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仇人見面

寒風凜冽,拂過下方的太湖水,蕩起層層漣漪。

樓上之人,雖然端坐在椅子上,然而他們內心,似乎也正像這太湖水,層層波動顯得極不平靜。

常天門與易家的人還沒到,所以唐鋒的話不多,他只是端坐在那里,點上香煙悠然吐霧。

他不說話,茅十八作為隨從,自然不會開口。

至于諸葛芙蓉,雖然陳郎平是他外公,陳立民是他舅舅,但她對陳家,向來就非常的不滿,若不是看在母親的份上,她根本不會出席。

所以她的話自然也不可能太多。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當中,陳家到底是今日宴請的東道主,陳郎平到底也是混跡多年的老江湖。

他笑了笑,側頭問道︰「對了唐先生,你這位茅十八朋友,據了解,早些年似乎也是常天門人?」

唐鋒只微微點頭︰「是!」說完他長長吐霧,壓根沒有看對方一眼。

陳郎平只覺得好像平白吞了只死蒼蠅,有種說不出的惡心,不管如何,他好歹也是帝都四大家族陳家的家主。

在帝都的地面上,敢不給他面前的後生晚輩畢竟不多,可是眼前之人,未免也太自視甚高了些。

陳郎平還是沒有發錯,忽然端起茶杯來,笑道︰「來唐先生,老夫以茶代酒,特意感謝您上次遠赴歐國不惜以身犯險,救了我陳家外甥女。」

唐鋒淡淡一笑,同樣拿起茶杯,不過卻是道︰「陳家主說這個謝字,未免就有些見外了。」

陳郎平原本想開口,不過唐鋒卻不給他機會,緊接著又道︰「其實,我與諸葛芙蓉老早就已認識,不管她何種身份,我都會去救她的。」

這番話明面上听起來,似乎並沒有說什麼。

但在場的無疑都是老江湖,顯然已都听明白了。

唐鋒話的意思無非是說,我救諸葛芙蓉,可絕不是因為你陳家之故,所以陳家所謂的感謝自然就談不上了。

陳郎平當然明白,怔了怔後道︰「不管怎樣,芙蓉總算是我外甥女,我是她外公,這一聲謝字,總還是要的。」

唐鋒不置可否的輕笑一聲,沒有搭腔。

看到他這表情,就連陳郎平這個老江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唐鋒卻是看了看正日中的太陽,忽然道︰「常天門的人什麼時候到?作為陪客,卻是比主客晚到,他們的排場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句話出口,不僅是陳郎平,就連陳立民也都愣住。

其實所謂的主客,不過只是牌面話,在陳家人眼里,主客自然是易家,但這句話他們肯定不能明說。

陳郎平陪笑道︰「應該快了,興許路上堵車耽擱了,不過無需著急,這太湖之境乃是帝都一絕,我等大可以先品茗賞景。」

唐鋒一聲輕笑,轉頭看向茅十八,道︰「茅老頭,你肚子餓了沒有?」

茅十八自然明白,當下笑道︰「老頭子我人雖老,不過消化還不錯,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

唐鋒于是轉頭看向陳郎平道︰「既然我家隨從肚子餓了,那開席吧。」

說著擺了擺手,他的言外之意已很明顯,什麼狗屁的常天門與易家,連我家隨從都不如。

陳立民卻是犯難道︰「可是……」

唐鋒劍眉頓時挑起,正要發作,然就在這時,一道冷笑聲忽然傳來。

「茅師弟,想不到二十年不見,你胃口還是這般大,你難道就不怕,有一天把自己給撐死麼!」

這冷喝聲宛如洪鐘炸響,令得在座之人耳膜直顫。

不過若是細听之下就可發現,這冷喝之人似乎還很遠,還遠在七層樓下外的停車場。

但如此遠的距離傳過來,竟還如此洪亮,足可見此人氣勁之渾厚。

听到這道冷喝之聲,陳家三人頓時松了口氣,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常天門的人到了,他們既已來了,接下來就不用他們操心了。

唐鋒卻還是端坐在那里,嘴角還是叼著煙,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倒是茅十八,神情忽然變得激動起來,甚至就連身軀都有些顫抖。

因為這冷喝之聲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他昔年那位所謂的大師兄,當然也是如今常天門的太上門主。

很快眾人就听到了一陣咚咚咚踏在木質樓梯所發出的清脆腳步聲。

當唐鋒吹出三道長煙之後,腳步聲已近在咫尺。

緊接著四個人終于登上了七層頂樓,其中兩個年紀稍輕,另外兩個年邁老者,其中一個須發早已花白,年紀似乎比陳郎平還要大。

這四個人唐鋒只有一個認識,此人正是易家的大公子易不凡。

至于其他的三個人他雖沒見過,不過倒也能猜出個大概,其中略顯年輕身穿杏黃長衫的中年人,大概就是的常天門的門主。

至于年紀稍長看起來與茅十八差不多,身穿紫色華麗長衫留有長須的,想必就是那位太上門主,此人自然就是茅十八昔日的大師兄。

而那須發花白最年邁,當然也是氣息最雄渾的,恐怕就是茅十八師叔,也是當今常天門的太上長老。

看到四人登樓,陳家三人立刻起身相迎,態度不僅恭敬,甚至還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

唐鋒卻還是端坐在那里並沒有起身,甚至連正眼都沒有去瞧這四人。

倒是茅十八,看到來人,雙拳已豁然捏緊,臉上騰的涌現出了恨意。

唐鋒稍稍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冷靜。

陳家三人與常天門人以及易不凡客套寒酸之後,終于轉過頭來,道︰「現在客人總算已到齊,準備上席吧,諸位請坐。」

常天門人卻沒有坐,那位紫色華麗長身老者卻轉過頭來,看著茅十八,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好一會才長嘆道︰「二十年了,既然已過了二十年,你就不該回來的。」

他的言外之意無非是說,既然都已經苟活了二十年,繼續殘喘不好麼,又何必回來送死。

茅十八自然听得明白他這位大師兄的話外之意,畢竟從五歲時開始,他們就在武當門一塊兒長大。

他極力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咬著牙,一字字道︰「師傅還沒有瞑目,我絕沒有不回來的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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