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滿挑眉,「小金子,做的不錯。」
一直坐在腳落地如僧人入定的蔡長孺忽然站了起來,「我背你。」
肥婆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趴在獵戶厚實的後背上,肉手捏著緊實的背肌,花小滿終于露出了一絲明媚的笑容。
盡管局是她突發奇想做出來的,那些人的選擇也都是她早就預料到的,可真正身在這個故事里,她還是忍不住的很是郁悶,若傅小蠻不是她,那傅小蠻就只有死路一條。
被自己的至親送上黃泉。
「還回來嗎?」
獵戶忽然甕聲甕氣的問。
花小滿一愣,心說當然,不回來她去哪?去金雲來家?那怎麼行?
嘴上卻說,「怎麼這麼問?你知道的呀,沉塘又不是真的。」
「嗯,你得回來,你和傅家是斷絕關系了,可和我可沒斷絕,我沒有寫休書給你,你還是我媳婦。」
嘿,這獵戶,這是知道搭上搖錢樹了?
肥婆嘴角輕揚,「嗯,知道了。」
蔡家門前停了兩輛馬車,一輛金碧輝煌裝飾精良,一輛青布小頂裝飾簡樸,金雲來掀開那輛青布馬車,「你坐這輛。」
周氏跟在後面問,「那我們呢?」
金雲來指了指前面那輛發光的馬車,「大娘一家坐前面吧。」
周氏頓時喜笑顏開,「哎喲,如此就太好了,多謝貴人,多謝貴人,我還沒坐過這麼好的馬車呢。」
花小滿就著漢子的背坐到了馬車上,一把拉住漢子的胳膊,「你也上來。」
蔡長孺不解的看著她,「你還需要我?」
「那當然,萬一我還是腿軟走不動道呢,你得背我回來呀。」
金雲來一撇嘴,「不知道哪位肥婆剛剛打我跑的快呢。」
肥婆立刻斜眼瞅他。
獵戶略一猶豫,翻身上了馬車,肥婆頓時喜笑顏開。
金雲來也跟著上了馬車,「嘿,還真是什麼馬配什麼鞍哈,你倆,一個丑,一個傻,倒是絕配。」
花小滿照著他就來了一腳,「滾前面那輛馬車里去,那才符合你暴發戶的氣質。」
「你叫我和傅家那幫吸血鬼坐一起?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都給說出來?」
秘密?
蔡長孺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錦衣玉帶的貴公子,實在不能把他和又懶又饞的傅小蠻聯系在一起。
金雲來狐狸眼瞪了回去,「再說,我的馬車從來都是這輛,那輛是給伙計坐的。你看看我這車,內里可是別有乾坤。」
花小滿掃視了一圈內里格外寬敞的馬車,角落里有暖爐,爐上煒著花茶,爐旁有一矮櫃,拉開抽屜,放著各色點心,難得的是有一個抽屜里竟然放著水果。
獵戶敲了敲車廂壁,「鐵的?」
金雲來得意的笑,「識貨。」
花小滿白了他一眼,「呵,你才幾個身家,整天擔心人家惦記你錢謀殺你,還讓伙計當替死鬼,能的你。」
「能當我的替死鬼,那是他們前生修來的福。」
「呸,滾!」
兩輛馬車漸漸把圍觀的人落在後頭,骨碌骨碌的出了村,直奔望夫鎮通寶錢莊。
一張銀票換了十個沉甸甸的銀錠子,周氏和傅有財母子眼楮都紅了,村里人不知道多少人這輩子見都見不到這麼多錢呢!
都是他們的了!
傅老爹死氣沉沉的臉上終于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金雲來笑吟吟的看著他們,「行了,銀貨兩清,以後你們就沒有傅小蠻這個女兒了,她就跟我了,從此叫金小蠻。」
「小蠻,不是爹狠心,爹也沒辦法。」
傅老爹拉著花小滿的衣袖,模著眼淚,「你,你後頭再投胎,別再當個閨女了。」
周氏也假哭,「小蠻啊,你要好好記住啊,你有今日啊,都是這個金掌櫃招的,沉塘也是他要沉你的啊,記住了?」
傅有財也演,「妹,金家妹妹,你臨走之前總算富貴了一把,當了一把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虧了啊,好好的啊。」
花小滿把手從他們三個手里抽了出來,神色疏離,「行了各位,以後我姓花,叫花小滿,和各位也沒什麼關系了,山高水長,咱以後見了也當不認識就行了。」
周氏一邊哭一邊嘟嚕了一句,「傻孩子,以後哪能再見呢。」
花小滿笑的一臉奸詐,「那可不一定呢。」
看著他們走了,花小滿一行立刻趕去了金縷衣。
一身黑色勁裝的蔡長孺帥出了新天地,花小滿用眼楮虎模他。
「你非要親自去?」
「那當然。」
爽就爽在這一點了,不去怎麼爽?
蔡長孺看了看身上,「這衣服沒你能穿的吧?」
金雲來手一揮,「有,早改好了。」
「你不會騎馬。」
「你會啊,我們騎一匹。」
金雲來大汗,「我馬駝不動。」
花小滿咬牙切齒,「那我們騎一匹總行吧,你瘦的和干雞一樣!」
金雲來笑的狠欠扁,「我不去。」
「我腳程快,我給你牽著,走吧。」
花小滿狠狠的瞪了一眼金雲來,又星星眼看著獵戶,「還是你好。」
「打獵多了,習慣跟著獵物跑。」
老地方,葫蘆口。
花小滿咬牙切齒,一萬六千兩,一定要查到幕後黑手!
三個蹣跚的身影終于晃晃悠悠的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得出他們很高興,傅有財還時不時唱上幾句不成曲的小調。
呵呵,吃著妹妹的血饅頭很開心嘛?
血窩窩頭都叫你們吃不上!
一塊大石滾落下去,開始了這次打劫之旅,花小滿站在最高處和伙計們說,「照著那個年輕的,可勁兒的打!」
還沒打呢,三個人便跪在地上哭天搶地求饒命,紛紛把身上的銀子交出來了。
「這不是前衛村賣閨女的那家?」
「就是,吃閨女的血饅頭也真吃的下去?」
「那不能,肯定吃不下,小爺我行行好,替你吃了。」
這都是花小滿提前設計好的台詞,就是叫你吃不到肉還惹一身騷!
拿不到一文錢,還得承受送閨女去死的良心譴責。
蔡長孺一邊攙扶著她下山,一邊鄙視她,「多此一舉,本就是沒有良心的人,何來良心譴責?」
「我爽就行。」
花小滿得意洋洋,「吃了我我的都給我吐出來,想踩著我的尸體暴富?美的他們。」
「果然女人狠毒起來和長相、胖瘦都無關,你就是傳說中的狠毒胖。」
花小滿汗。
毒舌他媽的會傳染?
她狠狠的剜了獵戶一眼,「我有他們狠毒?」
「那倒是。」
蔡長孺打量了她一眼,「你充其量算是心機胖。」
花小滿卒。
「站住!官兵!」
剛擦黑的山路上忽然亮起許多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