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那司機滿心不情願的上了車,我並不願意再坐在他的旁邊,因為實在是懶得听他的叨叨咕咕。
我便和白先生一起坐在了後面,那司機一路上唉聲嘆氣,抱怨著早上出門沒見黃歷,還叨咕著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
他的車前保險杠給撞壞了,他總說回去修又需要不少的錢。
我和白先生並不願意搭理他,便在後面聊了起來。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白先生納悶兒的問道。
這事兒沒必要隱瞞他,我便一五一十的把後來的經過跟他講述了一遍。
當他听到黃琴給了我一沓子錢的時候,眼楮立刻亮了起來,
「難怪你小子這麼大方,原來是賺了一筆橫財……」
他就是這麼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我早已經習慣。
後來說到,那個指點黃琴來找我的女大仙兒,白先生顯得不自在了起來。很顯然他也知道那一定就是青蓮。畢竟那是他當年的情人。
關于他們倆的故事,白先生並沒有給我詳細講過。不過很顯然當初,發生的故事一定耐人尋味。
幸虧我是一個不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所以自然沒有多問。
白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那你這是想去劉家鎮?」
我點了點頭。
「可是你現在是不能回去的呀,陳浩帶你出來,就是為了躲避那場災禍,說好的十五年,現在還有三年呢?我怕現在你回去,再招惹了夢魔,到時候說不定,又給劉家鎮帶來什麼麻煩……」
白先生說的,我不是沒想過,當然我這次回劉家鎮找青蓮,也不完全是為了破解糾纏在黃琴身上的黑貓的冤魂。
其實我心里最清楚,不過就是給自己回到劉家鎮,找個借口而已。
一別十多年,盡管這十幾年一直刻意的不提起,不想念,但一旦有機會,就會覺得,劉家鎮好似就在眼前,回去看看的,便會瞬間膨脹到不可收拾。
「你當年的離開,是為了避免給劉家鎮帶來災禍,村子里的人後來都知道你走的原因,可你現在回去的話,不就等于給你爹和你女乃女乃,帶去麻煩麼?」
白先生繼續勸道。
「我爹?我女乃女乃?」
其實白先生幾乎已經說服我了,可當我听到這兩個詞之後,便立刻來了精神。
對于劉家鎮,我最懷念的莫不過這兩個人嗎?既然他這麼說,也就是我女乃女乃還在世?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就知道她身體不太好,每到春秋換季的時候,她都會咳嗽上好一陣子。
那時候她的病就已經很重了,這麼說她還活著?
我已經什麼都听不下去了,此刻我的心已經徹底的飛回了劉家鎮。于是我趕緊催促的那個司機,讓她快點開。
白先生也知道這事勸不了我了,只好搖頭嘆息。
「非要回去的話,你也不能就這麼回去,不如你捯飭捯飭,化化妝,畢竟你走的時候才七歲,現在十九了,稍微遮掩著點,別人就認不出來。不過到了你家,你就千萬要控制著點了。千萬別鬧出什麼亂子來。」
白先生一遍一遍的囑咐,看來他對此事很重視。
到了前面的鎮店,白先生喊停了車,到下面買了一個帽子,買了一條圍巾,買了一副黑眼鏡。
就這樣,我帶上了帽子,扎上了圍巾,卡上了黑眼鏡,這一副打扮,看上去倒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外地人。
白先生鬼點子多,做事機靈,相信听他的,總是沒錯的。
車子又往前開了好一陣子,眼前出現一座山梁。山梁並不大,這條公路便越過這座山梁。
「就快到了……翻過山就是劉家鎮了……」
那司機伸手指著前面的路說道。
剛才由于他愛閑扯,所以一個沒留神撞翻了三輪車,所以他的心里一直特別的懊悔,後來這一路上,除了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之外,再沒怎麼吭聲。
白先生看了一眼,面色深沉的說︰
「是啊,翻過山就到了……」
10多年來,心心念念的劉家鎮,眼看著就會呈現在我的眼前了。我的心里未免有些激動,于是我降下了車窗,探出頭來,朝四外努力的張望。
很快車子駛向了山梁的頂上,我放眼望去,這的確是個古樸的村子,村子里的人口並不多,看上去也只有那麼10多個院子。
回想起小時候,每逢天氣好,東西兩村的孩子,便都會聚集在村部門口的空地上。嬉笑道追逐著,打鬧著。
可如今村子里卻一片安靜,偶爾有人在街上行走,看上去冷冷清清,令人心里難過。
車門口,幾個調皮的孩子立刻圍了上來,他們前前後後的繞著這輛車奔跑。
白先生伸手指了很想說就
「再往西走,」
那司機不敢不听話,也只好發動車,沿著村里的小路,一直朝西走去。
我記得他說過,村里最西面的院子,就是青蓮當年住過。很顯然,白先生是要把我,帶到那里去,。
沿著小路穿過村莊的時候,我一直在左顧右盼,我特別希望能透過窗子上的玻璃,看到當年熟悉的身影。
這次回來我不能見他們,所以我滿心的期盼,期盼圍在車子外面那些人們里,有我日夜思念的身影。
不過最終我還是失敗了,車子終于停到了村子最西面的一家。
這個院子不大不小,不過院子中間已經長了過膝高的雜草,不過一切都灰突突的,像是失去顏色的黑白電影。
「這院子好像很久沒人住過了……」
我自言自語的說。
想起前陣子黃琴派人來找黃琴,難怪他們找不著。
我下意識的朝西南的方向望,果然有一條山溝,這也正是,當年給我帶來了諸多麻煩,讓我背井離鄉的原因之一。
「看著院子很久沒人住過了吧?里面怎麼會有人呢?你們找的到底是啥樣的人?」
那司機好像忘記了剛才的幽悶,立刻湊了上來說道。
可我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柳樹溝,想起前陣子跟青蓮在一條山溝里學控夢之術,現在越來越覺得,當時我們存身的地方就是柳樹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