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女孩說的話在前，盡管沒在蘇氓山找到一絲一毫關于藏桑寺的線索梁溪也沒有失望的感覺。
站在山頂往下眺望，耳邊盡是山風吹著樹林的「嗚嗚」聲，遠處兩只白鳥並肩而飛，意境極美。
「我就說你找不到吧。」
扎著高馬尾的女孩不知何時竟來到梁溪身後，她個子不高，才一米六三。
楊霽野有看到女孩過來，但被她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不過一個高中生，眼神卻極有震懾力。
「你和藏桑寺那和尚什麼關系？」
「他是我師傅。」女孩沒有隱瞞的打算，反正她家拖油瓶不在，沒什麼好隱瞞的。
「高一的時候我家對門搬來了戶鄰居，夫妻兩不知怎麼回事，讓嬰兒整日啼哭。我听的心煩，半夜開窗透透氣的時候遇到了我師傅。」
她對他印象深刻，既不穿著和尚該穿的道袍袈裟，還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
若非手里掛著一串佛珠，她當真覺得這是從哪個旮旯跑出來的流浪漢。
她抿唇笑了笑，沒有半分情感的眼眸總算是有了些許波動︰「我在樓上，他在樓下，還沖我比了比手勢讓我別出聲。說來也挺好笑，我以為他是賊來著，把我嚇壞了。」
梁溪沒有插話，靜靜听她敘述。
「第二天听女乃女乃說，昨天來了個奇怪的和尚說他名字叫藏桑寺，是從藏桑寺出來的和尚。」
「很奇怪對吧，從藏桑寺出來的和尚名字也叫藏桑寺，還和普通人打扮沒什麼區別。」
她看向梁溪︰「師傅算到你會來，還說你叫梁溪。」
「是。」她亦是扭頭看著女孩，「和尚除了告訴你這些，還有交代什麼嗎？」
雖說梁溪驚訝于藏桑寺的和尚收了個不是寺廟的人做徒弟，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更況論本就神秘的藏桑寺。
「他讓你以後不要來這個地方，還說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女孩恢復之前冷漠的模樣，「我這有個錦囊，師傅說希望你永遠不要用到。」
「錦囊？」藏桑寺出來的果然厲害，連以後的事情都打點好了。
女孩眉頭緊皺︰「梁溪，你要躲好。」
「這也是和尚說的？」
「不，是我要告訴你的。」女孩學了一年，最是擅長推算。
「我要走了，再不回去女乃女乃就要找我了。」女孩轉身，在路過梁溪的時候停了一下，「一定要躲好，別讓他找到你。」
「他是誰？」
男的他還是女的她？
抑或是未知生物的它？
梁溪听不出來，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女孩早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楊霽野上前，她和女孩的對話只是听了進去。
他道︰「還找嗎？」
「不了，我們回去。」話有真有假，但梁溪可以肯定女孩就是和尚的徒弟。
其余的走一步看一步。
躲好。
在沒有實力抵抗的時候確實是要躲好。
回去的時候選擇的交通工具還是地鐵。
大概是真的有緣，一上地鐵梁溪又看見早上看見的穿著紅色露臍裝和白色短裙的女生。
她還是戴著耳機，將自己和外界分隔開。
梁溪用胳膊肘撞了撞楊霽野，示意他看。
楊霽野吃疼，皺眉疑惑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女生。
「這不是你……」
「噓！」梁溪拉住楊霽野的胳膊找了個能方便觀察女生的位置坐下。
她覺得女生有點奇怪。
至于奇怪在什麼地方她說不出來。
楊霽野明白她的意思，噤聲坐在旁邊。
女生在梁溪落座的時候微微抬眼看了看，爾後繼續裝作與外界分隔的模樣。
要想魚兒上鉤，必須要有足夠的魚餌。
和早上的情況幾近相似，想偷拍女生裙底的男人戴著黑色口罩，他手段用的隱蔽，如果不是一直盯著女生，梁溪壓根都不知道還能這樣。
只見那男人拿著手機逐漸靠近女生，趁著擁擠的人群，手機逐漸往里移動。他的手機有根繩子，繩子與手指纏繞，既能防止摔落也可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梁溪忍不住，盡管女生有自己的思想，但這種情況她實在是看不過去。
當即她邊站了起來，刻意用手擋住男人不斷移動的手機的方向。
楊霽野也站到梁溪身旁，男人又被擠到另外一個地方。
大部分偷拍的人你抓住後要檢查手機是不讓的，還會引起沒必要的糾紛。
于是她只好選擇自己能用的方式保護女生。
女生臉上沒有意外的表情也沒有疑惑，依舊盯著手機屏幕，而屏幕里的內容是一個對話框，時間停滯在三個月前，也就是3月14號的日子。
梁溪沒敢細看，這是她的隱私，不窺視她人隱私是本分。
楊霽野個子高，一低頭就看見女生屏幕上的聊天內容。
一個屏幕七條消息，都是由被女孩備注為「彭彭」的女生發來的。
彭彭︰我被偷拍了。
彭彭︰網上的人都在說我是賤貨，在罵我，怎麼辦我好害怕。
彭彭︰萬一我爸媽看到這個視頻怎麼辦？他們會不會討厭我？會不會不要我？
彭彭︰我好害怕，明明不是我的錯為什麼都要賴到我身上？
彭彭︰我同學看到視頻了，雖然沒有當著我的面說，可是听到他們笑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們在說我，月月我該怎麼辦啊？
彭彭︰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穿裙子。
彭彭︰對不起，我真的好害怕。
楊霽野驚訝，光是通過文字就能感受到發消息的女生的絕望和無助，在現實生活里她得多崩潰啊？
「你……」
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女孩發現立馬摁滅手機屏幕，走到另外一個地方遠離楊霽野。
他是不是看見了？
女孩低垂著眼楮，黑漆漆的屏幕將她面容映襯下來，沒有半分感情。
梁溪疑惑，「她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嗎？」
「我……」楊霽野就要開口把看到的東西說出來，話到嘴邊卻覺不合時宜，于是沖梁溪搖了搖頭，「我想她可能會需要我們的幫助。」
「需要幫助？」
梁溪可不認為她需要幫助。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發生的時候就表明不是意外。
女孩是故意穿著短裙在地鐵的，至于她的目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