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卻拐了個彎,回身看著蔡長孺,「林白呢?」
「在偏院。」
「帶我去。」
這小偏院是十六姨娘安排他倆住宿的院子,離後院還算近。
「在這等著。」
花小滿直接推門進去,看到林白在窗前把玩著那顆解毒丸,神色凝重。
「金小滿?你怎麼來了?」
「還在研究?看出什麼門道沒有?」
林白苦惱搖頭。
「還想不想要?」
林白點頭。
「那行,只要你听我的話,我還給你。」
林白微微猶豫,花小滿欺進一步,伸手就去奪他手里的丸子。
林白一把護住,「已經給人的,怎能再要回去?」
「我就是這麼沒品,你能咋?」
花小滿一副無賴模樣,「你拜我為師我才給你的,現在不听師傅的話,我就收回了,不要你這徒弟了。」
林白猶豫半晌,一咬牙,「你想要我做什麼?」
他護住自己胸月復,「要我身子那可不行。」
「呸!我還嫌你弱雞呢!」
花小滿擺擺手,「你靠近點。」
一陣嘀咕,林白一臉拒絕,「這樣不好吧?」
「什麼好不好?她算計你我就好了?!」
林白仍然一副聖母婊的拒絕模樣。
花小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等她到小宴廳里的時候,裴老爺及一眾妻妾已經就坐,十六姨娘就坐老胖子身邊,眉眼帶笑,美艷照人。
「哎,金姑娘來了。」
十六姨娘意味深長的笑了,「不對,你們還不知道吧,這金姑娘把那位高大威猛的徒弟給收用了呢,剛剛青天白日的,兩人就——」
她捂著嘴曖昧的笑,「哎,真是年輕氣盛啊。」
眾位婦人也跟著抿嘴笑,有的猥瑣,有的艷羨。
花小滿毫不在意的一笑,「怎麼,十六姨娘羨慕了?放心,很快裴老爺也就這般勇猛了,斷叫你死去活來。」
她說的已有所指,十六姨娘卻理解錯了,她以為蔡長孺一定是和這麻子姑娘說了什麼,眸色微沉,道︰「真不知道該叫你蔡夫人呢,還是該叫他金夫人?」
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尤其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
雖然獵戶不在場,花小滿覺得不能這麼讓他受委屈。
「你自然是要叫我蔡夫人,出嫁從夫嘛,哦,我忘記了,你只是個小妾,不懂這些規矩也是常理。」
花小滿抬眼看向正牌裴夫人,「這小妾不知禮數是主母教育的不夠啊,是不是啊,裴夫人?」
十六姨娘這般受寵,那正房夫人想必早就要氣炸了,花小滿把球拋給了她。
裴夫人贊許看了她一眼才要說話,裴老爺卻忽然抬手,「金姑娘說的極是,夫人你有空了要好好管教她們,一個個的,都不知禮數,丟人現眼。」
裴夫人點頭,「是。」
「行了,人齊了,入座吃飯吧。」
「金姑娘,您請這邊坐。」
十六姨娘一邊給裴老爺夾菜,一邊道,「金姑娘是郎中,整日拋頭露面給男人治病,想來也不太在意男女大防,所以,我們也不講究男女不同席了,不如請金姑娘來陪我們老爺喝一杯,樂呵樂呵吧。」
不讓林白和蔡長孺參宴,所以不介意男女大防的就只有她花小滿一個了。
她又叫她姑娘,又叫她陪自己老爺喝酒,這簡直是赤果果的羞辱。
若是真的大家閨秀非得氣死。
裴老爺好似听不懂一般,垂目吃自己的,裴夫人呢,也垂著頭,沒有出聲。
花小滿笑吟吟站了起來,緩步走了過去,插在十六姨娘和裴胖子之間,自顧自的拿起十六姨娘的筷子,伸向裴老爺面前的碟子。
「這個不能吃,這個也不能,這個不能,這個也不能。」
一口氣,跳出來五六樣或甜的、或油炸的小食,只留了幾樣蔬菜和烤羊肉。
「還有,治療期間也不能飲酒。」
裴老爺眨眼看她,「連酒也不能喝?」
「是呢。」
「不就是減重嗎?大不了就減的慢一點?」
「不行。」
裴老爺面現猶豫,「那我不減了呢?」
花小滿搖頭,「還是不行,您治療的可不僅僅是肥胖,還有……你懂的。而且,您吃了我的藥,那可就停不下來了。」
她指了指酒杯里琥珀色的老酒,「我這藥若是踫上酒……您的身子可是會出問題的,尤其是男女那方面的問題。」
男女那方面的問題正是裴老爺的痛點所在。
「日後,這麼多美人只能看不能吃,多折磨人呢。」
哪有什麼日後,早就折磨他了。
「行!不喝了。」
花小滿給了他一個真乖的表情,轉頭婊里婊氣看了看十六姨娘,「我今日不是已經把這些都告訴十六姨娘你了,怎麼你還故意讓裴老爺喝酒呢?」
這安的是什麼心?
十六姨娘頓時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瞧我這記性,都是老爺的病要治好了,我高興的,一時忘乎所以了。」
花小滿意有所指的道︰「這哪跟哪啊?裴老爺這才剛開始呢,照你這個記性,由著你照顧下去,裴老爺這病是好不了了。」
她看向另一側的裴夫人,「夫人,您記性好,您可記住了?」
「記住了,糧食不能吃,酒不能喝,多喝水。」
裴夫人順竿爬。
「還是夫人靠譜。」
她把裴老爺的酒杯往十六姨娘身前一擺,「這酒就由十六姨娘代喝了吧,照顧人不行,喝酒還是很在行的。」
一個花枝招展的小妾抿嘴笑,「你怎麼知道我們十六妹妹喝酒在行呢?」
花小滿輕浮的看了一眼裴胖子,「她前腳邀請我相公喝一杯,後腳邀請我徒弟喝一杯,酒量不好,哪敢約兩場?」
十六姨娘一拍桌子,峨眉輕蹙,又嬌又嗔又惱的模樣。
「金姑娘,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抹黑我?我什麼時候邀請他們喝酒了?」
「你沒邀請?」
花小滿一聲冷笑,「那看來是他們自多多情了。」
越不爭,才越是爭。
十六姨娘氣結,瞪著對面的兩人,「叫他們來,我們當面對質,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邀他們飲酒了?」
「這里都是裴老爺女眷,這男女大防,您不在意,她們都是閨秀、良人出身,那還是要防一防的。」
花小滿看著她,淺笑嫣嫣,「想來是他們誤會了,我替他們給十六姨娘賠罪了。」
說著,斟了一杯酒,端了過去。
裴夫人掃了一圈眾人,「誤會就好,金姑娘既然都已經賠罪了,你也就別計較了。」
十六姨娘接過來,一口飲盡,笑著看了一眼裴夫人和裴老爺,「不知道的,還以為金姑娘和姐姐串通好的,來離間我和老爺呢。」
「老爺,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金姑娘。」
裴夫人立刻放下筷子,一臉嚴肅。
裴胖子未置可否,神色沉沉的掃了一眼眾人,「行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