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樣東西?
若牆內情況真如他們描述那般危險,陳歡歡要找尋的東西定然是極其重要,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勢必得到的寶貝。
梁溪垂下眼楮,沉思。
「湖里有什麼?」
他們究竟是在湖里遇見了什麼,以至于不顧身上的狼狽慌忙逃出。
杜曉︰「是死人,腐爛掉皮肉,只剩下骷髏的死人。」
死人啊……
有死人就有靈魂,恐怕他們之前看見的不是蠟燭,而是魂體點燃的鬼火。
梁溪若有所思,「現在我已經了解了基本情況。如果你們害怕的話,可以不用跟著我去。但是我需要一個帶路的。只有你們給我帶路,我才能盡可能的將你們的同伴給救出來。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孫權點頭同意︰「曉曉,你就不用跟著我們去了,你在這里等我們出來。」
「我還是跟著你們一起去吧,我不太放心。況且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量。」
「你們要快點決定,我只需要一個。當然,如果你們兩個都過來,我也不介意。」
梁溪低頭看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
因為怕手機會耽誤自己的行動,出來特地沒有帶手機,只帶了可以看時間的手表,還有能指明方向的指南針。
雖然說這些物件老了些,但很有用。
趙孫權,「我去。」
杜曉牽住趙孫權的手與他並肩︰「我也去。」
梁溪無語,檸檬樹下你我他,好大一口狗糧。
「都去。」
借用他們昨天用的木梯子,梁溪第一個爬上牆頭。
夜間寒冷風大,吹得她頭發凌亂。
用手撥開飛進嘴里的頭發,她率先眺望了下周圍的環境。
湖面在月光的反射下波光粼粼,恰似明鏡。
湖水中央什麼也沒有,既沒有他們說的書屋,也沒有點燃的蠟燭。
相反,風還很大。
時不時夾雜著幾股腐臭的氣味,難聞得很。
她用手捂住嘴巴,從牆頭跳下。
三米的高度,對于她來說不在話下。
趙孫權震驚,要說一開始他還懷疑梁溪能力,那現在完全信任她的能力。
杜曉也被梁溪的操作整的懵逼,「你好厲害!」
三米的牆說跳就跳,擱她身上不得斷手斷腳。
「噓,快點。」
梁溪扭頭朝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爾後從包里掏出兩張正方形的符隸,一邊等待趙孫權和杜曉,一邊將符隸折疊成紙鶴的模樣。
趙孫權扶著牆壁將樓梯換了個方向,自己下去後扶住樓梯才讓杜曉下來。
「一人兩張鎮鬼符,發生意外事件可以把符貼在自己身上,當然,有能力貼在攻擊你的東西上邊更好。」梁溪又拿出四張符隸給他們分一分,分完後再次拿出一個裝著通明液體的玻璃瓶。
她把玻璃瓶遞給趙孫權︰「里面裝的是牛眼淚,用不用看你們。」
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畢後,梁溪將折疊好的兩只紙鶴放在唇邊。
用力的朝著它中間空心的地方吹了一口氣,紙鶴立即從她掌心飛起,分別飛在杜曉和趙孫權旁邊。
「為防止我照看不到你們,這兩只紙鶴是保護你們的。一旦發現危險,它會率先自燃。你們就趁著它燃燒的功夫,跑到我旁邊。到時候再做打算。」
「謝謝。」趙孫權對梁溪的看法改變越來越多,「曉曉,注意安全。」
他後悔了。
後悔把杜曉牽扯進來。
要是沒有這件事,這會兒兩人應該在一起了吧?
杜曉明白趙孫權的心意,兩人就差一層沒有捅破的窗紙。
「你也小心,一定好好活著,保護好自己。」
趙孫權點頭︰「好。」
梁溪看不下去了︰「得了啊,別在這里煽情。接下來我說一下我的計劃。待會兒杜曉跟著我,趙孫權墊後。湖心書屋一出現,我躲在暗處,你們按著昨天的路線行走。」
梁溪著重提示︰「注意,發現不對勁立即丟出我給你們的符隸,貼在什麼地方隨便,撐到我來你們身旁為止。明白?」
「緩兵之計?」杜曉點頭,「你是不是想用我們作為誘餌,將湖心書屋的主人引出來?」
梁溪瞥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爛在心里即可,說出來不過是徒增煩惱。
杜曉與趙孫權相視一眼,略是無奈。
趙孫權︰「你拿我們做誘餌我沒意見,還希望你能保障我們的安全。」
「你們的安全我盡力。」話不說的太滿,梁溪給自己留有幾分余地。
趙孫權懂,安全不是嘴巴保證就能確保的。
為今之計唯有相信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
「曉曉別怕。」
他緊緊的捏住杜曉的手,爾後與她並肩朝著湖邊走去。
杜曉抿唇笑了笑,有他在,她什麼也不怕。
湖心的書屋還未出現,趙孫權和杜曉暫時在湖邊等上一等。
梁溪躲在暗處,用道力收斂自己身上濃郁的陽氣。
修道學符的術士身上的陽氣比普通人要重上許多,也更容易被鬼怪盯上,食其肉糜。
時至午夜,湖面泛起一陣白煙。
煙霧彌漫,湖面四周的景色都變得模糊起來。
梁溪用手捂住口鼻,陰氣過濃,吸入太多陰氣會致使身體功能失去控制,意識混亂,產生錯覺。
這塊被圈起來的湖自產陰氣,里頭的尸體怕超過了即定限度。
陰氣的產生源于尸體,尸體經過風吹日曬雨淋而產生尸氣,其中尸氣亦可成為陰氣。
達到一定限度的時候,尸氣便同于陰氣。
看來湖心的書屋是個陰物。
陰物,泛指不屬于人間的物件抑或是靈體鬼魂。
而這里的陰物指的是憑空出現的來自于陰間的建築物,即湖心書屋。
類似于沙漠中所出現的海市蜃樓。
不過,前者是陰間來的,後者是虛幻折射。
霧愈濃,周邊景色愈模糊。
眼看趙孫權和杜曉的身影就要淡出自己的視野,梁溪正欲換個躲藏的位置的時候,湖心有一木屋從湖內升起,赫然屹立,不沾半點水漬。
「湖心書屋……」
「唰——」
木橋出現,棧道兩旁燃有白色蠟燭,一男人穿著洗的發白的馬褂,手持長棍將油燈掛于屋下牌匾。
牌匾寫有「湖心書屋」四字,遒勁有力的字體無一不體現出其主人厚實的文字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