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跟蹤

池映寒嘿嘿一笑:「放心吧大人,其實也就這麼一回,而且還是走的老路。」

池映寒笑著答復了這麼一句,但在說到「就這麼一回」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加重了,並鄭重的盯著曹清。

他在諫院這麼長的時間里,縱是再傻,也能漸漸學會如何用暗語傳達自己的意思。

他今日晌午本是不該溜達到皇宮門口的,但卻破天荒的改路線去買燒餅了。

並且,每次遇到潛在危機的時候,池映寒便會用裝傻充愣的方式給自己打掩護,正如方才大大咧咧的買燒餅回來吃,總比臉上刻滿了警覺要強上許多。

曹清聞言,回道:「說到底,你竟還是個饞嘴的!莫不如今晚忙完了差事,本官同你和錢議郎吃上兩杯?」

「好啊!」

殊不知這話,也讓錢貫听到了。

沒想到曹清現在竟還沒將他徹底忘了。

不僅沒忘,談話間,曹清突然問起一件事兒:「對了,池司諫,近來錢議郎同本官談過,說他也想晚上在諫院留宿。本官之前覺得,他的情況跟你並不一樣,他家里是有親眷的,晚上回家陪陪家人也是好的,但錢議郎仍是想留宿諫院,你意下如何?」

池映寒回道:「那便讓他留下唄!正好我倆搭個伴兒,夜里我還能給他做燒烤吃!」

曹清聞言,輕笑著點了點頭。

今夜辦完差事後,曹清邀池映寒和錢貫二人一起吃酒。

听聞這頓小席竟有他的份兒,錢貫不禁嘆道:「多謝二位大人抬愛,邀下官一同赴宴。」

曹清笑道:「這是哪里的話?說實在的,大家能在諫院相識一場,亦是一種緣分,本就該互相幫襯、互相珍惜。若不是史大人現在年紀高了,不能吃酒,不然咱們這小應讓他一起參加的,畢竟他老人家再有幾年,也該告老還鄉了……」

曹清話語之間流露著幾分不舍,他趕忙調整狀態,又道:「也罷,今兒不說傷心話,咱們談古今、說天象!」

曹清說著,便興沖沖的道:「不過話說回來,今兒晌午的時候,本官還和錢議郎談論李太白的事兒,本官早年最是喜歡李太白的詩作,甚至覺得你們年輕人可以多讀幾遍他的詩,實在是令人積極向上。譬如‘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些,听起來真是讓人豁達,錢議郎,你覺得呢?」

錢貫回道:「下官覺得他的詩確實恢弘大氣,下官也很喜歡。」

曹清回道:「大氣的背後,主要還是灑月兌。」

池映寒聞言,也談論道:「我听聞李太白是道教的,這與他的性格有沒有關系?」

曹清回道:「定是有的!禪學也好、修道也罷,這些都是能提升個人的格局和境界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研究一些相關的知識,對你們調整心態都有好處!」

調整心態麼?

錢貫深知自己最需要調整心態,因此才不經意間迷戀上的李太白的詩集。

這個詩集,打實適合現在的他。

若不是腦子里塞了些信念,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而今夜,曹清一個人離開了諫院。

錢貫終是留下了,他可以在諫院留宿了。

待二人送走了曹清後,池映寒便主動帶著錢貫去挑選睡覺的地方,錢貫這才發現,池映寒竟住在後院一個偏僻的屋室。

池映寒笑道:「說實在的,出了史大人那個屋外,其他地方都是漏風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知道了。當然了,我這個地方也漏風,這還是我媳婦給我縫了被褥,這才暖實一些。不瞞你說,以前我這人睡覺踢被子,自打到了這兒後,這毛病徹底的改了!要不之前曹大人怎麼不想讓你住這兒呢!我是沒辦法,這才住在這兒的!」

錢貫也沒跟他多說話,只是探了探他屋里的牆,確實漏風。

他又探了幾個屋室,最後發現情況果真如池映寒說的那樣。

錢貫就這麼看著池映寒,突然問道:「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池映寒轉頭,回道:「什麼事兒?」

「你現在知道我每日下午接待的那些公公,都是什麼人了嗎?」

池映寒怔了怔。

有些問題,他並不知情。

並且,他不知情的事太多了。

他想,曹清不打算告訴他的事,便是他不該知道甚至不該去問的事。

最終,池映寒還是搖了搖頭。

錢貫問道:「你都已經是司諫了,怎麼連這些事都不知道呢!」

池映寒回道:「因為那不是我所對接的,不該我管的,我就不想多管。平日里諫院內部的事都是你來負責的,也是你和外面的人接觸較多,我似乎更適合在外面跑活兒,與人打交道這方面的事,曹大人還是覺得你去做比較靠譜。所以,曹大人將我升為司諫,更多的是想解除我本身的禁制,不然我到今年十月的時候才能重新出宮收集諫言,真的很耽擱事兒的。」

其實這些,錢貫都曾猜想過。

縱是如此,他還是不服氣。

他是個傻子嗎?到現在為止,竟連他們的這些情報信息傳給誰都不知道!

更離譜的是——

就這麼個人,曹大人竟也敢如此信任。

反倒是錢貫什麼都清楚,平日里辦事也沒有任何疏漏,那些機密的事,錢貫也做得來的。

這一夜,錢貫難以入眠。

他有些好奇,池映寒夜里會做什麼?

結果便發現,池映寒夜里會去探望史大人,雖然探望的時間不長,但也會上前同他老人家說幾句話。

錢貫突然覺得好笑。

他一直認為池映寒是個傻的,誰知道在很多事情上,池映寒早已搶佔了先機。

……

自打察覺到被跟蹤後,池映寒接下來的幾日便不再去御花園了,而是公然同曹清說自己凍著了,腸胃不舒服,便只在每日下午陽光最盛的時候,方才出去打探情報。

每次出去之前,曹清都會私底下交給他一張小紙條,小紙條上面半個字都沒有,每次都得池映寒出去後,用熱源將其灼上一番,方才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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