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還好，一說董清束就口渴的厲害。
他也沒接過鄭賢禮遞過來的水。
平白無故，他肯定沒安好心。
「你一直跟著我？」
董清束可沒錯過鄭賢禮的話。
鄭賢禮沒否認，他扭開水瓶蓋，上前就把水喂到董清束嘴里。
奇怪的是董清束居然沒有反抗，在外人看來，董清束甚至彎腰方便他的動作。
「老師想起來了嗎，十三年前老師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了嗎？」鄭賢禮扭好瓶蓋，把水瓶放入書包後單肩背上，朝著董清束的住所走去。
他走的慢，像是有意而為之。
董清束跟在他身後，呆滯的如同提線木偶。
他內心害怕極了，鄭賢禮到底是什麼來頭，而且他還提到了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發生什麼事情，他最清楚不過。
如今被一個學生打扮的人提起說不害怕是假的。
梁溪沒敢靠得太近，怕被鄭賢禮發現。
她就說昨天見鄭賢禮一直跟著自己很奇怪，現在看來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他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便說明他與十三年前自殺的十七名學生是有關系的。
再聯合到晚上突然來找他的女鬼。
梁溪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為今之計，跟著為上上策。
目的地是在一間破舊的小屋，鄭賢禮靠近董清束，從他口袋找到鑰匙後將門打開。
董清束率先進入，鄭賢禮轉身看向遠處︰「梁老師不進來嗎？」
人身上的氣息變化，往往比眼楮上的視覺更為靈敏。
早在梁溪跟上自己的時候，鄭賢禮就感覺到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而這種情況只在昨天他靠近梁溪的時候有出現過。
因此，他便篤定梁溪跟了過來。
既然已經被發現，那就沒有什麼好躲藏的。
梁溪從暗處走出︰「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鄭賢禮微微笑︰「想發現自然能發現。」
「你和那死掉的十七名學生有關系。」
「有沒有關系重要嗎？」鄭賢禮給她讓了個位置，「既然老師已經過來，不如做一個見證者。」
見證者至于是見證什麼，他並沒有說明。
梁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鄭賢禮，也跟了進去。
屋里頭陰氣深重，董清束端正的坐在放在屋子中間的凳子上，而他四周站著十七個鬼魂，皆為少女。
「果然。」昨天來找自己的女鬼也在這十七個鬼魂之中。
鄭賢禮關上門，房間瞬間暗了下來，除了一扇關不上的四四方方的窗戶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外，就沒有可以透氣、開關的地方。
「你想做什麼。」
失去了鬼魂的控制，四肢仍然僵硬不能動的董清束目光恨恨的瞪著鄭賢禮。
從他給自己喝水開始，自己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舉止。
他不會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到他，從而施展報復吧？
想到這，董清束忍不住顫抖，他不想死！
「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如果得罪你，那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道歉啊？」鄭賢禮給他膽小怕事的模樣給逗樂了，「哈哈哈哈，董老師居然會道歉啊？」
董清束不明白︰「同學，我和你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怨居然要這樣對我？」
不僅知道他下班的習慣，還知道他的住所，知道他的鑰匙在哪，還知道十三年前。
他究竟是誰？！
「董老師說笑了，怎麼會是和我有深仇大怨呢，應該是和十三年前被你害死的姐姐們有深仇大怨才是。」
說話間，鄭賢禮從口袋掏出一個紅色的瓶子，「老師，為了讓你和我的姐姐們團聚，我可是煞費苦心找來了這牛眼淚呢。」
他走過去，在女鬼抓住董清束腦袋的時候將牛眼淚滴在他的眼楮里。
他不能做什麼，卻又想做點什麼。
董清束必須要為他十三年前說犯下的錯誤承擔相應責任，在此之前，必須讓他親口說出十三年前的真相。
梁溪沒阻止鄭賢禮的行為，也沒阻止女鬼的行為。
冤有頭債有主，沒有仇怨斷不會如此對付。
眼淚一滴入，沒過兩分鐘他就看見環繞在自己身旁的鬼，那血淋淋的面孔實在是可怖，心理能力承受不強的董清束瞬間暈死過去。
「嗤——」
有賊心沒賊膽，就這樣的人居然會害死自己的姐姐？
鄭賢禮嗤笑，扭開礦泉水瓶把剩下的水倒在董清束臉上，里面是能夠使人產生精神錯覺的藥物，加上牛眼淚，兩者搭配使用就不相信他還可以好好的、生龍活虎的活著。
「梁老師，我們走吧？」
鄭賢禮要做的不多，他想讓董清束在剩下的日子里和他的姐姐們做伴。
憑什麼別人要因為他而承受外界的壓力從而被摧毀？
報應是相對的。
古話說的好，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梁溪點頭，尾隨鄭賢禮離開這個地方。
在路過董清束的時候，手指在他眉心點了一下，然後迅速走出去。
「你說的十三年前……」
出了屋子，梁溪忍不住問。
鄭賢禮神秘一笑︰「十三年前我姐姐十六歲，我六歲。」
十三年前，鄭賢禮還不叫鄭賢禮，叫蘇賢禮。
他和蘇月鈴是姐弟，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父母工資不高，卻也過的開心快樂。
本以為一家子會一直開心快樂，直到那天晚上他坐在沙發玩玩具的時候，看見姐姐衣衫襤褸的從外頭進來，臉上還帶著明顯哭痕的樣子。
「姐姐不哭。」六歲的小賢禮小跑到蘇月鈴旁邊，小手抓著她的一角一晃一晃的，企圖給她些許安慰。
蘇月鈴下意識就要躲開，手一推，小賢禮一下便給她推倒在地上。
但小賢禮也沒哭，愣了一下就起身抱住蘇月鈴的大腿，「姐姐不哭，抱抱。」
大概是才經歷過一番難以接受的精神以及身體上的傷害，在听到弟弟軟糯的聲音的時候，她再一次放聲大哭。
事情到這並沒有結束，第二天、第三天……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小賢禮都能看見在深夜哭泣的姐姐。
年紀小的他並不是不懂，他懂，明白眼淚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掉落，明白姐姐最近一定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明白有人欺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