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漢看見那瘦丫頭直奔沐浴房而去,卻過門不入,直接奔向了前頭小廚房。
他哼一聲,「饞丫頭。」
吃了兩口黑飯飯,又加了一句,「懶丫頭,笨丫頭。」
花小滿打著收拾沐浴房的旗號,直奔小廚房。
臘味煲仔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狼吞虎咽的吃了剩下的一碗,還不滿足,又用木鏟將鍋底上的鍋巴刮了干淨。
「明天得多做點飯啊。」
一天下來,只吃了兩個包子,一碗煲仔飯,這哪飽?
一點幸福感也沒有。
瞅著蔡雲漢好像停了筷子,花小滿探頭探腦的出現在堂屋。
「掌櫃的,您吃好了?我來收拾。」
花小滿一手扶拐,一手拿碗筷,一共就倆碗一雙筷子,兩個手指頭都能拿的穩,可事情就是這麼巧,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手一滑,上頭那碗就丟到男人身上了,里頭他剩的半碗黑米飯就盡數倒在胸前。
「唉,對不住,對不住。」
花小滿趕緊放下碗筷,揪著袖子去給他擦。
不擦還好,一擦,好家伙,黑米飯直接印在袍子上了。
蔡雲漢臉色 黑 黑。
「不是故意佔你便宜,主要這米飯倒的不是地方。」
花小滿還以為他臉黑是因為她在襲他胸。
據她小白文里描寫,蔡雲漢就是個異性接觸無能者,這世上,就只有蔡花枝接觸他,他沒有抗拒。
沒有緣由,沒有邏輯,她這個作者就是這麼設定的。
「掌櫃的,別氣別氣,別當我是姑娘,你就把我當成個男人,你就不難受了。「
花小滿見米飯有些已經被擦進了衣服的縴維里,便用指甲摳。
「忍忍,忍忍,我可真不是要佔你便宜,我不喜歡男人!真的,我一點也不喜歡男——」
花小滿的碎碎念被男人一巴掌打斷。
沒打臉。
蔡雲漢只是惱火的一巴掌將她的手拍開了。
「我去換衣服,這件你拿去洗。」
「行,我不用進去伺候吧?」
「不用。「
花小滿松了口氣,還好。
蔡雲漢進了廂房,月兌了衣裳,低頭看到胸口給她摳紅了一小塊,忽然想起她說的。
「你把我當成個男人!」
「我不喜歡男人!」
他心頭忽然一動,難道……?
換了一身灰藍色的夏袍,他黑著臉走了出去,將那件竹青色的袍子往花小滿身上一扔。
「但凡洗的有一點不干淨,就從你月錢里扣。」
花小滿接過帶著馨香的袍子,「那我先冒昧的問一聲,這衣裳多少錢?」
萬一洗不干淨,也好有個準備。
「二兩銀子。」
她倒抽一口冷氣,我去!
那不是她七個月的月錢?
萬惡的封建社會,真是坑人啊。
「您放心,我一定給您洗干淨。」
不就是點帶著油的醬油嘛?
黑燈瞎火,根本看不清洗沒洗干淨。
花小滿在油燈下照了照,好像差不多了?
再泡一會兒?
萬一洗不干淨,她在這里待的時候可都為這一件衣裳打工了。
「賀梓之!」
男人暴躁的聲音在堂屋門口響起。
她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在,在,掌櫃的有何吩咐?」
「你在干什麼?我叫了你幾聲了?耳朵聾了?」
「我在給您洗衣裳啊,可能是我太專注了,我的確是沒听到。」
花小滿一副誠懇的樣子,其實她早听到了,就是不想理他。
不就是要茶水,又不是沒腿,自己不會倒?
「來了,來了,掌櫃的有何吩咐?」
「茶水沒了。」
「得來。」
花小滿拐到廚房拎了熱水壺,「給您添上。」
「這茶水已經沒味了,換了。」
嘿,不早說?
「好的。」
花小滿端著茶水拐著向小廚房走去。
好不容易茶水妥了,蔡雲漢消停了一會兒,在燈下看起了書。
花小滿又去看了看泡著的衣裳,才要打賞皂角,再搓一搓,又听到男人在屋里嚎叫。
她拐過去。
「掌櫃的又有何吩咐?」
「想要听到你的回答,至少三聲起呀,你是耳背?」
男人臉上已經又露出了不耐煩,眼看就要發火。
花小滿陪笑,「沒,沒,我回應了掌櫃的,只是我畢竟腿斷了,走過來需要時間。」
「洗點葡萄過來。」
「得來。」
葡萄上桌,花小滿垂手站在他旁邊。
「你干什麼?」
「隨時等候您吩咐啊,怕我在外頭回應的慢。」
我就這麼看著你,你好意思自己吃?
「大夏天的,你站在這里,熱。」
「那我給您打扇?」
「打扇影響我看書,打擾我清淨。」
我去尼瑪的。
怎麼這麼多毛病?
這根本就不是她書里寫的寡言少語的禁欲掌櫃好嗎?
「那您是想怎樣?」
花小滿雙手一攤,「那要不我找蘇瑾姐姐來伺候您?」
她又使出了殺手 。
「給您泄泄火?」
她說的曖昧非常。
蔡雲漢忽然悟出了這瘦丫頭的邏輯了。
好個奸詐的丫頭。
幾次三番,但凡被罵了就拿叫蘇瑾來伺候做擋箭牌,這是在要挾他?
她是知道什麼?
「泄泄火?你覺得我需要蘇瑾給我如何泄泄火?」
蔡雲漢斜眼睨著她。
花小滿倒是一下被問住了。
總不能說你倆嘿咻嘿咻,事實上,她寫的蔡雲漢除了蔡花枝從未對其他女性起過什麼心思。
「那個,那個,我哪里知道?」
蔡雲漢眸子一深,「你不知道?你怎麼知道蘇瑾會伺候我服服帖帖?怎麼會知道她會給我泄泄火?」
「那個,那個,蘇瑾姐姐和掌櫃的在一起時候長,也從沒听她說起掌櫃的愛發脾氣罵人,想來,掌櫃的和蘇瑾姐姐是琴,相處融洽的,不像我,總惹掌櫃的發火。」
差一點就琴瑟和鳴了。
我去,這時候,還是別惹怒他為好。
「惹我發火?」
蔡雲漢嘴角一翹,「火是你惹起的,怎麼好叫蘇瑾來給我泄泄火?」
嗯?
這是什麼意思?
「你惹的,你來泄,正好。」
花小滿心跳加快,「不是,不是,掌櫃的一點也不需要泄火,掌櫃的一派清明,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看出她的抗拒,蔡雲漢眼神深邃,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冷聲道,「不管你知道什麼,閉緊你的嘴,再偷奸耍滑,耍那些小心思、小機靈,便把你賣出去。」
靠,忘了簽了賣身契的。
蔡雲漢開啟炮轟模式。
什麼茶水要在他回來的時候換新的,沒水的時候添水。
什麼水果要在飯後半個時辰端上桌。
什麼伺候人就要有伺候人的覺悟,時刻听著主子在屋里有沒有什麼需求。
巴拉巴拉,你是小魔仙啊?
「是,記下了。」
花小滿暗暗發誓,再給他泡茶,非得吐兩口唾沫在里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