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真實情況可能等我回到道門才能知曉。
孟奇水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問道︰「敢問大天師現在身在何處?道門很多人都在找他。」
我嘆了一口氣,將老爺子早已過世的消息告訴了孟奇水。
孟奇水听後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音。
我早就猜到他會是這幅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節哀吧。」
真是搞笑,我家老爺子死了,我還要去安慰別人。
「真是世事難料啊,沒想到大天師竟然已經仙逝,分明之前佔卜過,陽壽足有九十載,怎麼會過世了呢?」
孟奇水喃喃自語的話傳到我耳朵里,頓時如同驚雷般炸響。
我抓住孟奇水的道袍問他︰「你說老爺子壽數有九十載?」
孟奇水被我這激動的情緒嚇到了,只得點了點頭。
我將孟奇水放了下來,心中的思緒卻不斷翻涌。
老爺子死的時候是八十一歲,足足少了九年的陽壽,肯定是老爺子做了什麼事情才折壽的。
老爺子臨死的那幾天告訴我,他死不叫奔喪,叫喜喪,因為壽數已盡。
現在看來老爺子是騙我的,他沒有將折壽的事情告訴我。
孟奇水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大天師仙逝,道門大亂無人主持,這該如何是好啊。」
一旁如同雕像一般的王寧冷不丁地開了口︰「他是大天師。」
「誰?」
孟奇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著王寧問道。
王寧一副死人臉,用手指了指我說道︰「何陽。」
孟奇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問道︰「你繼承了天師之位?得到祖師爺的承認了?」
我撓了撓頭,隨後有些臭屁的說道︰「也算是吧,只不過當時只是個意外。」
孟奇水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說道︰「真的嗎?天師令呢?」
「天師令啊?我裝包里了,我去拿出來吧。」
我說著心里想了想天師令似乎還在包里,準備走過去將其拿出來。
可這個時候包里一陣鼓動,隨後一枚令牌直接飛了出來鑽進了我的手里。
臥槽?我就想了一下就讓它飛過來了?
nb啊,我這是練成了隔空取物?
這要是擱路邊擺個攤賣藝豈不是賺發了。
「茅山孟奇水,見過大天師。」
孟奇水看到我手中的令牌以後,頓時就要跪拜下來。
我連忙上前制止他,將他拉了起來。
孟奇水少說也有五六十歲了,讓他跪我,我還害怕會折壽呢。
「茅山單于,拜見大天師。」
我剛將孟奇水拉起來,卻發現單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此刻他正五體投地跪拜在我面前。
我頓時腦門上冒出一團黑線,他們這是玩的哪一出?
我連忙將單于拉了起來,對他說︰「別這樣,我受不起。」
孟奇水語氣十分鄭重地說道︰「大天師駕到,身為道家弟子,自然要行禮。」
大天師有這麼nb嗎?
我剛將單于拉起來,孟奇水又軌道在我面前畢恭畢敬地說道︰「天師在上,孟某有一事相求。」
「你起來再說。」
孟奇水搖了搖頭說道︰「大天師如若不答應,在下就跪倒天師答應為止。」
我感覺這會有點頭疼,王寧沒事說什麼話,當個啞巴不好嗎?
孟奇水看了一眼單于隨後對我說道︰「此刻已臨近子時,還請天師出手幫助在下完成陰嫁,若是延誤了時機,杜斌的魂就要去地府投胎了。」
听到他的要求後,我連忙說道︰「我幫,你快點起來吧。」
「孟奇水謝過大天師。」
說完向著我行了大禮,隨後站起身來。
我看了看陰嫁隊伍,向著孟奇水問道︰「我不了解陰嫁,紙人少了一個有影響嗎?」
單于替孟奇水回到了我的問題︰「少一個紙人,陰嫁便不能進行。」
孟奇水掏出一本書遞給了單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師弟,你不是一直想要學習陰嫁嗎?今天師兄就教給你。」
單于驚愕地看了看手中的書卷,又看了看孟奇水說道︰「師兄,你要做什麼?」
孟奇水則是哈哈一笑,向著陰嫁的隊伍走去。
「少一個紙人,那就由老夫頂上,今日孟某必定要成全了這對苦命鴛鴦!」
「師兄,不可。」
單于想要上前拉住孟奇水,卻被孟奇水抬手制止。
「師弟啊,你可要好好學,今天師兄教你的可都是精髓。」
孟奇水說著走到了紙人隊伍中,彎下腰拿起了裝有紙錢的花籃喊道,隨後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酷似三清鈴的法器。
當看到這個法器以後,單于的聲音有些悲痛︰「招魂鈴,師兄是要動真格了。」
「道長,你不能這麼做,你會死的。」
王小鳳直接從花轎中沖了出來,跪倒在孟奇水身前哭喊。
孟奇水微笑著看了看王小鳳說道︰「沒事的,小鳳。老朽為了鎮壓陰殂壽數已盡,只余下半載的壽數,人生短短幾十年我已經體驗過了,今日出嫁,哭喪像什麼話,該笑才對。」
雖然孟奇水這麼說,但王小鳳還是一直低著頭在哭,顯然不同意孟奇水的做法。
單于低著頭走上前將王小鳳拉開,隨後對著孟奇水說道︰「這陰殂害死了莫蘭,你為什麼要瞞我這麼久?」
孟奇水依舊是笑臉,絲毫不在意單于沉重的表情。
「說了又有什麼用,十二年前你道行尚淺,道心不堅,對付不了陰殂,告訴你只會害了你。」
單于捏了捏拳頭,聲音有些哽咽︰「那你就甘心讓我恨你這麼久嗎?」
孟奇水听完哈哈大笑,但這笑聲我卻听出了一絲淒涼。
「恨又如何?鎮壓陰殂,保你平安數十載,我也知足了。」
孟奇水看著單于,眼里滿是懷念的神色︰「真懷念我們剛入師門的時候,因為偷師父的法劍被罰一天不吃飯,你去農戶家的地里挖紅薯給我吃,想想當時的我們才是最好的。」
「可我從來都把師兄當做親人,因為師兄待我的好我都看得見,卻因為一個誤會傷了師兄十幾年,我實在有愧啊。」
說道這里單于已經泣不成聲,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