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和尚可這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
他們聊了很多。
尚大導演似乎是真的放下了各種擔憂和顧忌，整個人都變得精神煥發起來，跟一開始的狀態比起來仿佛就是兩個人。
他很有興致的跟陳起聊了聊他的劇本。
是的，他的劇本已經準備好了。
很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沒敢做出拍攝的決定而已。
但讓他很無語的是，陳起對這些東西並不怎麼感興趣。
肉眼可見的敷衍。
他的精力全部放在了眼前的餐桌上，邊吃邊很沒誠意的嗯嗯嗯，啊啊啊……
在確定尚大導演真的確定拍攝之後，陳起也是二話沒說直接問他的預算。
尚大導演的預算是三千萬。
「行！」
陳起直接應了下來，說這筆錢全部由未來影視負責。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就負責給錢，其它的什麼都不管，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不僅如此，他還說萬一他這部電影又虧出血，他還可以繼續給他投資。
「？？？」
在听到陳起這翻話後，尚大導演直接就傻了。
他瞪大著眼楮一臉震驚的看著陳起，眼中彌漫著濃郁的不敢相信。
他真的被驚到了。
陳起會給他投錢他不意外，畢竟他這是他以前就說過的話。
陳起雖然經常干一些不靠譜的事，但在一些原則性的事情上他還是很靠得住的。
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敢什麼都不管！
只給錢不管事？
你是真不怕我給你虧個干淨啊？
好家伙，什麼都不管也就算了，他還說他萬一要是真的虧了他居然還敢繼續投？
這家伙怕不是個傻子吧？
錢多燙手啊？
大方得有點離譜啊！
這一瞬間，他是真的有點好奇陳起這兩年到底搞了多少錢，居然膽大到了這個程度！
「你家以前是開煤礦的嗎？」在愣了一會後，尚大導演突然問道。
陳起這任性的做派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提著一箱箱現金強行撞開娛樂圈大門的那些煤老板們。
陳起現在的做法跟這些煤老板們當初的做派幾乎是一模一樣。
給錢！
拍！
愛怎麼怎麼拍！
除了偶爾會塞幾個女演員進來以外，他們也是什麼都不管。
托這些煤老板的福，當時的影視圈真的繁榮了好一陣子。
「啊？」陳起一臉愕然的看著他，顯然是沒听懂這個梗。
「沒事。」尚可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問道︰「演員這一塊你也不管？」
陳起瞥了他一眼，說道︰「未來影視給你投了這麼多錢，你好意思不用他們旗下的演員？」
「我好意思啊。」尚可很不要臉的點了點頭。
「……」陳起一臉沒好氣的看著他，問道︰「你以為我是做慈善啊？」
「哈哈哈哈哈哈……」尚可忍不住大笑起來。
陳起也有些好笑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未來影視現在真的有很多演員，像陳佳佳啊，小潘啊，你可以好好挑挑。」
在演員這一塊，他當然是要他優先選擇未來影視旗下的演員。
他費這麼大精力把他拉過來就是抱著這個私心的。
徐不年費了那麼大精力找來那麼些有潛力的演員，再加上從《導演》吸收過來的一些實力派，要是不給他們安排一些戲他也說不過去啊。
當然，萬一未來影視真沒有適合那個角色的演員他也不會強求，演員是為角色服務的，合適最重要。
在把電影的事情說得差不多以後，尚大導演也很好奇的問了問陳起接下來的安排。
他是真的好奇。
跟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沙雕網友們一樣，他也很想知道陳起接下來會作什麼死。
「我啊？還沒想好呢。」陳起沒跟他說電影的事。
那畢竟是副業。
「沒想好？」尚大導演一臉懷疑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了不信。
今天都正月十六了，他還沒想好接下來干點什麼？
誰信誰傻逼！
他嚴重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又在醞釀什麼大事件。
「呵……」迎著尚大導演這懷疑的目光，陳起也不解釋。
見他不說，尚大導演也就不再多問了。
反正他真要作什麼死他也能很快從網上看到的。
隨後，他們又聊了些有的沒的，這才各回各家。
在分別的時候尚大導演也說了會在一個月內把相關的設備和人馬以及場景之類的準備工作做好開機拍攝。
對于這些東西，陳起是半點也不關心。
他很直接的決定把跟他對接的工作扔給了徐不年。
他自己都忙不過來呢，哪有心思管他的破事？
……
第二天。
陳起來到了未來影視。
在把尚大導演的項目跟徐不年做了個簡單的交接後，他又給他遞過去一份演員名單。
這是他為新戲暫時擬定的一些演員。
未來影視的演員他基本都了解。
從《潛伏》和《人民》出來的那些自不用說，就算是那些新人演員他也都有了解。
去年制作《導演》的時候他可是在這些新人演員身上花費了好些心思，只是最後因為意外被淘汰打亂了他的計劃而已。
徐不年把這些名單接過來瞥了一眼，說道︰「這里面有好些人都不在公司啊。」
未來影視的發展越來越好，相關的機會自然也越來越多。
在徐不年的經營下，他們跟好幾家影視公司達到了戰略合作，而且還共同參與並投資了好幾個項目。
雖然投資都不大，但要拿到一兩個有點份量的角色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他之前花費不小代價請來的一些自帶資源的王牌經紀人，現在公司旗下的大部分演員都是有戲在身的。
「沒事，等他們有時間了你讓他們過來找我試個鏡就行。」陳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他擬定的這份名單也並不是最終名單。
這只是一份意向名單而已。
具體要讓誰來演，還得試過鏡之事才能確定。
如果沒辦法在未來影視找到合適的角色，他也只能去外面找了。
「噢，行。」
見陳起這樣說，徐不年自然是一口應了下來。
……
從未來影視離開後，陳起又給陸離打了個電話。
陸離很好用！
新電影他還是準備把他拉過來。
讓他演什麼角色他還沒想好，先把他拉過來再說吧。
但讓陳起沒有想到的是，這不要臉的居然也不在國內！
這家伙新談了個女朋友，過完後就到國外浪去了，而且一時半會還不打算回來。
陳起︰「……」
好家伙，他直接好家伙！
談了個新女朋友？
他怎麼從未听說過？
陸離單身他是知道的。
但是……
他們之前拍《人民》的時候他還跟他一樣是條單身狗呢，就這麼些天不見，他就有女朋友了？
而且！
你有女朋友就有女朋友？你告訴我干什麼？
還特意說你們出國旅游？
你刺激誰呢？
你信不信我反手就把這個消息賣給媒體啊？
我可是賣得一手好隊友啊！
听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歡快笑聲，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的陳起一臉無語。
他就不該打這個電話！
「導演，是在準備新劇嗎？」見陳起好半天不說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陸離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有，就是閑著沒事想找你吃個飯。」陳起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不在國內就算了，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再說吧。
雖然對陸離這種悄悄月兌單的事情深痛惡絕，但他也不想壞了他們的旅行。
……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陳起也一直在低調的在為他的第一部電影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工作。
整個工作室都處于一種忙碌的狀態。
所有人都是干勁十足！
在這期間，聯系陳起的電話幾乎也沒有斷過。
網上呼吁陳起出來搞事情的聲音也是一浪高過一浪。
因為陳起自過年開始就沒有公開露面過，很多網友都有些急切。
陳起休息的時間真的有點太長了啊！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是在憋大招？
沒有人知道。
陳起也一直沒有回應。
在這種緊張又有序的忙碌中，新電影的準備工作也以著驚人的速度在推進著。
但是，在正月二十二這天，陳起工作室突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央視一套的內容總監韓非。
們之前在制作《人民》的時候算是合作過。
而且這位韓總監之前還給他打過不止一個電話邀請他上央視春晚。
總體來說，他們之前的合作也算是挺愉快的。陳起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
「韓總監？」看著韓非的突然造訪，陳起也大感意外。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位韓總監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
臉上滿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沒打擾你吧？」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突然登門有些不合適，韓非有些苦澀的朝陳起問道。
「沒有沒有，快請坐。」陳起很客氣的示意他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
韓非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默默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陳起在他對面坐下，邊驚疑不定的打量著他邊給他倒了杯茶。
他有點看不懂啊！
這位韓總監突然登門他能大概的猜到是什麼事情。
無非就是節目之類的東西罷了。
這些電視台的大佬特意過來找他，肯定是跟電視相關的事情。
但是……
他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是幾個意思啊？
這是受什麼打擊了？
「韓總監，你這是什麼情況啊？」把倒好的茶水遞到對方身前，陳起有些好笑的問道。
能讓堂堂央視一套的內容總監愁成這樣，會是什麼事？
「唉……」
听著陳起這話，這位韓總監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很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我升職了。」
「？？？」陳起不自覺的瞪大了眼楮，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
這是打開的方式有什麼不對嗎？
升職了不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嗎？你這樣一副全世界都欠你幾個億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任命文件已經下來了，下周我就要到央視九套任職了，嗯，一把手。」
陳起繼續迷茫。
央視九套？
那是什麼頻道來著？
陳起想了好一會也沒想起來。
什麼綜藝頻道體育頻道和電視劇電影這樣的熱門頻道他都知道，甚至連少兒頻道和音樂頻道這樣的冷門他都有印象，唯獨這個九套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也就在這一瞬間，陳起突然明白了一點什麼。
從央視一套調到九套？
這也怪不得這位韓總監會是這個表情了。
這哪里是升職？
這說是降職也不夸張啊！
「九套是記錄片頻道。」似乎是看出了陳起努力思索的樣子，這位韓總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只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內心也愈發的苦澀。
陳起這表情不小心又傷到他了。
記錄片頻道……
一個毫無存在感的頻道。
就跟陳起猜的那樣，他的壞心情全部來自這紙調令。
從一套調到九套？
這哪里是升職！！！
是，從職位上來看，他確實是從內部總監升成了一個頻道的一把手，但是……
這有意義嗎？
熱門頻道的內容總監和冷門頻道的一把手，只要是腦子稍微正常點的人都知道熟勝熟劣。
而且這還是冷門中的大冷門！
這就是傳說中的明升暗降！
韓非真是有苦難言。
「不是……」
這時，反應過來的陳起也有點想不明白了。
「你在一套不是干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調令？」
他記得當初他們在合作《人民》的時候這位韓總監也給他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照這樣來看，他沒道理會突然調到九套去啊。
陳起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猛的想起來前些天央視這邊聯系他參加元宵節晚會的電話也不是他打過來的。
「……」听著陳起這話，韓非也是幾翻欲言又止，但最後他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這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勾心斗角，真要說清楚的話，沒有個一天一夜是講不明白的。
看著他這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模樣，陳起也很識趣的不再多問了。
顯然，對方是有難言之隱的。
但是！
他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干什麼呢？
他總不會天真到以為我有能左右央視人事變動的能量吧？
我就算是再制作一部《人民》級別的影視劇，也不可能改變這個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