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話里有話。
許嬌嬌追問道，「就是什麼？莫不是宅子不太干淨？這我們也不怕的。」
她在縣城里買的宅子，不就是鬧鬼才降價特別便宜的嗎？
難不成，在京城又要開啟撿漏模式了？
她與廖青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怕什麼鬼怪？？
秦大鏢師搖頭說，「也不是不干淨，以前的大雁塔你們知道又叫什麼塔嗎？」
廖青接口道，「狀元塔。」
秦大鏢頭忙點頭，「對極，又叫狀元塔，原本是個京郊的偏僻位置，以前一些趕考的貧困學子們無錢住客棧，會寄住在那里，因為連著出了三次狀元都住過狀元塔，所以，有人說大雁塔內有文運，富人們就在大雁塔附近圈地蓋起了宅子、客棧什麼的，來吸取文運，賺學子們的銀錢……」
許嬌嬌听得津津有味的。
「現在不靈驗了嗎？」
秦大鏢頭說，「現在已經好幾十年都沒有出過狀元了，那邊的客棧生意蕭條，基本上都倒閉了，宅子以前的價格奇高，現在也都一般般了。還有就是堅持還住在大雁塔附近的學子們也有，考了數年未中，都沒有考上，前些年有個老秀才不知道怎麼的，就爬上了大雁塔，想不開跳塔自殺了。從那以後，不知怎麼就形成了一股詭異的風，每年到舉人大考的時候，大雁塔上總有學子會想不開去跳塔自殺，這不是，又快到了大考的時節了嗎？好幾處宅子都空著了，都想出手，怕又有人跳塔自殺，再次影響地價……」
許嬌嬌汗然，這難道就是古代殘酷的科舉制度下的犧牲品？
這也太極端了。
考不上科舉，可以改行嘛，條條大路通羅馬，何必這麼執著！
不過，不知道事實真實情況，她也不能妄自揣模。
廖青接口道，「那就去大雁塔附近看看，只要安靜就好。我不信這一套。」
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秦大鏢頭說實話，也是真漢子，不太相信這麼迷信一套，在他認為，跳塔死的都是些懦夫，與塔本身沒有半點關系。
要不然，他也不會提起大雁塔來。
「廖青，我先說好，我們是大糙老爺們，腦袋別褲當上吃飯的人，渾身都是凶煞，我們不怕也不信這些污七八糟的東西，但是，你們小年輕，若是膽子小，心里有疑的，還是最好不要去那一塊兒住，心里若有懷疑，是會越來越放大的……」
廖青笑道，「沒事的，師父，我與嬌嬌都不是膽小的人。再說了，去看看，也不一定真的合適。」
「那成，老鄧果然沒有收錯徒弟，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都和咱們是一樣一樣的！好！咱們就去看看。」
秦大鏢頭已經想好了，如果真選中了那里的宅子，他就讓誠信鏢局里的鏢師們，每天早上的拉練就去廖青他們住的宅子附近訓練，誠信鏢局別的沒用，糙老漢子們的陽剛之氣是杠杠的，為他們正正陽氣也是可以的。
一行人去了大雁塔附近的宅子。
果真有幾家在掛牌出售。
這一片地域的宅子，成色相對于老城區要新上一些，街道也寬廣，就是家家戶戶都是關門閉戶的，街上也少有人走動。
幾家文昌星客棧，高中客棧，留名客棧什麼的……都門可羅雀。
即使有人來去，也都是外地的學子裝扮。
秦大鏢頭帶廖青他們去看了三家宅子，基本上都是住過求學之人的，布置雅靜，書房寬敞，光線好。
許嬌嬌挑了最後一家，這家正屋有三大間，廂房兩邊各兩間，前門還設有耳房與抱廈，院子里還有口井，鋪著鵝卵石，種著一棵大棗樹。
後面還帶著一個小花園，花園里長久沒有打理了，長滿了荒草，這些都不廢事，許嬌嬌她清理清理，還可以種點藥園，草籽。
最關鍵的是花園里有個地窖，還不小，可以窖藏一些東西。
後門的出口還是正大街，出入方便。
無論是從性價比上來看，還是從環境上來看，這所宅子都不錯，許嬌嬌看中了。
「就這家吧，牙人先生，這家宅子如何賣的？對外出租嗎？」如果買不起的話，就先租兩年。
與秦大鏢頭他們一起來的，還有牙行的人。
這幾家宅子都是主家托牙行的人買賣的，主家並不住在這里。
這些屋子一層灰的，想必好久都不曾住人了。
秦大鏢頭眼見許嬌嬌瞧中了這家宅子，把牙人的肩膀一拍，「對，這宅子多少銀子，直說，我們是誠信鏢局的，咱們都是實在人，你也不要喊那虛的價格，來個實在價，老弟！」
牙人忙笑道，「您放心，誰不知道您秦師傅，我哪敢亂喊，我給您開最低價，這宅子原本主家要價三千五百兩的，我作個主，給您個最低價，三千兩就可以了！您看怎麼樣？若是租的話也成，租金一年是一百五十兩，這宅子里的家俱什麼的都有，可以直接搬進來住。還有，這宅子我保證是干淨的，沒有出過什麼鬼七八糟的事情，住這里的學子雖然沒有考上過舉人，但也絕對沒有去跳過塔，這宅子干淨的很……」
秦大鏢頭問廖青，「徒弟要嗎？听起來不錯。」
沒有出過人命，已經可以了。
再說了，中舉人？舉人豈是那麼好中的？
一萬個學子里都難出一二的，沒出過舉人才是常態。
廖青見許嬌嬌滿意，自然也是點頭，「可以。」
許嬌嬌笑道，「那就買了吧，不知道過戶手續麻煩不麻煩的？」
牙人一天帶好多人看宅子，這麼爽快的，才看了三家就拍板定下來的還是少見，心情也爽快。
「不麻煩，我全部幫你們搞定，不消幾天就成了，秦大鏢頭出面，我怎麼樣也不能讓你們吃虧不是？你們可以現在搬過來住都行，下個定金，鑰匙給你們就成了……」
許嬌嬌道，「勞煩了。」
秦大鏢頭又是一巴掌拍在牙人的身上，「老弟，這兩人是我徒弟，咱們都是好說話的公道人，再給點優惠什麼的……明人不說暗話，這宅子三千兩還是小貴了一些，若是放在以前大雁塔還有文氣的時候，那肯定值了，翻個倍的值，我都信，但是現在這什麼光景了，學子們都不敢在這一方住，不，不說住了，是走都不敢往這里走了，你們這宅子也賣了相當長的時間了，眼看著就要舉人大考季節了，往年這個時候，就不興說大雁塔附近還有空宅子的，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