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你要護著他?!」
花小滿小手一揮,將碩大的盾收成半個手掌大小,略帶羞澀又別扭的道,「不是,沒有,皇上您繼續。」
眾人只覺得眼珠子要瞎了,這公主使的這是什麼本事?而且,她也實在是太恬不知恥了。
趙摩詰的臉色極為難看,那股憤怒不似作假,那震驚也難以掩飾。
山門秘術,毫無征兆可尋,毫無邏輯可言。
他沉沉的盯著花小滿,心里想的卻是若是她此刻拿出什麼豆子變成武器,朝他刺來,他能否躲得開?
身邊的功夫絲毫不遜色于博觀和尚的兩位太監,能否護的住他?
「公主想朕如何替你做主?」
一個未嫁的公主,將關系自己清白名聲的事這樣大剌剌的放開公眾面前,目的是顯然的。
「我想請皇上把我嫁給他。」
花小滿低下頭,「而且,要下旨不準他再納妾,一個也不行。」
「臣願意!」
博觀和尚拱手道,「臣願意尚公主,且承諾,今生只有公主一個女人。」
趙摩詰似乎並不滿意,沉吟良久,終于道了個好字。
「朕便為滿意公主和博雅將軍賜婚,公主賢良,將軍要好好疼愛才是。」
「是,謝主隆恩。」
和尚跪下謝恩。
花小滿轉頭看向和尚,
「將軍可知道我自小便拜了奇人為師?學的最好的便是這毒藥一事,所以能解將軍的毒。」
「知道。」
「那你敢吃嗎?若是有朝一日不兌現諾言,這毒藥會讓你全身潰爛而死。」說著,從懷里掏出一顆丸子遞給他。
「有何不敢?」
博觀和尚接過來,一口悶了下去。
吃完,還對花小滿展顏一笑。
花小滿暗罵了一聲白痴。
還得靠她毀了自己名節來救他于水火之中。
這一場鬧劇,最後以皇上的賜婚結束。
花小滿背著一身不貞的名聲回了鳳息宮,一路上,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後卻一片中指指點點。
丫鬟婆子們,美好的傳的是什麼公主將軍的愛情故事,骯髒的傳的事公主將軍的風流韻事。
于臣子們,他們傳的最多的卻是,當今陛下的手段。
用一個名義上的公主換了博雅將軍的五十萬兵權——實際上,若是十三王爺活著的話,這個公主最多是個郡主。
博雅將軍真實虧大了呀!
他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要什麼女人沒有呢?
也有的說,卸磨殺驢呢,這還沒取他性命,還好歹給了一個美貌公主補償,百戰將軍落得一個閑散駙馬的下場,不是比死好多了。
更多的說的是,對一個將軍來說,閑散可比砍頭更加誅心。
他們看向趙摩詰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敬畏。
花小滿回了鳳息宮,小皇後早已听聞了朝聖殿的種種,對她的態度更多了幾分親昵,絲毫不嫌棄她名聲盡毀,好似她只是出去轉了一圈,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眾位貴女命婦自然也不好露出什麼表情,一味的陪笑恭維。
一場中秋宴結束的各懷心思。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皇帝皇後的團聚日,小皇後懷著忐忑的心一直等到半夜,才見醉意沖天的趙摩詰走了進來。
她撲通便跪了下去。「臣妾,臣妾有事稟告。」
趙摩詰冷冷的看著她,「你又做了什麼蠢事?」
這個又字讓小皇後心里一緊。
「臣妾,臣妾听,听說了朝聖殿里的事……」
趙摩詰眉頭微皺,臉上難掩嫌棄的神色。
「臣妾和小滿關系頗近,臣妾,臣妾听聞孫,孫將軍身體有疾,不能,不能人道!」
小皇後一改在花小滿面前的泰然自若,說話都忍不住結結巴巴起來。
「什麼?」
趙摩詰眉頭卻忽然一松,「不能人道是什麼意思?」
小皇後也跟著心頭一松,「就是,不舉。」
趙摩詰沉吟半晌,問了一句,「小滿和你說的?」
本來是她拿來哄花小滿的,她瞎編的,可如今要哄皇上,那,那還有什麼比花小滿親自說出來好的呢?
小皇後點頭,「正是。」
說著,她忽然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說起來,公主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皇家的體面。」
「怎麼說?」
「將軍是為我大周朝征戰才受的傷痛,落下這不能與人言說的毛病,這麼大年紀了仍然孑然一身,不敢隨意娶妻。」
「此番,將軍酒後耍酒瘋,輕薄了公主,公主大度,自願嫁給他,硬生生將這樁皇家丑事變成了小輩的情愛韻事,不但彰顯了我皇家氣度,還替孫將軍隱瞞了不能與人言的隱疾,彰顯皇家對孫將軍的恩寵……」
「只是,到底是苦了公主了。」
小皇後說著,還抹了抹眼淚,「公主為了我大周朝,為了皇上,奉獻了自己,皇上可不能虧待了她呀。」
「臣妾覺得,皇上該給公主更大的恩寵,公主府的規格可以再提高一些,甚至可與皇子府比肩,嫁妝方面更是要給足了……臣妾這里還有些東西,再加上宮中的,能湊個一百九十八抬嫁妝。」
大周朝歷代公主出嫁,嫁妝從未超過一百二八抬。
趙摩詰若有所思的點頭,「皇後說的對,一切都安皇後的意思來。」
小皇後欣喜的看著他,跪下道,「臣妾替公主謝過皇上。」
……
且說花小滿,才打發了徐娘出去,就見博觀和尚忽然出現在屋里。
她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干嘛?自毀名聲不是為了別的,就是不想你掛了,一切得從頭再來一趟。」
和尚往她跟前一湊,雙目猩紅的看著她。
「幫我。」?
花小滿這才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
八月中旬的天氣,晚上已經有些涼意了,他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褻衣,竟然熱的雙頰通紅,額頭見汗。
「你怎麼了?」
和尚苦笑一聲,「中招了。」
「什麼招?」
和尚模了模鼻子,「趙摩詰讓人送了個試婚丫頭過去,你說是什麼招?」
「春?」
藥?
「這麼老套的招數?砸,以為你睡了旁人,我就不嫁你了?」
花小滿低頭從系統儲物箱里取出一粒解毒丸,遞給他,「試試吧,應該有用。」
「我沒睡旁人!」
博觀上前一步,伸手抓藥,卻一把抓住了花小滿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拉進自己懷里。
「干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