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說完，對面靜默了一下，然後才是一聲輕笑，「我還以為是你改變主意了。」
「很抱歉。」
「你不用這麼客氣，這本來就是雙向選擇的過程，不過我還是冒昧問一句，你下月要試鏡的角色，有把握嗎？」蘇越飛問。
「實不相瞞，沒有。」江小白沒有避諱這個問題，「我不僅沒有把握，甚至不知道我在競選的角色是什麼。」
她說完蘇越飛就愣了，「你是說那個劇組是全程保密試鏡的，沒有流露出任何有關劇本的情況？」
「是這樣的。」
蘇越飛那邊好像是被一口郁氣堵住了，他不知道是憂慮還是什麼，嘆了一口氣，「呵……也罷。」
江小白皺了一下眉。
「我本來以為你是特別的，不過現在看來你也是跟程瑜一樣，只想著往國外影圈擠，既然你志不在國內，那我也不強求了，希望你得償所願吧。」
「蘇導，你大概是誤會什麼了。」
江小白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是想挑戰國外影圈，這沒錯，但我並不是就放棄了國內劇本，不管怎樣，我每年都會最少在國內拍一兩部影視作品的，沒有選擇您只是單純的時間沖突，另外我並不覺得像瑜姐那樣把重心放在國外就有錯，這是她個人的選擇，我也一樣。」
「另外，有件事大概得向您提一提，近期我看中的有兩部作品，除了您之外還有另一部也很不錯，但是基于時間的緣故，我放棄了您這部，選擇了數月後會開機的它，我想我親自給您打這通電話就是我的誠意，我絕對沒有看起您和劇組的意思。」
江小白說完這一長串的話後就輕吐口氣，「這次很遺憾，但很期待今後會有和您合作的機會，那現在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江小白等了幾秒，見對面沒有動靜，說了聲再見後就先掛斷了電話。
蘇越飛站在家里的窗邊，手里拿著手機，他看著通話斷掉，卻仍然是拿著它，目光有些迷離。
另一只手他點著一根煙，漸漸的，有煙灰落了下來，他吃痛的一縮手指，人這才清醒過來。
他的太太端著果盤過來，見到他的樣子就有些擔憂了，「你還在為新劇的事情擔心嗎？不是說這次投資什麼的都到位了，只等下月正常開拍就好了嗎？」
蘇越飛掐掉了煙，回過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這次的投資是我用了多年的人情關系才求到的，成敗皆在此一舉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說，「如果成功，那我倒也算是最後在電視圈留下了一筆，如果失敗……那我就要對不起那些朋友了。」
「醫生說要你靜心養病，不要操勞，可你偏偏是不听，天天為了工作的事情愁，你看你這兩年頭發都白成什麼樣子了？」他的妻子有些心疼，「你說你要拍最後一部劇，我答應你了，可哪知道你會這麼拼命，昨晚我口渴醒來見旁邊沒有你，去書房外一看里面果然亮著燈，你非要這麼透支自己嗎？」
說著，她就覺得喉嚨一哽，眼楮有些濕潤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蘇越飛在圈里也是有名的大導演了，但是他的事業卻是有些起伏，時而拍部爆劇，時而反響平平被人嘲笑，可能別的導演拍劇是為了名或利，但是蘇越飛本身家境就不錯，他本可以不吃這份苦的。
為了拍好戲，他去過深山，去過沙漠，還去過邊疆，什麼樣艱難的環境都待過，他是真的熱愛這份事業，不管之前作品是紅還是不紅，他都沒有過離開的心思。
直到……被診斷出得了絕癥。
他的時間不多了，被治愈的可能性可能十分之一都不到，醫生都說他最好靜養，積極配合治療，最主要的就是不要勞神傷身，這樣也許還能好過一些。
但是蘇越飛卻不想休息，他非得要最後拍一部劇，他想要把它做的盡善盡美，算是為自己的一生留下最濃重的一個結尾。
對于做導演做了大半輩子的人來說，可能只有一部好作品才是證明他曾經來過的證據吧，哪怕為此病情惡化壽命縮短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的妻子卻心疼不已，經常半夜垂淚。
「別的事情都定了，可是兩個主角懸而未決，男主角還好，我這里備選還是有不少的，但是女主角事關重大，這個是不能湊和的。」蘇越飛喝了口水，嘆息道。
「女主角？你不是說你覺得江小白很符合嗎？」妻子疑惑問。
「對她的邀約其實很早就有了，但是她的經紀人那邊一直沒有答應，說是江小白行程滿，這一個月又是經常來回奔波，沒辦法定下這件事，我前天親自給她打電話問了問，她說會和江小白討論，可是時間上很可能會有沖突。」蘇越飛搖搖頭，「剛才來了準話，時間確實是不行。」
「怎麼會這樣……」蘇太太也憂愁起來。
「說起來我還誤會她了，我還以為她跟程瑜一樣紅了就看不上國內的劇了，沒想到是真的行程沖突，也怪我，最近是太急躁了些。」
蘇越飛有些疲憊的捂住了眼楮，用掌心揉了揉。
「那現在怎麼辦？江小白不行，那要不童心？你不是說她听到有風聲後就主動表示願意參演嗎？」蘇太太提議，「童心的演技也是不錯的，由她來飾演薛雲珠應該問題也不大。」
「她演技是不錯，但是所展現出來的氣質風格和角色不太相符，而且童心和美艷二字也不沾上邊，她不符合我的審美。」蘇越飛抬起頭，「最後一部劇了，我想要任性一些。」
「可你任性的人卻沒辦法拍，這要怎麼辦？你總得找一個女主角吧！不然下月就要開拍了，時間這麼匆忙豈不是更難找到合心意的演員？」蘇太太難免替他覺得著急，「這劇總不能不拍吧！」
「好不容易找的劇本，一切也都快準備就緒了，怎麼能不拍？」蘇越飛笑了笑，「沒事，我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別的人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