻個頭!還挺驕傲的是不是?」
殊不知,池映寒這會兒已然發現——自己這是被晾在一邊了,那娘倆直接坐到一旁歇息去了!
池映寒本是想過去找她們的,結果還沒等靠近,顧相宜那令人熟悉的教學方式和口吻便讓池映寒想起了被強行輔導的那些日子。
不是,今天他們不是出來玩的嗎?
這個念頭,池映寒只在腦中浮現了一瞬,便突然想起——他以前每次出去玩都猝不及防的被要求即興作詩。
行罷!
他熬過去了,池映海也快了,現在輪到小允安了……
池映寒想到此處,便準備過去解救一下小允安,他遂在來到顧相宜身邊後,道:「相宜,你們這是什麼情況?咱們不是在放風箏嗎?」
「是在放風箏啊!我放完了,給你了,你接著放,掉了算你的!」
池映寒:「……」
池映寒頓了頓,又道:「安姐兒是不是玩累了?」
「我瞧著她沒怎麼累,她這會兒純粹是養精蓄銳呢,一會兒若是看到好玩的,立馬精神了!」
顧相宜說話的間隙,池映寒也坐在了一旁,將風箏線收了回來。
顧相宜轉頭問道:「你也累了?」
「我沒累。我純是陪你們的,你們要玩我就帶你們玩,你們歇著,我也跟你們一起歇著。」
「那不還是覺得累了,跑過來歇息?」
「這個還真就不是……」池映寒說著,又明目張膽的往顧相宜身邊挪了挪,「只是覺得往後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想多陪陪你們,多看看你們,如果可以,我真想每年都像這樣給你們當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