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
花小滿低下頭,劉海遮住了暗笑的嘴角。
別說只是被他舌忝過的菜,就是他吃剩的,她還是照吃不誤。
當乞丐的實話,別說大魚大肉,就是被人扔在路邊被狗啃了一口的包子,她也能吃。
餓都要餓死了,還講究個什麼干淨不干淨的?
就當被狗舌忝了一口不就完了?而且,這是一品齋的飯菜啊,就是皇帝下江南也要來吃一口的,她不花錢就吃到了,還想咋滴?
鮮女敕酸甜的魚肚子,半肉半筋的牛肉,肥瘦相間的東坡肉……那都是每盤菜的點楮之筆。
她這便宜佔大了。
蔡雲漢仍舊一塊一塊的夾,夾到後來都忘了舌忝一下,就直接扔進她的盤子里,這一下,倒成了他站著給她布菜,她安穩的坐著,吃的歡暢。
不一會,一桌子菜就吃了個差不多。
花小滿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飽了,撐死了,再吃就真的吐了。」
蔡雲漢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花小滿也跟著笑。
男人斂了斂神色,罵道,「沒出息。」
花小滿模了模肚皮,「這不都是你逼我吃的?我總不想回去挨打。」
「小餛飩還沒吃,吃嗎?」
鮮肉小餛飩是最後上的,剛剛太熱,他便沒夾,這會子應該涼了一些。
花小滿外頭想了想,「要不,您給我一個?」
蔡雲漢抿唇,壓住要飛起來的嘴角,舀了一個放她碗里,剩下的,便一股腦的進了自己肚子,吃相有點狼吞虎咽,也是餓極了。
花小滿看在眼里,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起來,圍著這桌子走三十圈。」???
「我剛吃飽,你就我要走?」
「沒讓你跑。」
蔡雲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你,人這麼瘦,肚子這麼大,難看死了,快點起來走一走。」
花小滿愣神的功夫,他又加了二十圈。
「五十圈。」
「掌櫃的,你,你說你,吃是你逼著我吃的,吃完了又嫌棄我肚子大,又叫我跑圈,你,你——」
「七十圈。」
「好好,我走!」
不就是走路嘛?誰還走不了了?
花小滿揉著肚子起身,一邊揉肚子,一邊慢吞吞的走。
反正是走,再慢也是走。
「別停,否則,回去就打你板子。」
男人依著椅背,端起茶杯,優雅的喝著,滿意的看著花小滿加快了一點速度。
縱然屋里放了冰,可七十圈走完,花小滿還是出了一身大汗。
「行了吧?」
蔡雲漢摔給她一個包袱,「換上。」
「啥?」
「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蔡雲漢摔門出去了,走前還不忘替她關好了門。
又一套干淨衣裳,還是她櫃子里的,米白短衫配湖水綠齊胸襦裙,還帶了一條全棉的帕子。
竟然還帶了帕子給她擦身子,靠,這貨早就想著罰她跑圈?
真是變態。
還有,這貨到底從她櫃子里拿 了多少衣裳出來?
花小滿麻溜的擦了擦身上的汗,快速的換上衣裳,卻沒著急走,而是端著茶杯,打開窗戶,靠窗而坐。
歇一會兒再說。
這窗戶對著的是一品齋的院子,到處小橋流水碧玉匆匆,景色頗為不錯。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蔡花枝?
縱然隔得遠,她又穿著從未穿過的衣裳——一襲女敕粉色襦裙,下擺露出一尺長的白色百褶裙,腳下好似蹬著女敕粉色的繡鞋。
可花小滿一眼就將她認出來了。
就她那豪放坐姿,這世上不會有第二人——一腳踩著河邊巨石,雙腿大開,另一腳蹬著一旁的柳樹,用力頗大,她抖腿,柳樹整個都跟著抖。
和她一起的那個紫色身影是誰?
不知道蔡花枝說了什麼,那紫衣女子好像笑了,還把頭靠在蔡花枝的肩膀上。
蔡花枝抬手模了模她的臉,低頭便和她親了起來。
我去!
這麼勁爆?這麼開放嘛?公然便在院子里親起來了?
果然,就是美女和美女kiss,也不是那麼賞心悅目,花小滿一個鋼鐵直女,還是寧願看男男cp打kiss。
不過,這紫衣女子是誰呢?
蔡花枝竟然放著涼皮生意不做,跑這來和她「約會」?
花小滿看的正想的入神,身後大門忽然響了,蔡雲漢推門進來。
「走了。」
「哦,就來。」
花小滿順手帶上窗,顛顛的走了過去。
「現在去哪?」
「去爬山。」
「……剛吃飽了就爬山?」
「你有意見?」
「呵呵,沒有,沒有,有意見回家就要被打板子了,誰敢有意見,一點也沒有。」
花小滿往里挪了挪,離馬車里的冰壇子近一點,離禽獸遠一點。
蔡雲漢冷眼瞧著沒說話。
馬車慢慢駛離了大道,朝偏僻的方向走去。
花小滿有點昏昏欲睡,她中午吃的又飽,馬車里又不冷不熱舒服的很,走上小路這麼一顛一晃,她便困頓了不行了,沒多久,便靠在車廂壁上睡著了。
男人斜眼看著,等她睡熟了,朝冰壇子靠過去的時候,一把攬住她的肩,將她穩穩的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柄團扇,輕輕的為她打起扇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帶著一絲滿足,又有一絲好笑。
低頭捏住她的鼻尖,輕聲道,「差點鬧了烏龍。」
花小滿睡夢里下意識往後躲了躲,鼻子依舊被捏著,便抬手朝那手打去。
男人趕緊松開,僵硬著身子動也不敢動。
花小滿呼吸得了自由,便又睡了起來。
男人輕輕噓了一口氣,伸手將女人的碎發掛到耳後,笑了起來,「是了,第一次見你,我就感覺熟悉,就應該知道是你了,是我傻,以為這一次系統不會出問題,竟然……」
嘀嘀嘀——
系統提示︰引導人提示歷險人,黃牌警告一次。
他搖頭,「她睡著了,這算哪門子提示?」
系統卻沒了聲息。
他寫的系統,就是這樣的不講人情,就是這樣的不講道理。
和她一樣。
馬車快到西山時候,花小滿其實早已經醒了,她不動聲色的沉吟了一下,接受了她被禽獸抱在懷里睡覺的事實。
她假裝不經意的翻身,想立刻某人的懷抱,才抬了抬頭,便被一雙大手按住了頭。
「乖,還有一會兒。」???
他知道自己醒了?
花小滿動也不敢動,繼續假裝睡著。
過了一會兒,男人嘴角翹起,笑道,「小騙子,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