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滿吐的昏天暗地,恨不得把腸子都吐出來。
趙元暉拍著她的後背,面色寒沉。
「小滿,喝口茶水漱漱口。」
花小滿就著他的手漱了口,順嘴便吐到了已經一片狼藉的地上。
「頭一回喝到吐,梨兒姐姐的酒真是喝著甜,著實烈呢。」
她掃了一眼地上,「二哥哥,對不住,給你和梨兒姐姐添麻煩了。」
「都是小事,叫人來打掃就是了。」
趙元暉伸手扶著花小滿的胳膊,「我先扶你進去坐坐,沖被濃茶給你喝,走吧。」
花小滿也沒推辭,就著他的手站起身,往里頭走去,才走兩步,又低頭狂吐,這次感覺連苦膽都吐出來了。
趙元暉也不嫌髒,一直扶著她,輕拍她的背。
「不管是為了什麼事,都不能這麼折騰自己,酒這個東西,小酌怡情,這麼大喝,可就傷身了。」
嘿嘿,剛剛和小梨兒一邊一個灌她的時候,不說傷身呢。
花小滿彎著腰,輕輕一扯胸襟,里頭那塊玉佩便從懷里掉了出來。
趙元暉一眼便認出這是博觀和尚的玉佩。
花小滿立刻從地上撿起來,在身上擦拭著上頭的污穢,嘴里顫顫的道,「唉,讓我弄髒了。」
說著,眼眶微紅,好似要哭出來。
趙元暉心里千回百轉,面上卻只露出一片關切,「這是?這是那老男人給你的玉佩?」
說博觀和尚是老男人著實是委屈了他了。
且不說,他看起來年輕力壯,就是實際年齡也絕對算不上大,也只比他大了四五歲而已。
花小滿將玉佩往懷里一塞,搖了搖頭,「二哥哥,你回去吧,別叫小梨兒姐姐等急了,我困了,回房睡了。」
趙元暉看著她,微微沉吟,沒再追問,道了聲好。
「你進去躺躺,我叫人給你沏壺濃茶,你喝了再睡。」
「嗯,多謝二哥哥。」
「一會兒這里會有人打掃,會有些吵。」
「沒事。」
花小滿擺手,踉蹌的朝里屋走去。
趙元暉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皺。
花小滿進了里屋,一頭倒在床上。
她這還是事先吃了解酒丸呢,要不然,就這酒的烈度,她在開始被趙元暉和小梨兒灌酒的時候,怕是就掛了。
即使如此,這場戲也演的著實痛苦了,尤其是吐到後來吐出來的盡是胃酸,灼燒的她嗓子疼。
不一會兒,有人來敲門,卻是小梨兒姑娘親自送來了一杯蜂蜜水,一壺西湖龍井,並一碟點心拼盤。
「公子本想親自過來,又想到女大避父,不好直接進到小姐閨房里來,便特意交代奴送過來的。」
小梨兒一臉的關切,卻還不忘替趙元暉邀功。
「奴先扶小姐起來喝些蜂蜜水吧,這樣肚子里會舒服一些。」
「不用麻煩姐姐,我自己來。」
說著,花小滿踉蹌著站了起來,小梨兒趕緊去扶著。
「不麻煩,能照顧小姐,是奴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就著小梨兒的手,花小滿灌了一杯蜂蜜水,肚子里果然舒服了一丟丟。
「果然好些了,多謝姐姐的蜂蜜水。」
花小滿喝完,又體力不支的倒在床上,迷離著眼楮看著小梨兒笑,「姐姐真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小梨兒甜笑著,「那是小姐美而不自知,奴的容貌不及小姐萬一。」
「沒有,沒有……」
花小滿聲音越來越小,眼楮眯的也越來越小,好似快要睡著了。
「小姐都吐干淨了,半夜若是餓了就叫奴,奴就睡在外頭。」
嗯?
小梨兒要睡外間?
花小滿聞言立刻瞪大了眼楮,「那使不得,姐姐還是去照顧我二哥哥吧,他可離不開姐姐你呢。」
「無礙,公子說了,照顧小姐是奴的頭等大事。」
「那隨便叫個小丫頭來就行了,不必姐姐親自來,我這吐的髒兮兮的,別髒了姐姐的手。」
花小滿一說,小梨兒頓時想到,「是了,小姐的衣裳髒了,不如奴替小姐換一身吧?」
「不必,不必,就這樣吧。」
花小滿推辭不過,索性閉上眼楮裝睡。
「小姐?」
小梨兒喚了幾聲不見反應,上前俯身便要替她寬衣解帶,花小滿一個翻身躲了過去。
倒也沒強求,小梨兒輕聲道,「奴就在外頭,小姐有事隨時叫我。」
花小滿迷迷糊糊的唔了一聲,听到房門開了又關,這才睜開眼。
長嘆一口氣,她翻過身,卻看到博觀和尚坐在床邊。
不是用滾蛋卡把他送走了?
做夢?
她眨了眨眼,人還在。
「你就算要離間我和趙元暉,又何必用這麼折騰自己的法子?」
呵,原來他知道。
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呢,他也有隱身卡,沒準看了全程也說不準。
那她講的小故事,他便听了?
她審視的看著他,也看不出什麼愧疚理虧的模樣。
忍不住冷哼一聲,「不折騰,我提前吃了解酒丸,一點也不難受。」
博觀和尚側目看她,「眼淚鼻涕一大把,不難受就怪了。」
「不用你擔心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花小滿挑釁的看他,「一旦他心里起了懷疑的種子,我再澆澆水,這種子可就容易生根發芽了。」
他也能得到各種秘術卡,那他便也一定有任務。
他那麼急迫想讓自己幫助趙元暉父子,花小滿猜測他的任務便是讓故事按照她的小白文走完。
甚至可能是他要在這里頭有個什麼重要的角色。
偏不如他的願。
「我無所謂,你開心就好。」
博觀和尚關切的看著她,「可有什麼解酒的東西?」
「嗯,不用你嘴皮子上費心。」
「……我,我手頭沒什麼好東西。」
花小滿冷嘲一聲,「你還沒有好東西,這不是你和劉思樂一起開發的?怎麼,沒有主人家大禮包啊?」
博觀和尚臉色微變,眼里卻隱隱透出一些歡喜,「你真的都記得了?」
花小滿切了一聲,「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不記得倒好。」
「不,不,你能記得,才好。」
「呵,我不記得這些悲催事,過的挺好,還當自己是十幾歲小姑娘,你非得叫我想起來,咋,不看我難受,你就難受?」
博觀和尚眼眶忽然就紅了,「只有這樣,你才能醒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