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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踮著腳步，莫名繞我轉了幾圈，上下打量，好像在看什麼稀罕的動物。
「感覺吳大哥……今天有些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事到如今，我才不會被這破幻境唬住, 反正無論怎麼樣都會圓過去的，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這個。」話剛落音，小妮子的手落到我胸前掛著的手機上，嬌俏脆笑。
「多了一塊狗牌。」
喂喂，過分了啊，雖然我也是這麼吐槽自己的。
「昨天又迷路了？」她問道。
「琳婭女士, 我鄭重要求你使用更加恰當的說法, 應該這麼說，我昨晚上突發奇想，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去了哪？」
在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眸注視下，我無法撒謊。
「黑網吧。」
「哦 ，吳大哥的旅行，意外的簡單呢。」
「你又誤會了，我這是去主持公道，揭發一間無證經營的烏煙瘴氣場所，為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真不是帶著愛麗絲私奔去了？」
「不是，琳婭大小姐，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為什麼你會冒出這種想法？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和愛麗絲私奔？」
「女人的直覺，當然，或許會私奔個一天兩天吧，畢竟吳大哥還是離不開維拉絲。」
「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你這番話侮辱了我多少東西。」
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誤會我和小姨子私奔也就罷了, 竟然還是一天兩天，我是在玩過家家麼, 離不開維拉絲這種說法就更離譜，說的好像我是一條被維拉絲用心牢牢拴住的小狗, 我堂堂南天朝第一男子漢，會離不開區區一個女人？
啊？！！
汪汪，是的，好吧，我接受你的侮辱。
「別鬧，該干正事了。」
「這可不像吳大哥會說的話，以前不是更來勁的吐槽麼？」小妮子露出懷疑眼神，哼哼，這個問題問的好，終于進入到我的節奏了。
「事到如今我也該向你坦白一件事了，琳婭。」
「嗯嗯。」
「嚴肅點！」
「遵命！」
「這樣的，其實我昨晚……失憶了。」
「嗯嗯。」
「不是，你多給點表情呀？」
「第一眼看到吳大哥的狗牌，我就知道了。」
「原來這是慣例麼？！」我又揉起了太陽穴，本以為和破幻境和解了，但其實沒有，我還太連清。
「既然你知道了還問？」
「因為每回吳大哥的解釋都不一樣呀，這不是很有趣麼？」
「我認為失憶不算小事，作為友人，你應該更關心一下我的身心健康，聆听一下我的煩惱不安。」
「安啦安啦，吳大哥最大的優點就是樂天派，一定沒問題的。」
「混蛋，好想把你也給忘了。」
「這樣可不行哦，賬本一直是我管著的，忘了我吳大哥會破產的。」
「……」
好它喵真實的回答，為什麼我做個夢都要面對現實社會的殘酷和毒打？
「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你就真沒有什麼話想安慰我一下麼？」
琳婭歪頭想了想，給了我一個中肯建議。
「呃……下次失憶，記得帶上愛麗絲。」
「所以說無論如何你都想把我和小姨子私奔這件事給摁死坐實了是吧？」
「吳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做正事了呀。」
嘶~~~我倒吸一口冷氣，好高明的幻覺，竟然用我的矛，破了我的盾。
算了，本來想在琳婭這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看來是希望不大了，或許我身邊的社會關系設定，就是這麼的簡單樸素無華？
除了錢和老婆，一無所有，簡直慘出了小姨子。
當然，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離了琳婭，我會破產。
「好吧，正事就正事，今天咋安排？」
「四處逛逛吧。」
「就逛逛？」
「嗯，就逛逛，平時也是這樣，畢竟吳大哥能力一般，唯獨做甩手掌櫃很有一手。」
「我接受你的夸獎。」嗯，是本人無錯了。
「不過，鑒于吳大哥失憶了，我還是把今天要做的事情說的稍微詳實一點吧。」
「其實你可以當我沒失憶。」我一臉你大可不必的嫌麻煩表情，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設定，不愧是我啊！
「明明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說詞，可以請吳大哥失憶一下嗎？」琳婭在笑，眼神沒有笑，好可怕，這要是搖頭，等待我的怕不是物理失憶。
「您隨意。」
「那好，我這就開始說明了，首先是造紙廠每個月的分紅。」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
琳婭從包里取出一副暗紅色的半框眼鏡戴上，然後再拿出一支小巧的女士筆，一本手掌賬本，天藍色的清澈眸子，透過眼鏡上框瞄了我一眼。
「怎麼了，吳大哥你到是繼續說呀，有什麼問題？」
「哦……好的。」我心里暗暗琢磨，回去以後，弄一副半框眼鏡給真正的琳婭戴吧。
太美太性感了我的琳婭醬。
「是這樣的，這個問題是，憑什麼為什麼造紙廠要分紅給我？我是它什麼人？」
「看來這次失憶的相當徹底呢。」
「是的，很徹底，差點就把你也忘了的程度。」
「我有點好奇，要是失憶再嚴重一些，吳大哥到底是會先忘掉我呢，還是先忘掉維拉絲呢？」琳婭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了一句。
「……」
好好的清爽早晨，怎麼一來就是送命題？這果然是添加了靈異要素的世界吧？
「沒了維拉絲，我會餓死，沒了琳婭，我也會餓死。」
「吳大哥總是在關鍵時刻特別機智。」琳婭笑眯眯的看著我，鏡片閃過一抹奇異的反光。
「那麼，沒了愛麗絲呢？」
「……」
「好了好了，我不為難吳大哥了。」
不是，等等，你別說的好像已經有了結論，愛麗絲的地位和維拉絲和你同等重要，一副我隨時有可能帶著小姨子私奔的樣子啊喂！
雖然在現實確實如此，但是按照這里這破幻境的世界設定，我肯定是會遵紀守法的呀！
退一萬步講，那起碼也得先移民不是？！
「吳大哥剛才的問題，答案是造紙廠用了吳大哥的地。」
「我還以為是用了我的技術呢。」
「用了吳大哥的技術那可就糟糕了。」
「沒……也沒那麼糟糕吧。」
「說不定會生產出許許多多的愛麗絲。」
「……」
這小妮子……對小幽靈的怨念為什麼那麼深？回去以後我得仔細觀察一下琳婭和小幽靈之間的互動。
等等，事到如今，我再吐槽琳婭的眼眸竟然是天藍色的，不符合我打天朝人種特征，是不是已經有點晚了？
琳婭該不會也喜歡報警吧？
「吳大哥？」
「嗯啊。」
「吳大哥這個月在造紙廠的收益，是這個數。」琳婭將迷你的掌心賬本在我面前亮了亮。
「很可觀呢。」
「按的是盈利分紅，如果是固定分紅的話不會有這麼多，造紙廠老板一開始對盈利的信心不足，本來只想賺個零花錢，結果這幾年紙價不斷上漲，現在後悔的很，為了防止對方搞小動作，造紙廠的賬目我們每個月都要去核對一次。」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看看琳婭，她也在看著我，用那雙在眼鏡的襯托下，仿佛倒映著天空顏色的眼眸。
「吳大哥要是在十年前就有這份覺悟，說不定我已經嫁給你了。」
「等等，你忽然感動個什麼勁，說什麼怪話？」
「我的意思是，造紙廠那邊的數目我已經核對過了，對方雖然悔恨，但還挺老實，沒有作假。」
「那……我還要去嗎？」
「那得看吳大哥自己咯。」
「以前我是去，還是不去？」我覺得要找個參考對象。
「吳大哥一共就去了三次。」
「哪三次。」我已經差不多知道自己是什麼德性了。
「第一次是確認用地，帶著對方走了一圈，指著腳下的地說這山這水你隨便用，第二次是奠基儀式，第三次是開業儀式，順便一說，合體是在家門口簽的，茶也沒讓對方喝一口。」
這個順便一說可以不順便掉麼？
我沉默數秒，問了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有多遠。」
「畢竟是會污染環境，離市區有點遠，從我們這出發，大概是三個小時的車程。」
「那好啊。」我一拍手心，有了決定。
「我們不去了，節約了人生的三個小時，豈不妙哉？」
「一來一回的話，那可就是節約了足足六個小時，吳大哥賺大了。」琳婭在一旁用很假的語氣歡呼，拍手拍手。
「基操勿六，基操勿六。」我下壓著手，讓琳婭別太過聲張，有些羞澀。
「那麼讓我們進入下一項工作吧。」
「好的，接下來是方便面廠。」
「遠麼？」我干脆略過賬本，略過討論，直奔主題了。
這叫什麼？這就叫體驗派影帝，無論是什麼樣的奇葩人設，我都能飛快入戲的。
「不遠，半個小時的路程。」
「但是琳婭，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半小時呢？」我露出深邃且滄桑的表情，手中還有一把朗基努斯槍。
「而且這一來一回，就等于是兩個小時了啊！」
琳婭︰「……」
「所以說……」
「方便面廠可是吳大哥和維拉絲一起創辦的。」
「噢，那我們還在這里等什麼？我親愛的美麗的琳婭女士，讓我們現在，立刻，馬上一起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