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一十章,壺中仙

作者︰不是聞人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回到仙境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免得回頭殺出來了,糟蹋了地方。雖然不敢肯定會不會從壺中天里面打出來,不過巽還是給準備了一個大陣以防萬一。等巽把陣法布置好了,林錚這才念動了那一句口訣,隨著煉魔壺做出回應,林錚便給吸到了壺中天之中。

再次來到壺中天內,看著紅與黑交融的世界,林錚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贊嘆,正如阿縴所說的,諸天萬界並不缺少仙家福地,像壺中天這般奇特的景色,反而更有一股令人贊嘆的魅力。

贊嘆完了,便听巽說道︰「接下來呢一平?這壺中天說大不大,但說小那也不小啊!咱們得怎麼樣才能找到冥河老祖的本我呢?」

「阿修羅會不會知道點兒什麼?」

听到阿縴的話,林錚這就搖起了頭,「你也猜測煉魔壺是冥河老祖寄托本我的寶貝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可能讓阿修羅知道的。」

說話間,林錚展翅便飛了起來,巽見狀便問︰「咱們這是上哪兒?」

「去之前囚禁著阿修羅的那間小屋,那地方,怎麼說呢,總感覺有點兒古怪,或許咱們可以在哪兒得到點兒什麼情報。」

話畢,林錚便加快了速度,不多時便翻越了險峻的山峰,再次看到了那寧靜的山谷。山谷中,那黑色的小木屋依然安靜地坐落在蒼勁的黑色松樹旁邊,看上去並沒有一點兒變化。然而再次看到這小木屋之後,林錚的眉頭卻不由得一皺。

之前因為還得提防著居華璨的血神子,加上還有阿修羅的氣息干擾,這便使得林錚並沒有能仔細地觀察這座木屋,如今沒有了干擾的因素,到底是讓林錚觀察到了一點兒不自然的東西。

「我怎麼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巽狐疑地說道,很懷疑是不是林錚多心了。

聞言,回過神來的林錚便是一笑,也沒有說話,直接加快速度便朝那小木屋飛了下去。等來到了小木屋前面,林錚便幾步來到了牆角下,抬腳將地上黑色的雜草一撥,隨著雜草分開,一片虯結的根須便映入了林錚的視野中,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用來做地基的東西吧?!

「這房子是從地里面長出來的?!」巽驚奇地叫了出來,不過驚奇歸驚奇,「雖然挺有意思的,不過和咱們要找冥河老祖有什麼關系麼?」

林錚抽回腳,淡定地笑道︰「煉魔壺被接引道人封印,除了進出這壺中天之外,其他的能力都無法啟用,不僅是我們,就是居華璨父子倆也一樣。這樣一來,巽,你覺得還有人能讓壺中天里面長出房子來麼?」

「肯定不行啊!」巽很是干脆地回答道,而說完之後她自己也是一愣,「誒?!那這樣一來豈不是說,這座房子,是冥河老祖建造出來的?!」

「恐怕是的,畢竟煉魔壺乃是他用以寄托本我的東西,就算阿修羅他們有機會能被允許來到壺中天,那也不可能允許他們在這里建房子。」說著便又指了指旁邊的古松和石桌椅,「再說,這種調子,那也不是修羅族的畫風,你看阿修羅那德行,能安靜地坐在樹底下喝茶麼?」

「如果那邊是個溫泉的話,我覺得會。」

听著巽的吐槽,林錚和阿縴便忍不住一笑,阿修羅這個溫泉狂魔的帽子,恐怕是摘不掉了。不過算了,現在就不是討論那個懶鬼的時候。回過神來,林錚便走到門前,當他們來到的時候,門已經被打開了,這狀況,林錚甚至都不用考慮,便知道是個怎麼回事兒,當下臉上便露出來有些陰險的笑容,幾步來到之前關押阿修羅的房間,果然看到了一灘還沒有干涸的污血。

「總感覺居華璨那家伙有點兒可憐呢!」話是這麼說,但巽的語氣卻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那種連窩邊草都吃的混蛋,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去可憐呢。

真是兩個惡趣味的呢!阿縴有些無奈地一陣感慨,等到林錚和巽幸災樂禍完了,這才說道︰「好啦!做正事兒了!」

「這就是正經事兒啦阿縴!」

巽話音一落,便給阿縴啐了一口,「一平,有發現什麼麼?」

「暫時沒有。」說著林錚便四下張望了一番,這里他們之前已經看了很長時間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非要說的話就是,這房間遠比小木屋外面看起來寬敞太多了,裝進三個小木屋不成問題,但這種只是較為普通的空間規則應用,很多修者都會用這種方法擴展自己的仙家洞府,沒啥好奇怪的。

「走吧!到另外一個房間看看!」說著林錚便走出了房間,回到了木屋的小廳中。沒有應用空間技術的小廳相當的狹小,三兩步便跨過了整個小廳,但就在林錚收回張望的眼神,正準備踏入另一個房間的時候,前腳卻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一平?」

林錚沒有回答巽的問題,落腳後便迅速地轉過身,並來到了小廳中

央。小廳中空蕩蕩的,只有靠牆正中那邊擺放著一套簡陋的桌椅,而就在那一套桌椅的上方,卻是一副看上去相當之普通的人物畫。

黑色的畫卷,黑色人物服裝,如果不是畫卷上的主人公有著白皙的膚色,是真個難以注意到,畢竟這整個屋子,到處都是一片漆黑。

盯著畫卷上的人物,林錚緩緩地說道︰「阿縴,你說,就冥河老祖那種人物,他會有喜歡的人麼?」

「不太可能!」阿縴沉吟了一番後回答道,「在當年,冥河除了偶爾離開血海尋找寶物之外,並沒有怎麼離開過血海,而血海中生活著的,乃是他所創造的修羅族,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修羅族中的某個人物的。」

「那這留在這里的畫卷是怎麼回事兒啊?」巽狐疑地說道,「還別說,畫卷上那小姐姐長得還挺漂亮的,沒準冥河老祖真喜歡上面的人呢!」

林錚听著便有些哭笑不得,「像冥河老祖那種老牌強者,他要是看上了哪個,除了惜若小雅等有限的幾個,換誰還不是直接上門搶就完事兒的,哪用得著擺張畫在這里扮文藝的。」

「你這麼一說的話,還真有點兒道理呢一平!」恍然之後,巽便沒轍地問道︰「那這到底是干嘛的呢?」

「這個嘛——!」林錚盯著畫卷便是一陣沉吟,半餉才說道︰「你們覺得,我們說出口訣之後,是誰在回應我們呢?」

「她自己不是都說了麼?壺中天啊!」

巽這話音一落,阿縴便驚詫地說道︰「難道畫卷上的人,便是壺中仙?!」

「誒——?!」巽一陣詫異,「可是煉魔壺不是給封印了麼?」

「但是壺中天沒有啊!」

說罷,林錚準備開啟解析眼朝畫卷望去,但就在他剛要行動的時候,畫卷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楮。一張畫卷上的人物竟然睜開了眼楮,這要是放在凡人面前,可就是妥妥的恐怖片了!別說,那一瞬間林錚三個都給嚇了一跳。

畫卷忽然蠕動了起來,見狀,林錚立刻便向後退開,就在他退後三步之後,畫卷上便閃爍起了一片紅光,隨之畫卷上的人物,便從畫里面走了出來。

一身黑色長裙,款式樸素,但上面的紅色圖案,卻給其增添了幾分神秘高貴的氣息。人物的體型要比畫中給人的感覺要更加嬌小一些,大約只有一米四五那個樣子。黑色的長發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熒光流轉地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明眸一睜,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瞳。

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之後,林錚便微笑著向對方打起招呼,「你好!我是叫林錚,林一平!」

「我是巽,一道蒼木巽風。」

「指間沙阿縴,還請多指教。」

等林錚他們三個自我介紹完了,黑衣少女這才輕輕地開口,「正如你們所猜測的,我便是這天,壺中之天。」那聲音,雖然比進入壺中天的時候清晰,但還是能夠听得出來,的確便是同一個聲音。

果然——!林錚露出了恍然之色,隨即便問道︰「那麼名字呢?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們麼?」

黑衣少女微微一愣,繼而回答道︰「冥河老祖使喚我的時候,都叫我黑奴,你們可以用這個來稱呼我。」

黑奴?!林錚三個听得便是一陣無語,隨即阿縴和巽便生出了一肚子的火氣,冥河老祖那家伙,也太糟踐人了吧?!

煉魔壺是冥河老祖用以寄托本我的寶貝,這樣一來,一旦他具備了斬去本我的道行,那麼黑衣女子,也就成了他斬去本我的障礙,到最後,是一定會被冥河老祖斬殺的,不然冥河老祖就沒辦法借煉魔壺斬去本我。但就算這樣,你也用不著用這種侮辱性的稱呼來糟踐人啊!

火大地一陣磨牙後,林錚便對黑衣女子道︰「這稱呼不好!唔——你是這壺中天內的仙子,就叫你壺中仙吧!」

「壺中仙?」黑衣少女輕輕念叨了一番,「很好听的稱呼。」

「既然你也喜歡,那以後就叫壺中仙吧!」阿縴很是認真地說道。同樣作為器靈,阿縴對于壺中仙的狀況尤為在意!器靈,不管在哪個時候,都是一個相當弱勢的群體,當他們的本體被掌握,他們的命運,也就受到了主人的左右。

新生的器靈絕大多數都是比較脆弱的,包括了阿縴。但是阿縴他們的運氣比較好,從器具中誕生的靈,被視為妖族一系,所以妖族手中的靈寶,絕大多數都得以保全下來,但妖族之外的,可就比較看運氣了,比如說羅的弒神槍,冥河老祖的元屠阿鼻雙劍,它們的器靈便慘遭抹殺,成為了羅和冥河老祖各自寄托三尸的容器。同為器靈,在知曉這般情況之後,不免會為之感到惋惜心痛,而像冥河老祖這般不將器靈當人看的行為,阿縴更是產生了巨大的憤慨!

壺中仙有點兒難以理解阿縴的情緒,不過

還是點了點頭,「也好!那我以後就叫壺中仙吧!」

「這才對嘛!」巽听著便欣喜了起來,「壺中仙多好听,冥河老怪叫那叫個什麼!」

在把冥河老祖給強烈地鄙視了一番之後,回過頭來,巽便叫道︰「對了!你知道冥河老怪藏在什麼地方麼?」

壺中仙听得眉頭便是微微一皺,「你們找老祖做什麼?還有,他是冥河老祖,不是冥河老怪。」

听到壺中仙糾正巽的稱呼,林錚臉上便多了幾許無奈,繼而說道︰「你身為壺中仙,應該知道,冥河老祖打算用這煉魔壺做什麼的才對。」

「知道。」壺中仙很是平靜地回答,「老祖打算以煉魔壺寄托本我,斬去第三尸,成就聖人之位。」

話音一落,阿縴便著急地說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的話,你也會被他斬殺的!」

「知道。」壺中仙的語氣還是那麼平靜,「我是因修羅族而誕生的煉魔壺,我的誕生,便是為了完成老祖證道混元的宏願,當老祖成功證道,就該是我消失的時候了,這便是我誕生的宿命。」

「沒有誰誕生下來就是為了別人而死的!」林錚伸手按住了壺中仙的頭,「生存,是生命最基本的本能,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你這樣出色的生命。」

「……」壺中仙在林錚的話語中沉默了下來,在小廳寂靜了一陣之後,壺中仙忽然開口︰「我……生而為器,便該為了主人而服務,這是所有器的宿命。」

「那也得看那個主人,值不值得我們為之付出啊!」阿縴的語氣頗為激動,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都是器靈,這傻瓜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發現林錚露出笑容,阿縴還有些遷怒地叫道︰「一平——!」

阿縴話音剛落,林錚便收回了落在壺中仙頭上的手,轉身走向門口便說道︰「你不告訴我們也無所謂,我們自己會去找的,另外,有件事兒你得記住,煉魔壺現在的主人是我,不是冥河老祖!」說罷,林錚便朝屋外走了出去。

看著林錚走出門口的背影,壺中仙的表情便微微一愣,隨即轉身便朝畫卷走了過去。來到畫卷前,伸出手的壺中仙卻一下停了下來,口中喃喃自語,活下去麼?作為器,只是活下去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呢?出色的生命,我算是出色的生命嗎?

誕生至今,壺中仙從未思考過任何問題,她只會服從冥河老祖的一切指示,在冥河老祖不管灌輸的的言語中她知道了自己誕生的宿命。然而今天,她的生命中忽然跑出來三個人,告訴她,沒有誰誕生下來就是為了別人而死的。如果後者是對的,那麼她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她真的算是一個出色的生命麼?

一個問題從壺中仙的腦海中浮現,很快這些問題便仿佛分裂的細胞一般,越變越多,讓壺中仙那寧靜了數千數萬年的心境,蕩起了不息的漣漪。

或許,我可是試著去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

當這個念頭在壺中仙的心頭浮現,她那驟停的身影便再次行動了起來,迅速地轉過身,壺中仙追著林錚的背影跑出了屋子。

來到松樹下的林錚,忽然便停了下來,下一刻,停不下來的壺中仙便一下撞到了他後背上,頓時林錚臉上便浮現起了欣慰的笑容。

轉過身,伸手給壺中仙撫平了頭發後,林錚便說道︰「這麼急跑出來做什麼?」

在阿縴和巽竊喜中,壺中仙抬起頭來望向林錚,「你還不是煉魔壺的主人。」

「暫時而已!」林錚笑道,「但是冥河老祖,不!冥河老怪,他也不是!因為煉魔壺那就不在他手上,所以了,你現在是自由的,沒有人,包括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意志,我最多的,也就只是給你提一些建議而已。」說著,林錚的手便再次落到了壺中仙頭上,「該怎麼選擇,這些都應該由你自己來決定。」

壺中仙的頭微微低下,冥河老祖從來沒有過這樣模著她的頭,倒是打過她幾巴掌的,然後她發現,這樣被模著頭的時候,感覺有點兒懶洋洋,軟乎乎的,這種感覺,她並不討厭呢!

睜開眼楮,壺中仙輕輕地說道︰「我知道老祖所寄托的本我在什麼地方,也可以告訴你們在哪兒,但是……」

沒等壺中仙說完,巽便將清風籠罩在她身上,開心地說道︰「這樣就夠了!只要知道他在哪兒就行,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你用不著跟著一塊過去!」

听罷,壺中仙便沉默了起來,片刻之後,她再次望向了林錚,卻不是對林錚說話,而是問道︰「我這樣做,是不是背叛老祖了?」

顯然,這個問題是對阿縴提出的,阿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忠心是相對的,作為器,我們應該忠于自己的主人,但作為主人,也該保護好我們!但冥河從來沒有做到這一點,所以,你這不是背叛,是為了求生。」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