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兩雙繡花鞋的杜軒回到營地,正打算給他小姨看看這鞋怎樣,卻看見空無一人的火堆還在「 里啪啦」的燃燒著。
想分享卻沒人在,杜軒也不好意思深夜打擾,便滅了火回了帳篷。
帳篷里,杜軒盤腿坐在床鋪,一雙大手不斷的撫模已經拍干淨塵土的紅繡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文物,如果是我可就賺大發了。」
「不過你若真的是文物,和無名夫人會有關系嗎?」
一旦確認紅繡鞋是文物,他的名譽就會蹭蹭蹭的往上漲。
杜軒越想越開心,越想越開心,竟控制不住的笑了出聲。
無名夫人只存在于野史之中,紅繡鞋的背景確定下,他就可以證明無名夫人的存在,這對于記載又是一大進步。
大笑後他覺得自己太放肆,又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余光瞥到在床鋪旁的,沾滿泥土的登山鞋,心念一動,彎腰把鞋上的塵土抖掉,擺放整齊。
又看了看手里的紅繡鞋,大概是太高興,他把紅繡鞋擺放在自己登山鞋旁邊,刻意的用鞋尖朝著他的方向放著。
只期盼夢想成真,鞋的主人是被葬在這的無名夫人,與他做一荒唐夢。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夢中倒還真的出現了一女子。
夢里的杜軒成了新郎官,穿著圓領紅袍的他從酒席離座後,搖搖晃晃的推門而入。
屋內的新娘子一襲紅衣,艷紅色的方巾蓋頭掉著細小的白色珍珠,腳上穿著一雙繡著鴛鴦戲水還有朵綻放的紅梅。
女子雙手交疊與身前,腰板挺直,儀態端莊。
杜軒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從桌上的拿起刻著「稱心」的秤桿,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新娘身旁。
他笑著,眼楮眯成一條縫,正當他用桿秤接觸到蓋頭,即將掀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
「杜軒——」
「杜軒——」
「杜軒——」
誰?
誰在叫他?
「郎君,」新娘突然起身,染著紅色的指甲襯得她手背上的皮膚越發白皙,圓白色的珍珠相得益彰。
她聲音婉轉如黃鶯,「郎君,你還沒幫我掀蓋頭呢。」
一邊是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一邊是還沒掀開蓋頭的新娘。
「郎君?」
「杜軒——」
他手在抖,新娘帶著他一起用秤桿挑紅蓋頭。
蓋頭掀了一半,可以清楚的看見新娘膚色是烏青色的,細細的血管遍布,也不知臉上會是個什麼模樣。
杜軒害怕,掙月兌這就要走,那成想新娘力氣大,無論他怎麼掙月兌都睜不開。
「郎君——」-
杜軒說著兩只手狠狠地搓了搓臉,「蓋頭掀了一半,我小姨就把我給叫醒了。」
他很慶幸小姨叫醒他,否則自己怕是沉迷夢中與女鬼在一起了。
「後來呢?」梁溪追問。想來杜軒撞鬼是因為將繡花鞋對準自己的床位。
有個說法是,若將鞋尖對著床,路過的鬼怪會穿上鞋子爬上對準的床。
這叫撞煞,鞋尖對床會產生一種負能量,沖著人時間久了就會有煞氣,說不準還會生病。
這說法是真是假還待考證,畢竟先前也沒有例子。
杜軒放下手重重嘆氣︰「後來我小姨把鞋拿走了,說這可能是無名夫人的鞋子。」
他愧疚的看向常亮,「我以為這事就算結束了,怎麼也沒想到五天前她會變成鬼來找我。」
常亮還以為是意外,原來里頭還有這番故事。
不論如何,女鬼一定要趕走︰「學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如果事情像你們說的,我會給你們想辦法。」梁溪不確定她能幫得上忙。
照杜軒說的,女鬼在夢中與他拜堂成親,還要讓杜軒挑她蓋頭。
在古代,這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梁溪想不明白的是,女鬼為什麼會看上杜軒?
兩人壓根就不是一個時代的。
「學姐一定要幫幫我,不論是多少錢,我都會想辦法支付的。」
梁溪擺擺手,她將手機放在旁邊,與杜軒對視︰「錢不錢的不是問題,問題在于繡花鞋在哪?」
「在我小姨那里,現在的話……」杜軒搖頭,「我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
「問問吧,或許關鍵在于繡花鞋。」
還有……無名夫人。
梁溪學的是動漫設計,雖說除了專業課外她們也有歷史文化課,但不多。
關于無名夫人的資料她需要時間去查一查。
「好。」杜軒應承下來,不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繡花鞋的下落,就算是偷也得弄出來。
「吃飯吧吃飯吧,」這次的談話就算是告一段落,沈紹兵招呼大家。
這次的牽線還算是圓滿。
由于飯後沈紹兵一行三人主動要求送她們四個回宿舍,梁溪便一直壓著沒有問。
宿舍,剛落坐梁溪就道︰「他們怎麼會找我問這些事啊?也太奇怪了吧?」
郭思筱神色不太自然,她心里清楚的很,梁溪這話問的是她。
「離校前不是收拾行李嘛,然後我就看見你床板上畫著一道符咒,所以我就……」郭思筱不太好意思說。
當初她拿這事兒給學弟說純粹是分享欲作祟,鬧著玩的。
誰能想到學弟把這事當真了,還讓她請梁溪去吃飯,給人解決事情。
這下好了,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梁溪就知道是她說的,「就只說我床板的事?」
梁溪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加之學校多游魂怨鬼,為避免不被打擾,安然在學校度過校園生活,她便作出在床板上畫符事。
大學四年,她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平凡的大學生就是為了讓人留個好印象。
這下郭思筱簡直是……
嗐,罷了。
木已成舟,繼續爭論倒顯得自己小氣。
郭思筱聲音怯怯,靠近梁溪伸手拉住她的袖子︰「梁溪,你生氣啦?」
梁溪深吸一口,斜眼看她︰「不生氣,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次不要再說給別人听了。」
社會是社會,學校是學校。
她在學校是學生,在社會才是除靈師。
兩者混淆,沒必要。
還好還好。郭思筱松了口氣,她挺喜歡梁溪的,如果她要生氣自己可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傅明月︰「溪溪,你真的會那種東西啊?」