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的懵了,面對眼前的一切,我徹底的懵了。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我。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夢,眼前那個才是真。
眼前的那個我一直盯著我,但他的眼神卻帶著鄙夷和不屑。
這樣的眼神對我來說,好似是一把刀子,深深的觸動了我的心。一股沉悶的壓抑感,瞬間襲上心頭。我感覺自己仿佛被埋在了土里,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逃月兌。
這種壓抑的感覺,越來越沉重,我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再睜開眼楮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仿佛漂在空中。我是虛無的,或許是在夢里。沒錯,我可能睡著了,所以在夢里。
眼前,是一片荒原,野草都已經枯黃,地面上還有一層淡泊的雪花。空氣冰冷,好似初冬。
荒原的北面,有一條小溪,小溪對面是一片樹林。
一切看起來,都特別的熟悉,我想起來,這是我家的西南面。荒原再往南,就是柳樹溝。
我小的時候,經常在這玩。
眼前是凌晨,一切都被涂上了一層淡藍色的晨光。
我看到了一個人,懷里好像抱著什麼東西,穿過那片樹林,跨過那條小溪,來到荒原中。
他的手里,抱著的是一個灰黑色的毛毯包裹著的東西。右手拎著一把鐵鍬。
他步履匆匆,看樣子十分的慌張,他就在我的面前停住腳步,把那個包裹放在草地上。愣了一下,然後揮動鐵鍬,在地上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坑。
他抱起那個布包,在自己的臉上貼了一下,露出了戀戀不舍的表情。看來包裹里包著的,是他珍愛的東西。
不過最後,他還是用鐵鍬填土,把那東西埋下了。然後轉身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他,抬頭抹了抹眼角。
這人看上去特別的親切,是我爹!
我認出他,的確就是我爹!
為什麼會夢見我爹?而且為什麼會夢到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夢,是我之前這麼多年,從沒做過的。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預示著什麼?
這到底是我夢境中憑空想象出來的,還是曾真實發生的過的在重現?
低頭看去,他埋下的那個土坑,仿佛在微微的蠕動,難道他埋下的,是活物?
我努力的控制夢境,讓自己變得真實,從空中飄落,來到那個土坑的旁邊。
果然,埋在上面的土沒有踩實。可以清楚的看到,表面在蠕動。
我趕緊用雙手扒土,土坑不深,我爹埋的匆忙,所以上面的土並不多,三兩下就扒開了。
我伸手,慢慢的展開那個灰黑色的毛毯,才發現,里面竟然是一個嬰兒!
我大驚,為什麼會是一個嬰兒?
我一時之間愣住,那嬰兒睜開了眼楮,竟然看著我笑了。
突然,他伸出了稚女敕的小手,試圖要拉我的手,我無法拒絕,也伸出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小,但還是一下子抓住了我的一根手指。
兩手相踫的一瞬間,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順著他的手,竄遍了我的全身。
就在這一瞬間,我仿佛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被凍的凝固,身子一下子僵住,完全動不了。
我甚至不能呼吸,眼前金星亂跳,一陣尖銳的耳鳴,令我眼前發黑。
那個嬰兒就這樣抓著我的手,竟然慢慢的從土坑里爬里上來,用力的一推,我失去平衡,一頭栽進了土坑。
土坑很小,只能埋的下他,可我跌進去之後,卻瞬間變小,我成了那個嬰兒,看著土坑上面,站著的卻是我。成年的我。
他的嘴角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好似在奚落,好似在嘲笑。
他蹲子,雙手捧土,把我埋在了土坑中。
我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我清楚的感覺到憋悶,呼吸越來越困難。最終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的緩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村子南面的小溪邊。
我掙扎著爬起身,覺得渾身一陣陣的酸軟,抬頭望去,太陽已經在東南邊緩緩的升起,天亮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柳樹溝出來的,更不知道我昏迷過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想起來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或許我又做了噩夢了。
我沒變成嬰兒,也沒被埋在土里,現在好好的站在這。
可我是去柳樹溝找青蓮的,為什麼醒來會在這呢?
難道我又弄亂了我的夢與醒?
白先生呢?他在哪?
正在茫然無措的時候,忽然听到身後的樹林里,傳來一陣呼喊聲,扭頭看去,竟然是白先生。
他帶著一群小分隊員,朝著我的方向跑來。
「終于找到你了,你小子,怎麼在這……」
「我……我不應該在柳樹溝麼?怎麼會在這?」
「我也想知道啊,昨晚咱倆進了柳樹溝,一進去你一頭栽進我的懷里就睡著了。是我把你背出來的,半路你就跑了,一溜煙的就沒影了……這不是在這找到你了麼?」
我知道,這時候白先生不應該在說謊,所以他描述的一定是真的。但這在我的記憶里,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醒過來了,我開始對做夢這件事,產生了恐懼,因為最近我的夢,用的太多了,我感覺到有點混亂了。
我關心的是青蓮,問白先生是否找到了青蓮,白先生點頭,說找到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無奈的落寞。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
他說,青蓮不會跟我們下山的,只是給了白先生兩顆藥丸,說這個,便可以破解黑貓的冤魂對黃琴的糾纏。
說著,從懷里拿出了兩顆藥丸。
我仔細看,兩顆藥丸不大,只有小拇指甲大小。提鼻子聞聞,沒什麼特殊的味道。
既然青蓮有破解黑貓糾纏的辦法,為何又要讓黃琴費盡周折來找我呢?
我百思不解。難道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引我來劉家鎮?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趕緊離開劉家鎮,去了了黃琴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