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下雨,我看到東廂房漏水,就想上去看一看是哪里的問題,沒想到,它這麼不經踩,一下就裂了……」
蔡花枝低著頭,絮絮叨叨的說著。
蔡雲漢側頭靜靜看著她,幾日不見,她黑了不少,是整日在外頭玩?還是干什麼去了?
「二叔,如今東廂房裂了個這麼大的洞,也不能住了,不如,你住我的房間吧?」
「嗯?什麼?」
蔡雲漢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耳根兒倏地就紅了。
難道幾天不見,她想起了什麼?
怎麼忽然這麼主動了?
她這般主動,他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這院里也沒別的房間能住人,二叔東西又多,不如就住我的房間,我搬到蘇瑾房間里和她擠一擠。」
蘇瑾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睫毛微抖,卻不敢反駁一句。
蔡花枝也很忐忑,說完怯怯的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
唯獨蔡雲漢听完,心頭不由一松。
還好。
「不必這麼麻煩,我叫孫祥把蘇瑾的西廂房收拾出來,我住那里,蘇瑾就去你房里碧紗櫥外的大床上住著,也方便伺候你。」
「那也行,這天馬上就黑了,趕緊叫孫祥進來收拾吧。」
蔡花枝笑的燦爛,「蘇瑾,你先去把自己東西收了,你房里的家具一會兒就叫孫祥換掉了。」
「是。」
蘇瑾臉色發白,悲切的站了起來,福了一禮,出去了。
蔡花枝討好的看著蔡雲漢,「二叔,蘇瑾要忙著收拾東西,肯定沒空給我們做飯了,不如,讓佷女給你做飯吃吧?」
「你會做飯?」
「那自然啊,哪有農家女不會做飯的?」
蔡花枝笑吟吟的出去了,腳步輕快,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蔡雲漢也忍不住跟著心情雀躍起來。
這一切花小滿不知情,她正忙著收拾她那間灰塵彌漫的小偏房。
說是偏房,卻又不是間房,長寬都不足一米五,窗戶也,原是大米粒大小廚房旁邊的一間儲藏室,堆放的是米糧油鹽、臘肉筍干等一些不怕放壞的東西,柱子他們一一把東西搬出去,順便端了幾窩老鼠。
「我們收拾完了,剩下的你自己弄吧。」
柱子一反之前的好態度,雖說沒有多少敵意,可也足夠冷漠。
「柱子哥。」
花小滿叫住他,「你過來幫我一下。」
「都搬干淨了,還要干啥?」
柱子有點不耐煩,卻還是停住了腳步。
「柱子哥,今天麻煩你們了,我一丫頭也沒什麼銀子,只有這一兩銀子,麻煩你請幾位哥哥喝點酒水,就當我謝謝各位哥哥了。」
花小滿說的聲音不小,前頭的伙計也沒走遠,聞言自覺的都放慢了腳步。
柱子看了看手里的兩塊碎銀子,一塊大點的足又二兩,另一塊小點的也有一兩。
看不出,這丫頭出手還挺大方。
果然曾是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一兩銀子?行,小賀大方,我替哥哥們收著了,晚上請他們喝酒。」
那幫人聞言,臉上都掛起了笑容,歡快的去了。
柱子把銀子往懷里一放,拍拍花小滿的肩膀,「你腿腳不方便,里頭灰塵大,我替你收拾收拾吧。」
花小滿感激的笑著,「謝謝柱子哥。」
柱子拿出帕子,捂住口鼻,順起門口的掃帚進去了。
不多會兒,塵土從門口和窗口里不斷的冒了出來。
柱子快步走出來,端了半盆水,往里灑了灑,又用破布四下抹了個干淨。
「這小偏房里頭蟲子老鼠不少,你等我給你拿點驅蟲藥、老鼠藥來,住之前灑一灑,保管你晚上能睡個安穩覺。」
「多謝柱子哥!」
柱子不一會兒拿了藥來,四下灑了灑,又找人搬來幾塊木板,臨時組了個一米的床。
「行了,至少你晚上能睡覺了。」
「柱子哥你真是我親哥!」
花小滿不由感嘆,這三兩銀子花的值。
「不用謝,對了,你,你是不是得罪過蘇瑾姐姐?」
「嗯?沒有吧,我和蘇瑾姐姐都不怎麼能見面的,何來得罪?」
柱子壓低了聲音,「之前大廚房不是每天給你送包子嗎?他們專門挑不新鮮的給你送,你沒看出來?」
「那能看不出來嗎?包子都放不到晚上,下午就開始變味了,不是酸就是餿的味兒……」
花小滿恍然的點頭,「柱子哥,你的意思是蘇瑾姐姐?」
「我可沒這麼說啊。」
柱子立刻擺手,「我就是好心提點你一下,那幾天吧,蘇瑾姐姐天天往大廚房跑……」
花小滿點頭,「我明白了,多謝柱子哥。」
果然是她。
蘇瑾這貨這是和自己杠上了?
到現在還沒發現自己的情敵是她家小姐,是有多蠢?
遠遠的,吳永壽往這邊走過來。
柱子眼尖,立刻離花小滿遠了一點。
「你自己進去收拾收拾吧,我回去了。」
花小滿也看到了,淡淡的點了點頭,「柱子哥,掌櫃的叫我幫你做飯,我什麼時候去大廚房?」
「你先收拾吧,明天在說。」
本來就不會做飯,又是個瘸子,去大廚房能幫什麼忙?摘摘菜嗎?還是算了。
柱子擺擺手,走了。
花小滿笑吟吟的看著吳永壽越走越近,「壽壽,你這是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吳永壽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看來是來支援自己了。
「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吳永壽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他掏出那粉色荷包,「你的銀子不能替你保管了,你自己收收好。」
「你要走?」
花小滿不解的看著他,「離開雲漢醫館?」
「嗯,也不算離開雲漢醫館,是師傅要我去西山歷練。」
「歷練?你一個郎中去西山歷練什麼?」
又不是獵戶,要升級只能打怪,他一個郎中,歷練的唯一法子不是給人看病?
吳永壽臉色微白,「西山上有,有一個封閉的營地,里頭需要醫師……」
花小滿恍然想起來,她的小白文里,西山腳下有兩個村,患了一種傳染性極強的傳染病,官府將兩個村的村民都趕到了西山上,並派兵把守了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出。
「他為何這時候要你去?雲漢醫館不是已經派了醫師在那邊了?」
每家藥房都派了醫師前往,雲漢醫館自然也有人在那邊,本不需要再派人前去的。
「他針對你?!你得罪他了?」
見吳永壽搖頭,花小滿眉頭一皺,「他總不會知道你我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