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結束，柱子送來了二人的晚餐。
花小滿又是一頓減肥餐︰雞蛋白拌黃瓜，瞥一眼蔡雲漢的食盒，卻是有葷有素，有蛋有米。
沒天理。
「晚上吃不飽，白天還得鍛煉，這樣下去非得瘦成骷髏不可。」
花小滿恨恨的想著，明天得去買點肉干、點心之類的藏起來，餓的不行了，還能墊墊肚子。
「進來收拾。」
蔡雲漢的聲音傳了出來，她趕緊沖了過去。
「這？」
地上一片狼藉，葷菜和米飯都被倒在了地上。
「不小心。」
個屁。
花小滿無語的看著他，至于嗎？難道她還會吃他的剩飯不成？——還真會。
雞蛋白拌黃瓜，她根本吃不下去。
「這多浪費呀？」
「無礙，你撿起來，叫柱子他們喂豬。」
真是寧肯給豬吃，也不給她吃一口。
禽獸。
「行。」
「把這里擦干淨，放點皂角去味去油。」
花小滿忍住罵他的沖動，點頭笑著咬牙切齒的道，「行。」
在禽獸的監工下，用皂角擦了三遍，他才滿意。
拎著清澈可見底的水桶，花小滿拄著拐杖晃了晃酸痛不已的腰，艱難的往外走。
他媽的，裝瘸子也有壞處。
「賀梓之。」
蔡雲漢叫住了她。
「警告蘇瑾的話也同樣適用于你，不要在雲漢醫館惹事，不要耍心機，否則就滾出去。」
花小滿松手，水桶「砰」的一聲落在地下，半桶水逛蕩，濺起來不小的水花，灑了她一鞋，剛擦干淨的地上也灑了不少。
給你臉了！
她回頭看著蔡雲漢，「掌櫃的，敢問今日我做錯了什麼？」
「惹是生非。」
花小滿目光炯炯的瞪著他，「怎麼惹是生非了？」
「和蘇瑾鬧出這麼大的風波還不是惹是生非？引的賀家王家小姐的手伸進我的後院，還不是惹是生非？」
呵！
好個大豬蹄子。
花小滿怒極反笑，「怎麼，掌櫃的覺得這風波是我引起的？」
「不是？」
蔡雲漢目光冷冷。
「當然不是！若不是你平日里對蘇瑾太好，她會對你生出那種情愫？若不是你處處留情，賀湄又如何會對你心生愛慕？若不是你讓人對賀湄說我是你的新寵，賀湄何以會借機鬧上門來？」
蔡雲漢挑眉，「賀湄對付的可不是你，她為何知道你受寵是假的？」
「你覺得是我引導她？」
「不是你，難道是蘇瑾？」
花小滿真想扇這個禽獸一巴掌，「她賀湄又不傻，我才伺候你幾天，蘇瑾伺候你幾年了？我長的什麼樣？蘇瑾長的什麼樣？」
她雙手舉高，比劃了一個直線、一個曲線。
「是個人一看就知道我他媽不是真的，還用引導？」
「……注意你的用詞。」
「用詞咋了？就說髒話！」
花小滿得理不饒人，「我這一天的，被你早晨折騰也就算了，吃飯也吃不飽，還得被喜歡你的丫頭打，還得被喜歡你的小姐罵，我說句髒話怎麼了？你不就是會賣了我，來，你賣！不用找什麼人牙子，你要多少錢？我——」
臥槽，有錢就是有底氣，差點說漏了嘴。
「你怎樣？」
蔡雲漢斜著眼楮瞅她。
「我找人買！」
「找誰買？」
「你管呢，反正你要賣給人牙子，你管誰買呢，有錢拿不就行了？」
「那不行，一般人我不賣給他。」
草，這話說的，就像他不舍得她一樣。
花小滿撇嘴，就听他繼續道，「要賣了你，怎麼也得找個手段狠毒的人牙子，一般人治不住你。」
花小滿︰「……你和我有多大的仇？」
蔡雲漢︰「就是單純的看不慣你。」
花小滿︰「……」
她舉起拐杖，戳到水桶的邊邊，用力一推。
「嘩啦」一聲，水桶倒了，水灑了一地。
蔡雲漢︰「……」
「賣，趕緊把我賣了，不賣你就是狗！」
說完，拄著拐杖揚長而去，蔡雲漢一臉懵逼。
果然不是個尋常丫頭。
這也太橫了。
要不真把他賣了？
管他去霍霍誰家閨女呢，只要不霍霍自家枝枝就行了。
月影西斜，小院里很快恢復了安靜。
蔡雲漢坐在燈下心不在焉的看書，腦海里盡是剛剛小丫頭發怒的樣子，那橫指千秋的德行，分外眼熟。
花小滿坐在燈下數錢，還剩七十兩，若是真的落在人牙子手里，該如何自救？
找人買了自己？
誰呢？
獵戶的身影再一次在眼前晃蕩。
「啪啪啪！」
有人在拍院門。
花小滿打開窗戶看了一眼安靜如雞的正房，扯了拐杖晃悠悠的去開門。
「小賀，沒睡吧？」
「花枝小姐？你找我還是找你二叔？」
花小滿斜睨著一臉猥瑣的蔡花枝。
「我，二叔也還沒睡呢？」
蔡花枝抬頭看著忽然開門出來的蔡雲漢，嘿嘿笑了兩聲，「我，我找小賀說句話。」
蔡雲漢點點頭，卻沒進屋，就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
蔡花枝眉頭微皺，「小賀，咱們去你屋里說？」
「我屋里髒亂又熱，就在院子里說吧。」
「那你出來一下吧。」
蔡花枝可不想在蔡雲漢眼皮低下說悄悄話，那可太沒有安全感了。
花小滿想了想，伸手示意她先走。
開滿花的凌霄花樹下，蔡花枝回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她，「今天傍晚對不住了啊，我也是沒辦法，蘇瑾這傻貨被人耍了，可也沒有證據，我也不好找旁人麻煩，只好委屈你讓一步，救一救蘇瑾。」
花小滿冷冷的瞪著她。
「不過，你放心，你今日的委屈不會白受。」
蔡花枝信誓旦旦的保證。
「不白受？然後呢？」
「蘇瑾生的好看吧？膚白貌美，一波三折，波瀾壯闊，當然，你也不差，雖然平了點，但好在面目清秀，窈窕縴瘦。」
蔡花枝斟酌著詞句，「不過，好歹她伺候二叔多年，若她真的和你爭起寵來，不一定誰輸誰贏呢，是吧？不過，從今日起，我保證她沒有機會再和你爭寵，二叔，是你一個人的。」
花小滿︰「……」
那個禽獸，我並不想要。
「當然，日後若是二叔娶了二嬸，那我也是沒辦法的，是不是，我能保證的就是蘇瑾和二叔絕對沒有機會。」
就這？
花小滿就知道這貨沒有什麼好事，扭頭就走。
「不生氣了哈，小賀，我保證的事一定做到。」
蔡花枝看著她進門關上院門，自言自語，「她不信嗎？我一定能做到的呀，等著瞧。」
她想了一晚上，實在沒有什麼東西能來補償賀梓之。
她想過要麼多給她半分利？不舍得。
那想來想去就只能給她減少一個情敵了。
蘇瑾哎，一波三折呀，哪個男人能扛得住？真要和她爭起來，她那小身板根本扛不住的，好嗎？
她選擇性忘了，蘇瑾曾經衣著清涼露著她的一波三折去勾搭過蔡雲漢的。
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